第二章 求学

“刘小一!“我猛地睁开眼,内在意识已经运作起来,而眼前却还未清析。本能地重复着上学时的动作,穿衣穿鞋洗脸漱口,拉开抽屉,难得豪迈地抓一大把铜板揣进口袋。咚咚咚,下了楼。打开门来,朱添!他穿着一身新做的灰白色长褂,做工细致,边角圆润,针脚紧致,一看就是裁缝下足功夫客人花了价钱的,只是样式嘛。。。。只比朱大夫的褂子小了几号。

此时我的头脑已然清醒,看他这样子,又是新行头,又如往常一般来喊我,心里好不感动,同时也由衷地高兴他在此时此刻出现。他肯定也是考试不合格准备去拜仙师的,我俩可谓共患难了。我想,不需多说什么,这么多年朋友,就像往常一般,招呼一声“走~”,转身欲行。却发现他有些别扭地停立原地“鹅~那个,我马上就要出发去西江学院了,来向你告别。。。。。。。。。”

我的脑子虽还处于呆滞中,但一股心气推动我向他开口“我们这么久的兄弟,到哪里,过多久,都一样,我要去凌空山求道,我们都要勤奋学习,等你进了太学仙班,再来把酒言欢!”

“唉!好!说好了,等我进了太学修习仙术,再来找你!”

“走吧!”

“走啦。”

看着那缓缓迷离在街道尽头的身影,我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至少在这仓促告别的时刻我心中没有艳羡。目送朱添渐行渐远,我沿着街道向码头走去,他为何能去西江,做为朋友不应该恶意揣测,终于懒得去想。

昨晚一场春雨还残留些许在石板路的沟壑中,也不知道这石板是从前哪位贤良的村长主持铺设,地面平整,从未破损。雨水积存在青黑的石板上,透出一股渗人清凉。

我紧了紧母亲为我缝制的长衫,走进了阿方的包子铺,找个靠墙临街的板凳坐下。阿方老婆热情地招呼道:“刘公子来了啊,您看吃点什么?”“小鱼面,大碗的!”“好咯,您稍坐”。原本我准备同过去七年一般,在阿方这儿吃两笼香葱鲜肉包子,但我的好兄弟突如其来的盛情,着实震惊了我。刚才告别之后,走在青石板路上,心中有股酸意随着初春的湿冷,丝丝地纠缠上来,恰如面粉做的包子皮消融在腹中时的感觉,初时饱胀温暖,不一会儿,就变为挠肠搔胃的糜烂。所以我认为,于我而言,此时有吃一大碗味浓量足小鱼面的正理,用以填补空虚的心境。

从毛竹做成的筷笼抽出一双整齐的竹筷,用手捋齐后筷头朝外悬放在桌面。没有人教过要这般,平时也没见有谁如此,只是觉得这样显得优雅,斯文。自己也喜欢这样,就一直这样了。不久,面上桌。青花的海碗不知乘过多少面条,瓷色淡去显得厚重。面条是阿方一大早起来揉拉好的,小鱼是阿方老婆清早去码头买来,去脏洗净便下锅煮汤,姜丝,小蒜,葱花,简单却新鲜的几样食材,略经熬煮,放上刚过水的拉面便是一碗美味。一心一意吃完面,码十个铜板在桌上,就起身出门了。刚到门口只听阿方憨笑着说:“刘公子好走,拜仙师成功啊。”我的心一颤,一股气血上涌,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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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了。阿方老婆在一旁急道:“哎呀,你个傻货,怎么说话呢!刘公子,您可千万别放心上啊。”我天庭发热,被气劲迫着一直走什么也没想。

怀着满腔苦涩,后悔,愠怒冲到了码头,上了最近的渡船,淡淡的吩咐去淩空岛,就瞥个干净地方坐下。船随船夫和桨摇晃着前行,船外平静的水面深邃得令人心颤,也把我的半腔热血浇灭。逐渐冷静,开始有些悔意,阿方的确憨厚,他真的只是祝愿我成功。或许他根本就不认为我童试落选有什么大不了,归根结底是自己所致。许多事情都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便只能承受后果,从此我和那家包子铺会存在芥蒂,相见之时难免尴尬。不过那只是一家常去的包子铺而已,懒得解释。我再抬头看向远处的淩空时心中已无悔意,眼中只有那座山。

先前从未出过木目。此刻,我倚坐轻舟,一只手搭在船沿。看着那被水雾遮掩的求学之所,嗯,是有点仙路漫漫的韵味,看我一曲长歌,破开迷雾,直达仙山。。。。。这种突然的霸气似乎和我一贯的人生格调不符,难道我也有一颗狂野的内心?不论如何,船夫还是缓缓地摇着他的桨,不会因我心潮澎湃而加快速度。

大抵一柱半香过后,踏上了凌空岛的土地。只见一股热闹的喧嚣涌来,似热气罩面。码头上人来人往,搬货的苦力,收泊船钱的粗汉,还有长相猥琐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矮个儿,最主要的是他正不快不慢地朝我靠近。内心无奈过后,快步走开,随便选了个离他远些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间到了一条小巷,两旁的店铺装饰得花花绿绿,偶尔有几家看起来华丽一些,其余的店铺则显得有些落魄。没错,这里就是棋村的阴暗所在。小赌馆,安乐窝,黑帮堂口,所有方圆几十里见不得人的买卖都在这里聚集。

想我一心求仙,未曾想到此刻竟误入歧途,到了这处地方,真是可悲又可叹!不过~自我十岁懂事以来,一直未曾彻头彻尾弄明白女人到底是何种事物,又有哪些奇妙之处。对大家口中的村长夫人也是神往已久。此时此刻的我到底是进还是不进?正当我纠结走仙道还是人道时,旁边伸出来一条粗手忽的将我脖颈搂住,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拉扯进那昏暗里间。“哎呦~这位小公子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快快进来吧~”

这个肥婆粗手粗脚搂得我闷气,屋子里面充满了浓厚的次品胭脂味,让人晕眩反胃。环顾周遭,没有太多人在,昏黄的油灯下,几个女人闲散地坐着。光影实在模糊,看不出她们脸上到底有没有皱纹,很显然我进的不是什么凤楼别院,这该是个小小的安乐窝,是相当脏的场所。这个脏不是指她们心灵,而是指境遇,一个人掉进粪坑里,即使心性再高洁,恐怕也没人愿意靠近。这里的环境无疑是很差的,陈设老旧,地板残破。看她们有的还带着孩子,原本就活得艰难,再添上几张嗷嗷待哺的小嘴,真是!。。。。这世上很少有人生来下贱,那为什么会有主人和下人的分别呢,呵呵,真是有趣的思量……

肥婆松开了我,顺手招呼道:“小蝶,好好招待这位小公子?”旁边一张惨如白鬼的脸升起,下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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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如柴身躯。屋里灯火昏黄暗沉,我实在摸不准其年龄上限。只是心中发堵,眼看那人就要上前,这装买卖就要成交,值此险境我不由得从丹田逼出一口刚气,断喝“这个不行!换那个。”直挺挺地指向一名带两个孩子的看起来还不错的。“哦,那~~小帘快来招待小公子?”老鸨顿了顿,又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小帘轻微一颤,低眉顺眼把抱着的婴儿小心的递给旁边的女人,然后轻轻推开趴在腿上的小男孩,站起来示意我跟她走。向后头走了一阵在一扇木门前停下。她打开门进去,点起油灯,房里升起灯光,一张硬木床靠右边墙放置,床上铺着两层薄被,床下大大小小堆着木箱,左边有个高的木衣柜,靠门的左边摆着梳妆台,看来这里是她住的地方了。

小帘转过身来,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她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长相有些秀丽,和普通的农家女别无二样,只是所在的地方不同。这份活计遭人唾弃,且理由不尽相同,唾弃者的心里所想就更不得而知了,不过都是在唾弃,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小帘也不曾言语,只是淡淡地做着应当做的事。她抬起白皙的手把眼前的半缕乱发拨到耳后,神情恬静地看着我。有些精致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中投射出一种动人的风情,我胸口一阵悸动,眼前这个女子仿佛是这世上唯一的女人,散发的美丽充斥我的心神,退散了所有想法。

她垂着眼站在我面前,过了一会,也许发现我未经世事的模样后,明白了什么,缓步向前,握住我的手,一股冲动传遍全身,我缓缓抚摸她微凉的手掌,食指,中指,尖尖的指头,指节上的皱痕。此时她又变成了一个我可以触及的女人,她牵引着我走到床边坐下,这时,我热气已贯满天庭,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说我知道要做什么,但身体不听使唤。

她拉住我的手,覆在她微隆的小腹,感受着她的呼吸时的起伏,感受着其中散发的温热,一阵更热烈的冲动打破了我的呆滞,小帘抱住我的头缓缓拉入她的怀中。我为此而陶醉,那种沁人的温暖,还有柔柔的体味,填满我胸腔。我顺着曲线往下摸索,再抬头看她,瓷白的脸上泛起迫人红晕。瓷白不是白,红晕不是红,皆因生在人身上。

小帘微微一笑,伸手撩开衣裙带,浅绿长裙褪下。她本能地用手臂遮掩,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窒息得说不出话来。人从呱呱落地开始,便一直在拥有新的事物,不断增长的身体,更多的物件,更多的认知。在某些时刻,“想要拥有比现在更多“的想法是无法克制的。这种想法有时显得很善,有时却又极恶。我们紧抱一起,面对着面,肩挨着肩。什么遮掩都不存在,只有彼此,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心跳的单纯,犹如她恬静的外表。看着小帘动人的眼神和吐气的薄唇,浅浅的喘气。神思又渺渺的从脑中飘忽出去。

世上许多的感动都只是在一瞬间,小帘握住我手的一瞬间,她退去遮掩呈现给我的一瞬间,我们相互喜爱,拥抱彼此的一瞬间。其他时刻与这些瞬间相比不免黯然失色,但其他的时刻更像是一种努力,为了让我的生命再次出现那些美丽瞬间的努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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