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听懂这女子的意思了，画师印玺都盖了，还需要画？
他脸部抽了抽。一个唱明的一个来暗的，不好惹，这两个人都不好惹。
沈归还是没用好五洲那位的话术，感慨为什么同样的人，他能吓到人，自己却屡试屡败......
沈归收回诡笑，正经而略带骄傲地说，“既然你看透了，我自为之先容。在下沈归，字行知。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画师。”
由于语调过分夸张，婉清感叹，这年头行走江湖的门槛太低了，这自称沈归的人，想法都写满了整张脸。
婉清想着礼尚往来，回道：“沈郎君可唤我秀水。”出门在外总要有艺名在身。
沈归笑容维持了几息，一道急促的叫唤声靠近两人。
不远处突发状况，不亚于一路火光带闪电的震撼。
一句话前还在摘花的小孩，此刻两手抱着鸡脖子，鸡脖子上架着一个兔头灯笼。
小身板荡在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两人飞来。眼见要撞上了，她一把掐住鸡，两脚双刹，成功摔下鸡背。
大公鸡经过两人的时候，嘴里控诉般不停‘咯咯，咯咯’叫。
橙子满身鸡毛，圆溜溜地滚到沈归身边，埋头跪坐着。
沈归：“......”
上婉清：“......”
橙子两手扒在案桌边，见师娘正慈善的看着自己。橙子脑咕噜转，想抢救狡辩一波，如果被师傅知道她差点撞师娘，就不得了了。
毕竟……她在营里还种了两块地呢，没有师傅颠勺的功夫，都是徒劳啊！
她露出两只无辜地眼睛，“师娘——你信不，是那大公鸡抢我灯笼。”
婉清：“......”
小孩驯鸡时，沈归清楚地感受到她汲取了大量的灵气，反观秀水却十分平常。
他怀疑不是灵境对她们放行，而是这个叫橙子的小孩，找到了灵境，无意间将秀水带了进来。
可此刻沈归在一番打量，却发现不出任何的异常了，这更肯定了他的猜想。
婉清注意到男子打量小孩的眼神，歉意地道：“沈郎君见笑，还是小孩脾性，若是有损害贵地之处，秀水自当赔偿。
橙子还不过来？”
闻言，小孩吭哧安分地坐在师娘的身侧。
哦呦，两块菜地保住了。
沈归吝于计较，也非大事，“没事，小孩没事就好。秀水夫人无需自愧。”他方才听小孩叫这女子作师娘，想必是有夫婿的。
本该是一切明朗的时候，一旁地橙子：
“诶？
秀水夫人？
你是叫我师娘吗？
哈哈哈，你这么大人连名字都记错，我师娘明明叫上婉清！师傅告诉的，绝对不会有错！！”
橙子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后边还加重了语气。
婉清：“.......”
努力缓解气氛的沈归，此刻也哑口无言。
小橙子没意识到他们的尴尬，站起来亮出一口白牙，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师娘不仅漂亮，以前还是昆吾大君一把手呢。写的一手好字！作得一手好诗！是冠绝中都的大才女，我师傅当时是这么吹得哦！肯定没错!!”
橙子洋洋得意，烧饭好吃的厨子说得话都没错。
婉清：“......”
沈归半信半疑所谓才女，他住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她的名字。但听婉清会作诗，疑虑抛诸脑后，尴尬转而欣喜，请求询问道：“夫人会作诗？
你能给我这画提两句吗？
就两句？”
小橙子的‘没问题’还没出口，就被师娘强制闭嘴了。
沈归意念起，丹青转向了女子。
婉清迟疑片刻，拿起飘在她手边的笔，一股热流窜入缓解了她手腕上的酸痛。
婉清凝思想到今夜的遭遇，提笔——月黑风高不眠夜，生难生怕百步生。
她在百步之间，就进入了这目生之地。这再一次动摇，她心中原本牢不可破的客观世界。
小孩看着两句马马虎虎，她记住了也不在意是否理解，在博夷先生身边就是这么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