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使徒
（1）
已经越来越严重，时间不多了。每次在世界重启之前，世界都会发生各种的变异，能够认识到这种变异的人称之为觉醒者。
（2）
冯凯的早餐通常是在路上吃的，他是个分秒必争的人，没有时间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上，享受清晨带来的阳光与空气。
现在努力是为了将来的幸福，于是他从一个小乡村考上城里的大学，工作，生活，半辈子过去了，幸福不知道还有多远。
“早上好，小川。”
“早上好！”小川一直对冯凯颇有好感，因为冯凯是唯一在公司里会与他打招呼的人。小川是公司里的运货司机，人们往往会忽视这种人物。而冯凯没有。
“这么早出车真是辛苦啊，一定没吃早饭吧。我这里有买多了吃不下，不嫌弃的话你拿去吧。”
小川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其实他误会了，冯凯对谁都客客气气，这是优秀的业务员必备的素质。相反在冯凯的内心。
他看不上小川。
（3）
冯凯今天是来递交辞职信的。公司新开发的饮料销售并不好，作为公司的销售组长，他压力很大。但冯凯辞职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他被一家大公司录取了。
冯凯真的很努力，工作之余，下班还熬夜读书，自费去商学院培训。终于他有机会进入一个更好的平台。
但他也仅限于此，阶层决定的。他没钱，没关系。
对他这样一个社会中层来说成功太难了。
优秀没有用，除非你天赋异禀。但冯凯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超级俊俏的外表，没有异乎常人的头脑，也不会有奇特的机缘。他只是个乡下来的普通人。
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小川一样呢？在小川眼里冯凯明明已经够好了，却还要向往更好。不过小川想他自己也是，人都是这样的，抱有期望的活着并没有错。
（4）
在一片空旷干涩的土地上，一群人顶礼膜拜眼前的一座高山，山的前面是一扇门，门里面巨大的神像。他们被隆起的岩层包围，荒凉的寸草不生。
“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次的实验失败了啊。”后羿说。
“原本考虑着，大人帮助他们治疗世界的变异，他们愿意加入我们。可是现在出来的那种饮料同样能起到治疗的作用。相比交付巨额的会费，并且还要以加入我们使徒为条件，代价要小太多了。”
“而且目前的情况，城市的封闭管理越来越严格，他们想出来都很难。”
“我还听说，这次的变异可能是有时效的。大人的意思呢？”维鲁斯。
“还是要从C市下手，毕竟门在那里。”
“怎么做？”
“我们在C市找一个代言人，利用他扩充势力。直至到达与门徒在C市的势力均衡。”
“是啊，我们的人手不够。还要对付门徒以外的觉醒者。”
“离门打开了日子越来越近，大战即将开始。”
（5）
C市的旁边有个特区，据说最近在那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得病的人身上会长出类似老虎一样的斑纹。
得病的人起先会出现食欲不振，呕吐，等症状。接着会引发高烧，斑纹出现破裂，流脓，不久后病人全身溃烂而死。俗称老虎病。
专家们对此束手无策，政府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封闭在城市里。在专家研制出治疗药之前，不让人出入。上千万的人口啊，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整个城市。
（6）
第六化验室里，研究员C与E，F。
“你们听说了吗？在病毒开始前，出现了一个宗教叫使徒。据说得病的人只要向他们的神祈祷跪拜，病会在几天后自然治愈。”
“别相信谣言，我们是搞科研的好不好。”
“只是听说入会费很高。”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是真的，我的一个朋友的远房亲戚就是这样治好的。”
“这，你让我们这些搞科学的怎么办？”
“科学是一门学科。不是信仰。所以你也不用太执着于相信科学。”
“是啊，科学只是在最近的几百年被广泛认同，所以我们就认为科学是唯一探究真理的方法，但是科学还有太多解释不了的事。”
研究院A与B。
“真是奇怪，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传染病源，这在过去的传染病史上是及其少有的，更何况是科技发达的现代。”
“还有这种饮料也是，我们发现这里面的成分与一般碳酸饮料并没有什么区别。如碳酸，磷酸，食品添加剂，以及少量的维生素等。可是就只有这种饮料能治疗老虎病。”
“是呀，这太奇怪了。”
“我觉得，这似乎是自然形成的。就好像病人突然变成这样的。”
“你是说变异！！”
“我只是猜测，但这也太不靠谱了。人类在没有外力的影响下变异，像是三流科幻片里的情节。”
“是啊，感觉世界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7）
“特效药就快要研制成功了。”
网络聊天。
“据说专家们，发现一种饮料能治愈老虎病，正在加紧研究........。”
网络聊天。
“所以说还要一段时间，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网络聊天。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喝这种饮料.........................................。”
网络聊天。
“听说那家制作饮料公司的股东都发大财了............................。”
网络聊天。
“国家现在对那家公司管控。饮料由国家统一发放....................。”
网络聊天。
“你们知道吗？在连那个城市里的配送员都发财了....................。”
网络聊天。
“是呀，据说那些快递每次跑腿费都要好几千，月入几十万.........。”
网络聊天。
（7）
冯凯看不了这个，那家饮料公司自然就是之前冯凯离职的那家。股份制公司，他之前的同事都发了大财，一个个豪车豪宅。
还有那些快递，凭什么？
为什么不是他？他那么努力。总有某个时代，某个时刻，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天时所带来的好处。这就是机缘，就是运气。这本来是很自然的事，可是冯凯就是受不了。
（8）
“喂，冯哥，是冯哥吗？”
“小川啊，恭喜你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如果说那个的话，我没有赚到钱，我没公司的股份。”
“那真是太遗憾了。”冯凯语气很淡。
“但是我有那饮料的货源。”
“什么！！！”冯凯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是这样，传染病爆发的前期我就被公司开除了，但我的一个朋友还在干，那时管控不严，他每次出车的时候都会绕到一个地方把货卸下来几箱，公司没发觉。他现在已经有一房间的那种饮料了。”
“但是他没地方处理，特区被封闭了。他也没法卖给里面的人。”
“没关系！！！我有渠道，让他把货给我。”
“他想直接把货卖掉省事。他问我有没有办法。”
“好好！！！卖给我！！”
（8）
冯凯与小川注册了一家公司，还找了间办公室。表面上卖一种保健品，实则是销售饮料。公司是做账用的。赚来的收入他与小川对半分。
一切都弄好之后着实费了点功夫。
小川的文化程度底，也没什么销售经验。事实上他基本就是打打下手，很清闲。那天，小川正躺在沙发上看杂志，手机响了。
“小川，下来卸货。”
冯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首先买一套房子，豪车，他也该考虑找个女朋友了，过去他一直暗恋学校里的一个姑娘，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小川下来了，样子懒洋洋的。
“冯哥，这什么东西。用布盖的那么严实。”
“你傻啊，当然是饮料啦。搬的时候也要把布盖上，你知道这种东西是不能被人看见的。”
“饮料？”小川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过他性格本来老实也没多问，就这样一箱箱的往上搬。终于，一卡车的饮料全都被搬完了。
冯凯好像一点不累似的。满脸笑意。
“我和你那朋友讨价还价花了不少功夫，最后我说只有那么多了，还把银行卡给他看。就那么多了。他才相信是我全部的积蓄。”
小川累了，从箱子里拿出一罐饮料就要喝。被冯凯一把抢过来。
“你疯了！你知道这值多少钱！”
小川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冯凯为什么发火。
看着小川一脸委屈的样子，冯凯不再说什么，毕竟没有小川他也得不到这个机会。
还是对他好点吧。
“喂，小川，今天我请客。我们找个高级饭店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当然是庆祝我们成功啦，有钱你不高兴吗？”
“有什么钱？对了冯哥，你买那么多饮料来干什么？”
“什么！！”
冯凯不知道哪来的愤怒。
“你脑子坏掉了吗！！这是治老虎病的药！！我们要发财了！！”
“什么老虎病？”
“？”
“我问你我们开公司干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卖这种饮料吗？”
“我们不是卖保健品的吗？”
“？”
（10）
就差一天，他已经与中间商联系好了。只要他一转手……。
然而，就差一天。
一天内，他把所以的积蓄都付出去了。
一天后，他将平步青云。
然而，就差一天。
什么都没有，新闻里没有。网络上没有。没有老虎病。
老虎病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人记得有这种病。那种莫名其妙的病，怎么可能会在世界上存在。
可是当冯凯检查银行存款的时候却空空如也。
他分几次转给那个人的，全额到款他才去拿的货。那个人说根本没有见过冯凯，他也不知道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哪里来的。你要他还怎么可能，没法打官司，说不清的。冯凯差点要把那人杀了但是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那是他全部的积蓄啊。
（11）
变异消失了，世界就这样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当然是部分回到了。
后羿一群人来到冯凯房间的时候。冯凯正烂醉如泥的躺在地板上，他也不管闯进来的人。
“怎么找到的？”
“自从饮料事件发生后，我们就监控了那家公司。之后我们查到了他，这人通过一些渠道……。”
“所以他记得。所以他是觉醒者。”
“现在把他处理掉吗？”
“不。我查过这个人，挺有本事的。他可以成为我们在C市的傀儡。”后羿说。
“可他是觉醒者。”
“正因为他是觉醒者，其它人能相信我们吗？”
（12）
夜间末班车的地铁上空无一人。冯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可不能被人看见。可是他太紧张了忽视了监控的问题。
冯凯躲在月台的柱子后面，远远的窥视着。末班车开过来了。下来一个人。
此时冯凯已经溜进地铁里，拿走了那个黑色的挎包。他躲了起来。
那人怎么还不走？
那人恍恍惚惚的好像丢了魂。
那人是正是…乔。
梁跃峰·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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