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君的情分

整个王府,独有上婉清常住的穷幽居,打扫的最勤。冬末春将至时,桃花园满是细枝嫩芽。楚瑜将上婉清按在摇椅上看书,毕竟多晒太阳对身体好。

楚瑜坐在小板凳上,见娘子闭目养神,就偷摸捏住她的手腕前后摆动,心想娘子这两个月肯定受了不少苦,手捏着没甚力气,整个人也很苍白。

娘子一记眼神,楚瑜圆润地走到局灶君旁生火。他一边塞木料,一边奋力摇蒲扇。

吃什么补什么,给他的娘子全部补回来!

楚瑜故意将衣角往后推,这样娘子回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的衣摆。婉清眼见九高倔强的小动作,笑逐颜开。

“上大家近来可好,听说你被大君虏去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闯入穷幽居,令上婉清片刻失神。她撑着手肘微微起身,极目远望门外走进的人。

公子一身烟蓝长衫,温文儒雅,举步成风。

两人闲眼相看,欣然而笑。笑声非是粗鲁,他们是风雅的浅笑。

婉清眉眼开朗,站起身,“博夷,你今日怎得闲来?”

两人移步至海棠树下石台桌。

连寄北含笑缓声说,“最近收了小徒,性情顽劣,便带她四处走走。”

“她人呢?”

上婉清正问着,就听见门外越来越近的拌嘴声。几息之后,两人前后跨过门槛。

连寄北一手持平,打趣道:“两个路痴,你们是去后花园走了一趟啊?”转身向婉清介绍,“结绿,这是大将军南门孤枕。”

上婉清早知大将军的威名,作势要行礼。

一个小孩从他身后窜出,托住她的手,“姐姐你就叫他南门小枕头!”

南门见兔崽子遇见女子又开始不安分,伸手提着她的后衣领,真是没大没小。

小孩落在空中完全没有惧怕感,向前瞪着腿。南门没来得及打断,橙子一溜烟说,“姐姐年芳几许可有婚配?我家花叔待字闺中,模样生的好家底清白,你要是满意我连夜收拾好他,明天拎包入住......诶!花叔,你别夹着我!”

“臭丫头,你敢打我媳妇儿主意!”楚瑜站在庖屋内吼了一句。

橙子被花叔一手捆着,挣脱无望,斜眼一看,昏暗地屋子里,师傅就在那。

她兴奋不已,一鼓作气从花叔的手里钻出来,没成想衣袍压制着她。外袍攥在花叔的手中,小橙子只好远远地大声说,

“诶!师傅师傅,好久不见你了,徒弟课真是想你......”她如数家珍般报了一大串菜名后,又暗搓搓地说道:“可以啊师傅,前有美女温床,后有白月光师娘,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是看上师娘了的,你反正有个无王温床的,不如就把师娘让给徒弟呗!”

楚瑜听死皮赖脸的徒弟话意急转弯,这臭丫头几天不见怎么怎么混成这样了,他黑着脸从庖屋里走出,刚要迈出门槛,又听到:“中午要准备六人份,记住了哈!”小孩说完,头也不回的窜到南门身边。

南门看着她靠近的小动作,心中方才平衡一点:

“你们怎么来了?”

橙子唆了一口师娘给她倒在杯子里的水,吧唧两下,

“哦!寄北哥哥.......嗯,不对,博夷先生说带我见世面,感受世界的参差!”

连寄北被小孩丰富的表情逗弄,欢笑道,“哈哈哈,对对,你让我教她读书,小姑娘学不通透,我就带她出来走走。”

南门:“呦!一本小小的诗集,就把你难倒了,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慧。”

花叔说完一番话起身走向庖屋,橙子忙追在他身后,“聪慧聪慧,我很是聪慧的!”

上婉清淡笑,问:“她是大将军的女儿?”

连寄北:“是长怀带回来的……这孩子可怜,据说当时藏在破世战场边的坟墓上,也找不到家人……小姑娘很聪明,就是不爱读书。”把他气的去与唐枕(南门)理论好些次。

他拾掇着桌子上的棋,黑白分拣,指骨分明,起落间皆为卓越风姿,他思索片刻,道:“大君这样做也是为你好,还是活着比较重要。”

上婉清掂量的清楚,她与荣王府暗作兵戈多年,如今她落难,他们一直虎视眈眈,作为楚氏话语者之一,妄自尊大猖狂至极。加之,参与过外域联动,大君也需顾虑其颜面。若不是大君作保念着往事情分,这一路也不会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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