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找到他!

客栈。自从风铃等人离开后,这里就显得空当当的。

小二打了个哈欠,正要关门,却被一只胳膊挡了下。随即,递来一块银子,“夜晚,我包了。”

夜入半,弦月当空。

漆黑的大厅内,独坐一白衣男子,轻啜杯中酒。一对泛着邪气的眸,异常明亮。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他一挑眉,没作声,门竟自动推开了。看着走进来的人,眸中冷光渐渐聚集,盯紧他,调整了下坐姿。

“敢一个人来这儿,胆色不错。”

宜人静静的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男装的她,看上去冷峻逼人,又别有一番清雅韵味,

“太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我若不出现,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盛情?”

“呵呵,”神皇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扬起邪眉,抱臂,好整以暇的睨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在爷能容忍的范围内,赶紧说。否则,别怪爷一个不高兴,血洗你的外番。”

“娶我妹妹。”宜人静静的说,即便是看到神皇愈发森寒的面容,她依旧是面不改色。

神皇阖了阖邪眸,“再说一遍。”

“娶我妹妹。”

倏地,一道寒芒掠至,剑尖已然抵在她的喉咙上。宜人垂眸看了看,用手轻轻抵开它,轻笑,不卑不亢,“我能从你们眼皮底下劫走人,就不会怕这个。”

神皇提起一侧唇角,放下剑,“想我娶你妹妹?呵呵,世主真是打得好主意啊。只可惜,我的女人,将来冠上的只会是我的姓氏,绝不会成为皇后!”

宜人怔了下,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不会要那个皇位,也不会成为皇帝。所以,世主想让令妹做皇后的美梦,要从别人身上做了。”

“哦?那这可就难办了。”宜人微微一笑,清眸不见丝毫慌乱,“三娘可还等着太子去救她呢。”

听到三娘,神皇脸上狠决乍现,“我最恨别人威胁我,特别是,用我最心爱的东西!”

宜人耸耸肩,口气微冷,“抱歉,我没空去管太子在意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妹妹,你娶不娶!”

神皇突然笑了,坐回到椅子上,目光莫测,充满令人猜不透的玄秘,“除了三娘,我不会娶任何女人。包括你那个什么丑八怪的妹妹!”

“哦?太子就不怕我杀了风三娘!”

“你害她多掉一根头发,我就多杀你们十个人!害她流一滴血,我就杀一百人!”随即,朝她抛了个媚眼,眸光却阴鸷似刀,“比狠,你还不够资格。”

“好,”宜人点头,“那咱们就试一试好了。”起身,“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她,因为,我相信,你会后悔的。届时,我等你来求我。”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边,身前已经掠至一人,单手就将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放你回去?”

宜人被掐住脖子,却是面不改色,冷静的从怀里掏出一缕秀发,递过去。

神皇一看,顿时暴躁似困兽,“该死!你们敢剪她的头发?!那个女人长得不漂亮,身材又不好,浑身上下,就那头秀发最惹眼!你敢剪了它!我要杀了你!”

宜人运足内力,倏地推出一掌。神皇眉目一凛,侧身避开,就在这间隙,宜人已经站在了屋外,面朝他,清声道,“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一天,我就切掉她一根手指头,十天,就十根。如果舍得,你尽管考虑得久点。”说完,转身就飞上房顶。

神皇一提气,也追了上去,可就追了几个弯,竟没了她的踪迹。神皇懊恼的一拳砸穿了脚下的屋顶,惊得底下的人,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有贼!有贼!”

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神皇鬼魅般站在原地。想不到,这个宜人的武功这么高!敢来见他,就料定他抓不到他!真是该死!

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渐远,宜人从暗影处走出来,瞅一眼还在那大叫的男人,冷声,“闭嘴!”

“你——你——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哦,我明白了,你跟上面的人是同党对不对!来人啊——来人抓贼啊,来……”

宜人一拳就打在那人的鼻梁上,无视他喷涌的鼻血,转身就走。

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风铃趴在地上,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心里那个骂啊,这帮孙子太缺德了,虽然不绑她,又怕她跑了,一天只给她喝一碗米粥!诅咒丫一个个出门就踩西瓜皮!

“吱嘎”

门推开,她费力的抬起头,看到宜人,眼睛都快绿了,可随即,马上又用轻嘲取代了自己一时的狼狈,“怎么,那痞子答应你了吗?”

宜人坐在她对面,冷眼睨着她,“宁愿你被我折磨,也不肯救你,他没有想像中那么爱你嘛。”

“呵呵,”风铃有气无力的笑笑,靠在墙上坐了起来,“要不要打个赌,我死了,他会用你们外番所有人的命来陪葬!”看到宜人无意识轻蹙的眉头,她笑得笃定,“要是听到我被抓就方寸大乱,我看上的男人,才没有那么挫呢。”

宜人没生气,却点了点头,“没错,这点我认同,他的确不是普通人。不过,他终究会向我妥协的。”

不再多说,她又离开了。对着快关上的门,风铃气鼓鼓的吼了一句,“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多给个馒头吃,会死啊?!”

门“砰”地关上。

所有的伪装,在那一瞬立即消失。风铃软趴趴的躺下来,嘴里气得嘟囔着,“臭男人,笨得跟猪一样,你再不来救我,我就饿死给你看!”

“咕噜噜”肚子又叫了开,风铃一手捂着胃,马上做深呼吸,“不能气,不能气,生气会消耗卡路里。淡定淡定……”

四周一片漆黑,分不清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静下来的时候,连呼吸声都成了噪音。

这时,门又被推开,德子端着一碗粥走过来,没好气的放到她面前,由于用力过猛,硬是洒出去小半碗。盯着地上那几粒少得可怜的米,风铃再也忍不住了,“你就不能小心点吗?这几粒米没进到我肚子里,它们会痛的,会伤心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德子瞥她一眼,啐了句,“疯女人。”转身,又“砰”地关上门。

风铃颤着手,捧起那不满的一碗粥,轻轻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很淡,几乎没什么味道,比起问春做得鱼翅粥差远了。眼睛里聚起水雾,她又喝了一口,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哇,好好吃啊!这才是人间美味嘛!”然后,她又猛喝了几口,“嗯嗯嗯,真不错,吃了这么美的东西,三天不吃饭,我也不会饿!”

渐渐,粥见了底。

“咕噜噜”肚子还在叫个不停。

看着空碗,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无力的把碗放到地上,风铃缩起身子,躺在角落里,睁着大眼睛,任眼泪爬满整张脸。

*……*

一夜未眠。

天没亮,神皇就来到了藏心楼。

“主人。”冷藏心恭敬道,“您怎么来了?”

“唰”,神皇甩给她一张画像,“让你的姑娘们,拿着这个到街上去……”

热闹的街头,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拿着宜人的画像,不停的哭诉,“哎呀,真是丧尽天良啊!这个人,说是要拿着钱做生意,将来赚了钱为我们的姐妹赎身,结果,他却拿着她辛苦攒下的银子,带着别的女人跑了!姐妹想不开,当晚就上了吊……”

四周一片议论声,“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呢?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连妓女的皮肉钱都骗!”

“就是,他也不怕遭报应!”

几个女人说得声泪俱下,恳求大家务必要找到这个人,替她们姐妹出一口气。有提供消息者,去藏心楼的一切消费减免!这一下,大家沸腾了,全都拿了宜人的画像,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就算化成灰,也要把他揪出来!

街边,冷藏心戴着面纱,喝着茶,摇头失笑,亏主人想得出,这可比官府通缉有用得多。

赤焰帮总坛。

狄狂招来赤焰帮的坛主,将宜人的画像散下去,“找到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

“是!”

大宅。

比宝站在大宅门口,身后是问春和初夏两个美丫头,旁边是两座恐龙石像。台阶下站着少说也有百八十号人,个个仪表不凡,且年纪都在五旬以上。尽管是爷爷辈的人,可都对台上的比宝恭敬有加。

比宝正了正头上的毡皮帽,上前一步说,“我知道我年纪小,做这个盟主,也是因为叔叔伯伯们疼爱我。我不知道武林有多少个门派,是少林寺的云慈方丈一点点告诉给我听的。”

一身袈裟的云慈方丈,朝他慈爱一笑,“阿弥陀佛。”

比宝又看看左手边一个肤色黝黑,长得又胖又矮的中年男人,“开始有人不服我,骂我是不懂事的小嵬子,是崆峒掌派的砣头叔叔帮我教训了他们。”

砣头粗声粗气的说,“老子最看不惯那帮孙子!小盟主,你别怕,再有不服你的,就交给我铁砣头了!”

“昆仑派的长山大哥教我怎么处理帮派间的纷争,青城派的李寿叔叔给我做军师……这些,我都记得。”比宝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今天,我想请大家帮忙,帮忙救我娘……有个叫宜人的家伙抓走了她,宜人的武功好高,我们打不过他。所以,我娘这次真的很危险……我娘很笨的,不会保护自己,现在人又变得胖胖的,我怕她会受欺负……”他抹抹眼泪,抬起雾蒙蒙的大眼睛,“我知道大家都有好多事要忙,也知道不该用盟主的身份强迫大家帮我……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我娘……”

“哎呀,小盟主!你别哭啊!”铁砣头急了,大吼一声,“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别人不去,我一个人去!”

长山和李寿也都点头,“没错,盟主既然已经是我们公认的盟主,盟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云慈方丈走过去,摸了摸比宝的头,“盟主,不要担心,老衲等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回身,站在比宝身边,声音浑厚有力,“现在,就劳烦各位掌门找到这个宜人!务必要救出盟主的娘!”

“没问题!”

大家拿了宜人和风铃的画像,立即行动开来。

一时间,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江湖上的黑道白道,全部都发动起来寻找宜人。

皇宫,清乐宫。

阿星睁大双眼瞪着桌上的盒子,那里,赫然放着一根鲜血淋漓的手指。

“是什么?”身后传来神皇的声音。他忙转身,双手背后,想把盒子盖上,“哦,没什么,只是一位大臣送来的礼物,想请太子去他府上赴宴,被属下回绝了。”

神皇咪起邪眸,几步过去,拔开他,一眼就看到那根断指,全身倏然一震,猛地抓起盒子,怒吼一声,“该死!宜人!我要杀了你!!!”

阿星赶紧说,“主人,现在绝不能……”

不待他上前劝,神皇却突然安静下来,盯着那根指头,眉头锁了起来,随即松了一口气,把盒子扔在了桌上,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显得疲惫,“这不是那个女人的手指。”

“啊?”阿星眨巴下眼睛,“主人,你怎么知道的?”

神皇抚了下眉心,“这根指头的指甲很整齐,不是她的。那女人很懒的,平时就懒得剪指甲,失踪的这几天,你认为,宜人会闲得没事替她清理?”

阿星也随之放下心来。

神皇密睫掩落,像失了魂一样走到门外。

第一次,宜人用假的手指,可以视为警告。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他没办法再继续有条不紊的实施计划了。像刚才那样,心脏骤停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