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东京篇·12.缘起缘灭

“啊欠···呐,请问,向北君,那丫头是怎么回事啊?”赖轻河三人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才回来,除了平原以外,那两人都一身水。

“呼···”张子明可不管别的,倒在办公台上就直接睡着了。

这三个人一晚上都没休息了,平原社长精神倒还好,赖轻河的黑眼圈很重。

藤原向北走过来慰问,紫色眸子眯了起来:“哈哈,第一次执行维和社的任务,感觉如何啊?”

他给趴在办公桌上熟睡的张子明披上维和社的毯子,一面笑道:“放松~先先聊聊你们都经历了啥吧?”

赖轻河打了个哈欠:“事情是这样的——”

“游轮的大家,请先下来一一排查!”

我和子明前辈先是动员撤离,大部分普通商人都自觉撤离了,剩下的都是和真中野廷签了合同没法走的人。后来,我和子明前辈搜查了一番,最后在游轮的总控制室竟然发现了真中水月。

“别过来!!!你们退后!”她的身上居然装了一大堆的计时炸弹!!!

所以,当时我们两个都没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平原社长和真中野廷在甲板上也打起来了。

“真中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我和子明前辈互相配合,他在真中水月前面协调,我用异能趁机制服她。guwo.org 风云小说网

由于她那赶尸人的异能在加上药剂,我们也没能制服她,我驱赶水流也只是趁机送走了其他无辜商人。

“你们,带我去甲板上···”打到最后,她似乎也已经失去其它想法了。

我们就带她到了夹板上,发现平原社长和真中野廷竟然年龄相仿,此时正一边互骂,一边对打。真中野廷作为亚黑合会的会长,身份一直都是机密,作为一个控制了整个亚洲异能界黑社会和黑市的老板,没想得到他如此年轻。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个最大的机密——

“嗯···也是,作为真中会长的私生女,整个亚黑合会未来的继承人,却一直厌恶黑合会呐。”藤原向北礼貌地打断疲惫的赖轻河。

中岛轮影附和道:“毕竟那种事情,谁都难以想象,虎毒还不食其子呢。”

真中野廷还未加入亚黑合会时,曾是一位杰出商人,后来公司意外破产,他抛弃妻女投奔了当时亚黑合会的头领。而恰巧不巧,他的妻子梁凉正好是太清剑宗的九大亲传弟子其中,梁疏桐和梁鑫玮兄妹的堂姐。而这对兄妹恰巧不巧在经历十五年前的异能大战后分别成为了中国异能界华东,东南的首席长官。日本的大多贸易都来自华东,东南一带,亚黑合会也是一样。所以真中水月也正好可以作为一个人质,为亚黑合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丰厚利润。

那梁凉也是一代女中豪杰,和梁氏兄妹联系后当机立断带女儿回到祖居的湘西,可还未到就在海上遭到了亚黑合会的报复,沉尸大海。真中水月跳海自杀,所幸活了下来,漂流到了中国的一个海港,几经波折回到祖居,成功觉醒了自己的祖传异能。

她拥有这样的身份,便是一个天生的质子,不可能拥有平淡而美好的生活,她此番回到东京便只是为了抱母亲的仇。被父亲抛弃后,她们四处流浪,母亲曾为了让年幼的她有口饭吃,被许多富豪,商人,甚至地痞流氓羞辱。她不惜犯罪,截下了让人们变成僵尸的药剂,把它们下到饭食中,让那些恶人都收到惩戒。最后,她将自己和自己的父亲,带着炸药,亲手推向了沉寂的大海···

“只是···亚黑合会的老大,就这么死了?”藤原向北露出了一个深意的笑,也不知是在讽刺还是惋惜父女中的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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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亚黑合会的老大要是就这么没了,那他早就该被刺杀身亡了。”尉迟青坐在郑梓柒家里长满紫藤花的院墙上,看着东方升起的红日,不屑地自言自语道。

“啊?老阿青,你说啥呢?”郑梓柒探出窗外问道。

“哈,没什么。对了阿郑,昨天睡得怎么样啊?”尉迟青转过头来,不怀好意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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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梓柒脸上顿时掉下无数黑线:“额,还好,就是肩膀头子有点儿酸。”

“那在上班之前,为了组织好语言给社长们,先和我去个地方取证吧。”尉迟青挑了挑眉毛。

“行,但是你下来的时候小心,那墙本身就窄···喂!”郑梓柒不安地走出屋来。

“!!!”尉迟青脚一滑,没想到竟然从上面掉了下来。

“······”好险好险,郑梓柒飞奔过去及时抱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后腰,尉迟青也下意识地两臂环住郑梓柒的衣领和披帛。

紫藤花下,郑梓柒注视着怀里的尉迟青,也不由得失神了:初生的阳光透过花藤的叶片斑斑驳驳地打在少年极为白皙的脸上,似乎不似昨晚那般凄白,双眼周围的红痕也不似曾经那般冰冷血腥和残暴;黑色的碎发沾上了许些紫藤残叶。深红的外袍和纯白的裙角交织着,恍惚间,也不知这是妖精怪物,还是谪仙了。

尉迟青不知怎的,不敢对上她的眼,突然又下意识地别过头去:“那个···我觉得,真中水月可能不像子明在手机上说的那样死了···”

郑梓柒缓过神来,也附和道:“哦,我觉得也是,有那个赶尸的异能即使狼狈点儿也不至于死掉。”

这个臭女人,简直是个笨蛋,蠢死了,我是叫你放开我啊啊啊···

郑梓柒随后便很自然地放尉迟青下来,尉迟青很快便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十分尬尴,眼角的不知是腥红,还是别的什么绯红了。

郑梓柒只是跟在尉迟青旁边,还在纳闷:错觉了?尉迟青今天怎么也没有多少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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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毕竟只有这里会安葬一些没有来头的异能者的坟墓。”郑梓柒四周环望了一番,顿时明白尉迟青要找的是真中水月母亲梁凉的墓碑。

郊区,乱七八糟的土石堆积在一起,草木丛生,一小堆土前,有的插了一小块石牌字,有的就是一个小土堆。

异能区的乱葬岗。

“要不是你刚刚接住了我,说不定我就可以因摔死而入土为安了。”尉迟青戏谑的言语,却又不像开玩笑。

“···是吗,这可不是什么高雅的事。”郑梓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她似乎无意间又做出了令对方费解的回答。

“···别找了,过来看看这个。”尉迟青手指着旁边的一个倒塌的石碑,“这个碑的质地比较特殊,况且根据石碑表面的受损痕迹,这个对的上死亡时间,沉尸大海所以不需要土堆子埋,按照周围的程度来看,也应该按时有人打扫。是与不是,你也可以翻开确认一下。

“为什么要我?你有洁癖?”郑梓柒白了对方一眼,他也没有回应,郑梓柒只得照做了。

——爱妻梁凉之墓

郑梓柒沉思:“这是真中野廷刻的。莫非,当年他抛弃妻女另有隐情?”

这三人间,有几分利用,有几分真情?

少年只是冷冷道:“哼,我不认为那个男人有人性,当然是在进入亚黑合会之后。至于之前,也或许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你说呢?真中水月。”

“!你知道我跟过来了。”在两人不远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紫色和服的小姑娘,正是真中水月,估计是因为衣服在海中受损了才换的。

“当然,很简单,从我们出发后不久我就在一辆卡车的后视镜里看见你了。啊不,比这更早我就在墙上远远的望见你了。”尉迟青的语言中充斥着冷傲,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偏袒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小萝莉。

“嗯,我也听见了你木屐的声音了。”郑梓柒也不加惊色。

真中水月只是眼角下垂,默默地走来扶正了母亲的石碑,对着那漆黑而分明的日文,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妈妈原先是梁家的深闺大小姐,因为没能觉醒异能,所以独自出国打拼。我妈和他在东京相遇,相交,相恋,然后有了我。他原来特别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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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他除了我和妈妈,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又或者我长的像他一些,但是之后,妈妈一病不起,过段时间,她又出奇的好了。有一天,他说公司出了些事,让我和妈妈在一个无人的车站等他,但他再也没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我觉得那个男人抛弃了我们两个,实际上,他只抛弃了我一个而已。他和当时亚黑合会的头领做了交易,那个头领用公司逼迫他,还给妈妈下毒,说要他抛弃我们母子娶另一个女人,他才给妈妈解药,才会让公司无恙。

从这个男人决定舍弃我的那一刻,真中水月就死了,只剩下梁水月。”

“那时候我懵懂无知,妈妈拉着我漫无目的得跑,因为那时候连钱,身份证都不给我们,又成天躲躲藏藏地生怕被亚黑合会的人发现,我得上了传染病,妈妈为了得到消炎药,挨了一顿毒打,后来黑合会的又找上来,我妈妈就被踢断了一条腿。”

“我们流落出东京,以为这就可以解脱了。谁知,亚黑合会的人到处都是,加上当地被指使的混混,我们几乎每隔一天就挨一次打。妈妈总是护着我,在离开日本前,她其实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还有饥饿,我翻过垃圾桶,吃过剩饭,当过小偷,也从监狱里逃出来过。可能我比较幸运的是没被强奸过吧。我还记得,我五岁时为了抢一碗乌冬面,杀死了面馆的老板,就是你们之前去的那家,是那个老太婆的丈夫。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直到这次回到亚黑合会,我才知道他的女儿为了谋生加入了亚黑合会。”

“很久以后,梁家人才找到我们,为我妈妈治好了腿,可黑合会的人潜伏在海上,伏击了我们,我妈妈为了保护我身中数弹,身亡坠海。”

“后来我也掉入了海里,才知道,妈妈挡住我的那一瞬间,她把当时仅能找到的唯一的救生衣塞给了我,我活了下来。”

“我四处流浪,幸好国内还有些好心人,联系到了梁家,也回到了湘西,可是等待我的是另一个地狱。”

“他们说,只有我成为赶尸人,我才有资格回到祖家。我和尸体们相处了许久,那时我才不到八岁,梁水月也死在了那个封闭的,充斥着尸臭的房间里。从此之后,我不相信法律,也不相信人情,更不相信公平正义。”

“我成功了,成为了异能者,我活着,但也死着。”

“我听说那个男人代替病故的头领成为了新头领,另娶的那个女人也活养尊处优地活着,我决心要用自己的方式复仇,接下来你们也都知道了。”

真中水月跪倒在石碑前,她的眼里只有死寂,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和生机。郑梓柒莫名的觉得,这个眼神好像在那里看过。

“后来,我遇见了大姐姐你,”她转过头来,眼神麻木,看向郑梓柒,“我从你身上看见了光,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就像我妈妈一样,但你们又不一样,你没有她的柔弱。”

“那个玻璃杯,原先是我妈妈常用的,后来,那男人让黑合会订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觉得他不配用,就连带着逃走了。”

“大姐姐,你和你身边的大哥哥不一样,他和那个男人有点像,但那个男人也远不及他曾经做过的事,他的心从生下就是黑透的。”

郑梓柒颇有深意的看了真中水月一小会儿,眼神沧桑:“你错了。”

“人的心生下来是灰色的,可深可浅,全凭你的抉择。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父母和你的对错,你也一样没有资格评判他人。”

接着她顿了顿,看了看尉迟青,又道:“还有,我不在乎你说的这个大哥哥曾经是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同事,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朋友,还有他叫尉迟青。”

“如果他的心真的深到漆黑,那我就洗白他;要是有无尽的黑暗要阻止我,我也不会恐惧,如果那黑暗中的是敌人,就打倒它;如果是受伤的他,我就救出来。”

“就这么简单。”

在那石碑前,生长着一株摇摇摆摆的,拥有翠绿叶子的小白花,那是山荷叶,似乎在世人眼中,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亲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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