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什么？”
沈万里疑惑道。
“沈统领，你难道不觉得，这里的存粮有点少了？”陈楚河笑道。
“存粮？”
听陈楚河这么说，沈万里看向仓库中央。
和堆积成山的军需对比起来，中间堆放的粮食只有一小坨，确实显得少了些。
只不过沈万里的要求也不高。
毕竟龙虎关的存粮基本上就已经他们吃了，因此心中只是觉得有些许可惜，倒也没怎么在意：“不是说前两日这里被调走三千人，存粮跟着被运去大半吗？”
“是啊，昨日才被运出城。”
陈楚河抬手，拍了拍粮堆：“否则，这里的粮食应该堆满整座仓库才对。”
“无妨。”
沈万里摆了摆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道：“龙虎关的存粮便已经够我们的军队吃上数月，足够了。”
“也是。”陈楚河点点头。
只不过看着粮堆的眼神，却显得有些落寞。
只是这一丝落寞，却被沈万里看在眼中。
“陈先生，你怎么了？”
陈楚河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他们不把人调走，我们还就未必能攻下这凉城呢。”
沈万里倒是觉得，失之福矣。既然没有，那他也不会强求。
“只是。”陈楚河犹豫了下，顿了顿，说道：“我突然想到，前两日凉城出兵，那是去支援京都。大统领如今正欲攻打京都，这些增援，定会给他们增添压力。”
“也是。”
沈万里仔细一想，却也是这么个道理。
“沈统领，我们这边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大统领那边，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得选，哪怕这些增援不出，我们攻不下凉城。也不该给大统领那边增添压力。”
陈楚河混迹职场多年，对着拍马屁的话，那是得心应手。
沈万里一个粗人，哪里听得出来陈楚河这是在溜须拍马。
再看向陈楚河的目光，却已经变了。
“陈先生，我原以为你让我打龙虎关，打凉城，那是为了自己的功劳。”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是真心为了大统领，为了大业所想。”
沈万里此刻，眼中写满了“知音”二字。
想他沈万里。
为了大业抛头颅，洒热血。
大统领让远走千里，他便远走千里，中间更是不知道经历多少次官军围剿，偷袭。他打龙虎关，他就打龙虎关，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他这是为了自己的功劳吗？
不是！
是为了理想！为了大业啊！
他本以为，他会是一位孤独的领导者。
却没想到，在这军中，竟然还有怀揣着与他共同理想的人。
“陈先生，真乃大义者！”
陈楚河轻声叹息，又缓缓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大义，我只是一个为大统领着想的自私之人罢了。”
沈万里刚想劝解两句。
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
听陈楚河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不是为了大业，倒像是为了大统领一人？
想到陈楚河的年纪与大统领相差不大，而大统领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追求者更是不计其数。
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仔细打量了一眼陈楚河，沈万里试探性的问道：“陈先生，莫非你......也仰慕大统领？”
陈楚河点点头：“大统领是仁义之主，为天下苍生而起义，这乱世之白莲，我自然是仰慕不已。”
楚军的口号就是“为乱世公义，定人间太平”，在陈楚河看来，这可不就是白莲花吗？
可这话落入沈万里耳中，却是变了味。
自古以来，白莲花可都是圣洁女性的形容词。
这么一想，陈楚河可不就是大统领的追求者吗？
“陈先生，真当好志向！”
沈万里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突然一拍陈楚河的肩膀，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不敢当。”陈楚河有些意外沈万里的态度，看着对方的眼睛道：“只是沈统领，哪怕身在千里之外，我也想为大统领做些什么。”
两人深情对视。
沈万里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原来我此前都错怪了陈先生，难怪陈先生要我攻打凉城。陈先生放心，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必定全力支持。”
陈楚河点点头：“沈统领，前两日凉城的援军出城支援，你也知道，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对于大统领那边来说，也是一股压力。所以我想......”
沈万里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刚刚的知己难寻中清醒过来。
不对！
这陈先生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