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细听沈归说道，意识到此事不简单。
魏素是她能想到，关于第三方的线索，那方人又非来自三域。
吴素芬离开恭王府时，婉清以为她是第三方的人。上元节听沈归说起她真正的身份，婉清觉得魏素只是与第三方有关联的人。
婉清扫了一眼不断修复着的，千疮百孔的屋子和被穿透的地面，问道：
“昨晚这里是被雷轰了？”
“嗯。”沈归闷闷地回道：“我们在昆吾逃了一天，找了一处藏身之所，夜里三更，突然被移形换位回到了这里。”沈归崩溃了，跑路一天刷回原点，那处境当真是赶尽杀绝。
雷云聚集，大风四起。百位修士，围站在屋顶上。
他与魏素根本无力还手。
沈归感叹，“若不是域灵来挡了一会儿，我就被雷劈回原形了。”
婉清脸色微变，“域灵？”
“就是楚国的守护灵，他......”沈归停顿，看着婉清又将话收了回去，调侃道：
“几日不见，身体又薄弱了？打粉对你小孩不好。”
婉清听他话锋一转扯到自己身上。
她沉默片刻，问：“魏素怎么样了？”
“没事，被雷劈了能有多大点事。”沈归由衷钦佩，她们一族出了名的皮糙肉厚，扛雷也是一把好手。
婉清：“......”
她淡漠地撇了沈归一眼，见他胸有成竹，一时无语。
婉清想起上元节沈归的话，皱眉问道：“沈画师上回说，魏素多难是受了天罚？”当时她没有多想，如今看这大风大雷的造势，‘天罚’两个字所言不虚。
沈归挪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一听婉清问‘天罚’，顿时拉下来脸，脱口而道：“天罚好笑！”他一直信奉的真理，昨晚骤然崩塌。
沈归昨晚已承诺域灵不再多言，便不好与婉清说。
婉清将沈归的欲言又止掂量透了，只能侧面打击。
她看似随意地问道:“我听闻修行者若要精进术法，必要充沛的灵气供给。沈画师，这浊世灵不需要灵气？”
沈归一听这比较，火气蹭蹭冒：“灵也归万物，怎么你人就是东西，我们灵就不是东西了？”
沈归没好气，怒怒再道：“浊世灵当然也要灵气了，水乃人之本源，灵气自然就是灵之根本！你简直就是世俗人里的乡巴佬！”
沈归抛下五洲那位教他的儒雅分流，毕竟认真区别灵和人，这是他们作灵的尊严。
婉清见他急眼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哦——”她轻笑道：“既然如此，沈画师为何来中都？这里灵气薄弱，可怕折寿啊......”
沈归本身就短寿了，被婉清挑明戳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尊严和对域灵的承诺都很重要。
婉清瞄了沈归一眼，看他越发纠结。
北楚有灵的存在，并且婉清认识。如果她能确定记忆是被强塞的，婉清若能知道此灵是谁，这便是第二条能询问第三方讯息的法子。自己受累来这，魏素这边问不出话，沈画师勉强还能套一套，翻一翻。
婉清抿嘴笑问：“上回沈画师说，我身边有灵？”
沈归见这女子人面兽心杀人诛心，她这一连串的说，分明就是要套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