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阳台,从窗户望出去,出了漆黑茫然,什么都看不到,远处荣京的夜色旖旎不够明晰,大抵和她对苏夫人的态度一样模糊。
恨吗?并不觉得,但倘若让那样一个作恶无数的女人在她眼前晃,她是受不了的。
夜间被沐寒声拥在怀里,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没想明白。
之后很多天,也没有预料的接到苏曜电话,只听闻他一如既往的忙,她想过等出了月子去找苏曜谈谈,却被三个小家伙拖住了。
傅夜七记得瑾儿两个月大的时候她已经从第一岛回了荣京,所以瑾儿不粘人,但司景和司玥很喜欢跟她在一起。
话虽这么说,但不代表这兄妹俩不喜沐寒声,相反,他们很喜欢他们的父亲。
起初,她总是陪着三个孩子,可但凡沐寒声有点时间,他一定会把司玥抱过去,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他和司玥最亲近,但对两个儿子同样疼宠,有时候斯彦在夜里哭,沐寒声会猛然惊醒,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甚至比佣人还快的抱起斯彦,他可以赤着脚就那么抱着儿子摇到他睡着。
孩子们三个月的时候,只要放在一起,景象极其可爱,各自拼了命的想翻身,看起来像一堆小宠物不得其法的一通乱拱。
沐寒声就是喜欢看他们这么动,结实修长的手臂撑开围出安全城池,就那么半跪着任由孩子活动。
每每那时,她就笑着坐在阳台沐浴阳光,看他实在蹲得太久就会瘪瘪嘴,“沐寒声,我渴了想喝果汁。”
有时他峻脸不抬,只是低低的“嗯”一句,略微敷衍,“这就去榨。”
但毫无动作。
她心底笑着,面上板着,“看来有了孩子,我已经被忽略了。”
每每她这么一低落总是奏效,沐寒声就会立刻抬头,把孩子交给佣人,自个儿迈着长腿往她身边凑,不顾旁人的轻吻讨巧,“你在第一位,孩子们第二!”
她倒也不纠缠,只会伸手捏捏他蹲了很久的腿,相视一笑。
原本计划好的婚礼因为她怀孕而推后,最终定在了孩子跨入五个月之际。
彼时,六月的荣京也如初夏,正是植作翠绿、花语芬芳时节,整个城市都是清新的。
沐寒声说他把政务交给苏曜,总归此前杜峥平在位时,他就极少出面;公司事务就让言舒和古杨协调处理。
关于公司事务的交托,还有那么一个小插曲。
沐寒声看着眼前的古杨和言舒,冷不丁的问言舒:“几岁了?”
言舒愣了愣,年龄对女人是敏感的,但老板这么问,不得不说,略微低眉,“三十二。”
沐寒声点了点头,又看了古杨,古杨三十七,他当然知道,生日刚过完。
“处理好我留下的公务,再坚持半年,半年后留时间给你发展私事。”沐寒声道。
说罢,他抬手拍了拍古杨的肩,“腰带不错。”
两个人瞬时低了眉,古杨双手微微交握摆在身前,正好挡住限量特制的腰带。
那腰带是古杨前几天生日时言舒送的,既然是特制,想必是生日之前一段时间就开始准备了。
有心。
傅夜七听到这件事时弯着眼角笑,“古杨若是能娶到言舒,得羡煞多少人?”
言舒的美貌在整个沐煌数一数二,能力更不必说,古杨艳福不浅!
沐寒声却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概括了。
她笑着,身边的人都开始成双成对,但除了蓝修和秋落,都没婚,被他们俩赶在前头了。
素手微抬,习惯的在男人坚硬的下巴胡渣上划动,片刻才问:“六月就完婚,你休整整三个月,不怕沐煌乱套?”
沐寒声薄唇轻启捉了她乱动的指尖,微微摇头。
一个构架完整、制度严谨的企业,离了龙头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大事,何况还有古杨和言舒把关,两人这会儿恨不得一天多出几个小时待在公司,离了公司,还不定有理由走一块儿去。
她却没有,傅氏几乎一直是赵霖主持大局,但赵霖最近也够忙,跟恋恋的感情一步步走近,婚事估计也不远了,尤其外交部的职位开始一步步往上走,他精力有限。
因而,她准备七月开始多替赵霖分担。
以她对沐寒声的玩笑话说:“给你留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和司玥培养感情!”
越是过了孩子身体最软的头三个月,沐寒声是越黏司玥,从抱孩子不得其法,到如今驾轻就熟,经常是喜欢黏在一起的司景、司玥兄妹俩各占一臂。
甚至现在司玥早中晚一天五顿的觉都是在沐寒声臂弯里睡去,司玥无意识的抬手揉揉眼睛,沐寒声扫一眼便是温醇一句“玥儿困了”。
然后抱着她在房间里悠悠晃着,时常不超过三分钟,女儿一定会睡着,软软嫩嫩的小脸贴在沐寒声胸口,两排卷翘的睫毛一片静谧。
沐寒声最喜欢亲吻那时候的沐司玥,从精致的小额头,到安静的睫毛,最后在脸上啄一啄。
她不羡慕,看沐寒声哄孩子睡觉成了一种爱好,满心只有安定。
一个曾在诸多战场沙发凌厉的男人,熨着独一无二的慈爱,她不得不给沐寒声再添一个最性感的时刻。
除了厨房、沙发、办公桌,便是哄女儿的时候。
有时沐寒声不在,她和佣人轮流给司玥哄睡觉,效果却总是比沐寒声差很多。
司景长得快,撇下妹妹赶上了他哥哥斯彦,四个月出头时。
司景和司玥不再那么黏,只是司玥哭闹时跟着哼哼两句,司玥睡前眨着温润的眼看她睡去,但凡妹妹睡了,司景会自己很乖的睡觉,极少要哄。
为此,她时常清浅笑,望着司玥不离身的沐寒声,“司景都被你伤了心,不和玥儿黏着了,你硬生生拆了人家。”
沐寒声只是勾唇,淡淡的自豪,好似这才是他的目的。
瑾儿每周末都会过来住,他喜欢和弟弟妹妹睡一个房间,大半夜数次被吵醒依旧好脾气,醒了就揉揉眼睛跟着佣人学怎么照顾他们。
来过几周之后,瑾儿会半夜给司彦把尿,还像模像样的拍着他睡着。
也是几次之后,瑾儿这么评价司彦:“司彦最像我,不哭不闹光知道吃喝睡,其实他一定在不动声色的丰富自己的小宇宙,我得把司彦照顾好,以后就是我的贴心小尾巴了!”
殊不知,这个小尾巴长大后,和他一样精明不说,比他腹黑,要说坑他最多的,一定是老沐和司彦莫属。
但他醒悟过来想讨好司景小暖男时,司景眼里只有那个瓷雕玉白的玥妹妹。
清丽而芬芳的六月终于来了。
婚礼前几天,她是紧张的,不知道紧张什么,她也是嫁过一次的人。
婚礼的一切都已经由奶奶和沐寒声安排妥当,她只需要美美的站在那个男人身边,走完他们的婚礼。
不过婚礼前几天,她见到了苏曜,苏曜带着苏衍过来的。
苏衍性子温和,乖巧而礼貌,见到她就扬起小脸喊:“小姨。”
原本她的意识里,她把苏曜当兄长,该被喊“姑姑”,却被这一句而猛然想到了傅孟孟,最终温柔的笑。
是啊,是该喊小姨的。
苏曜看她的眼神依旧那样的温和,从始至终一直没变过,哪怕当着沐寒声,也是那样的温润,和她说话时带着淡淡的笑。
但每一次苏衍喊她小姨,和她说话,苏曜总会有那么一些失神。
“小姨,我想看弟弟妹妹。”苏衍礼貌的望着她。
苏曜听了微皱眉,“苏衍,弟弟妹妹在睡觉。”
这一句足以看出,苏曜再怎么疼爱儿子,性子再如何温和,却也不乏严厉,没有过分的溺爱。
她淡淡的笑,牵了苏衍的小手,“没事,都是一家人,在家里对苏衍不用这么严厉。”说罢蹲下身笑看着苏衍,“小姨带你上楼。”
苏曜没说话了,声线温和下来对着儿子:“去吧。”
苏衍的礼仪必定是受了苏曜影响,苏曜是个极其注重“礼”的人,礼而有方,就因为这样在政界能去而复返,照旧拥获人心。
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起身后苏衍和她换了位置,走在了她左侧,看起来那么自然,但这是绅士的品格。
她笑了,越是喜欢这个孩子。
他们上去时,三兄妹正好醒了,惺忪着小脸安安静静做着“蹬腿运动”,见到他们进去,都齐刷刷的看过来,照样不出声。
“少爷和小姐好奇心可强了!”佣人在一旁笑。
若是平时,孩子刚醒了一见人总要哼哼两句,今天格外安静。
她牵着苏衍站在床边,“妹妹可爱么?”
苏衍柔柔的笑,点头,“可爱!”
小卧室里气氛很好,虽然苏衍话不多,但看得出他的确喜欢极了三个小奶娃,一直不说走。
她忘了过了多久,却见苏衍望着她,“小姨,妈妈和小姨的区别是什么?”
傅夜七愣了一下,不待回答,苏衍再次问:“苏衍也想要妈妈,小姨可以是妈妈么?”
蓦然的,心底有些酸。
她在苏衍面前半跪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姨和妈妈不一样,小姨是妈妈的妹妹,但是如果你愿意,小姨可以像你妈妈一样爱你,不一定要当你妈妈,你能明白么?”
苏衍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后来苏衍说:“小姨,你不要和爸爸说,爸爸不准我问。”
她点头。
苏衍还说:“我在书房见过小姨照片,我以为小姨是妈妈。”
傅夜七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三岁的孩子,苏衍的语言能力是很强的了,可见理解能力不差。
她轻柔的笑,“小姨是你妈妈的妹妹,也就是你爸爸的妹妹,和你爸爸的友情也很好,咱们是一家人,所以你家会有小姨照片,就像每家都有全家福一样,知道么?”
苏衍想了想,点头。
客厅里,相对而坐的两人花很少,但并不显得冷场。
佣人上了茶之后很久才会过去添差,然后安静的退下去。
茶水满满温凉,一点点减少,两个男人只是偶尔端起抿一口,他们不谈公务,私事也寥寥几句。
六月的阳光明媚,从窗户悄悄投射,偶尔随着一阵微风。
苏曜侧首看向窗台,良久才低低的一句:“曾经,我的确以为你给不了她幸福,就像负了宋琦一样。”
沐寒声的厉害,身在商界或政界的人都知道,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寡情。
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懂得照顾女人,更不懂什么是爱。
但所谓,没有不懂爱的人,只是没有遇到那段对的爱情。
从前苏曜不信,现在他信了。
“你回来后,夜七照样受了很多苦,可她再受伤,心里一直都是你,有时候她的执拧显得无理,但关于这件事,总算她没坚持错。”苏曜很坦然的道:“那段时间我说倘若你珍惜,我就把她夺过去,刺激你之余,都是真话。”
对此,沐寒声轻轻的弯起嘴角,什么也不说。
其实沐寒声佩服苏曜的深情,谁都会随着时间的转移开始另一段情,例如沐钦,例如卫子谦,唯独苏曜不是,他这一辈子最深的情留给了唯一的人。
后来苏曜平静的、诚恳的望着沐寒声,“我的爱,不及你的高度,不及你的宽宏。”
可他也说:“即便如此,她若是不幸福,我定不会置之不理,所以你千万别想得而思迁。”
沐寒声终于轻轻弯起唇角笑,他曾说过会倾覆所有去爱她护她,而他也说过,沐寒声下半辈子唯重之事便是宠她、爱她。
空旷清凉的客厅,显得安静而舒适。
苏曜说“我不打算假释苏夫人了。”时,温和的脸依旧平静,微微抬眼看了楼上,道:“我不会让她为难,不能让她在婚礼之际心有所忧。”
如果撇开诸事争锋相对的过往沐寒声必须承认,这世上极少苏曜这样的男人。
苏曜对她的爱,甚至不比他少,哪怕站在亲情面前,苏曜选择呵护的,还是她。
彼时,沐寒声自己还曾犹豫要怎么保护同在一事中的迪雅君。
沐寒声微微蹙眉,“过半刑期后,也许夜七会点头,她不是那种能彻底狠下心的人,尤其那是你母亲。”
可苏曜笑了笑,摇头:“我知道苏夫人想干什么。”
所以,他更不会假释她出来。
想干什么呢?沐寒声一手轻轻磨着杯沿,倚着沙发看着苏曜,神色放松。
苏曜笑得略微自嘲,“所谓本性难改,我是她儿子,我了解她。”说罢,他看了沐寒声,“有件事,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关于那些年在英国和宋琦的纠缠。”
提及宋琦,总是显得久远,而沐寒声在家里从来不会去提,不会跟夜七去提。
哪怕是现在她上了楼,他也微微蹙了剑眉。
苏曜微微低眉,温和的笑没什么意味,“我跟你一样,对宋琦的感情趋于模糊,但我依旧跟你抢,如果你回想,一定会发现,我跟你抢的东西太多了,不好奇么?”
沐寒声微微挑眉,他是没有仔细想过的,除了宋琦。
苏曜悠悠转过头,淡淡的一句:“苏夫人和你父亲的纠缠,大家都知道,但只有苏夫人知道,我有一半的沐家血脉,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所以但凡沐寒声的东西,都要他去抢、去夺,那时候的苏曜并无如今的成熟稳重,也不及当今的聪明,放在今天,他未必那么做。
沐寒声在听完他的话时握着茶杯的手蓦地顿住,定定的看着苏曜。
“怎么了?”傅夜七牵着苏衍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了沐寒声手里的茶杯落回茶几。
沐寒声薄唇微微抿着,视线转到她身上变得柔和,却再一次扫向苏曜。
苏曜却淡淡的笑着,只低低的一句:“你看,若让苏夫人出来,她搅这浑水不就成功了?连你都信了。”
沐寒声几不可闻的的蹙了一下眉。
她已经走了过来,将茶杯放回来,握了握沐寒声的手,“没事?”
转回视线,沐寒声薄唇动了动,嗓音低平,“没事。”
显然,他脑子里还有着苏曜的那句话,如果是真的,谁敢想还会出多少事?
夜七不知道他在想这些,一手牵了苏衍坐在自己边上,看了苏曜,“让苏衍给我们当花童吧?”
她忽然想到的,整个婚礼所有事宜都是奶奶和沐寒声主张,她基本没有过问,这么问让沐寒声眉峰微动,看向苏曜。
苏曜看着苏衍。
苏衍抬起小脸,“爸爸,我想给小姨当花童。”
他是当事人,他想,苏曜当然不会不准,“好,但你要听从安排。”
苏衍很认真的点着脑袋。
婚礼前一晚,沐寒声从身后拥着她,话不多,呼吸轻柔温热。
她说想知道到底准备了怎样一个盛大婚礼,到现在都不让她知道?
沐寒声轻轻含了她的耳垂,“奶奶也说必须举办一个足够盛大、足够轰动的婚礼,沐家的确有那个实力,但在我看来,我要给妻子的婚礼,不在于形式多浩大,更在于给她一个此生记忆,独一无二。”
然而,浩大和独一无二,沐寒声都做到了。
k先生带着沐寒声先前嘱托他亲手设计的婚纱赶过来,那时凌晨五点。
她穿上那套婚纱,简约大气的设计,一如她的气质,上身没有太多装饰,衬显着她妖娆身段,裙摆镶了一圈细碎的钻,碎到不觉得重量,曳地却极有质感。
k先生看着她穿上,由衷的惊艳,“只有见了,才能体会婚纱可以这么美。”转过身都不一定能用语言描述。
她的任务就是随着沐寒声的安排,穿着婚纱坐在车里,穿过凌晨安静的荣京街头。
车子经过“嘉玺”和“今梦”两个对门的酒店,她忽然转头看去。
酒店亮着灯,“嘉玺”一楼一眼可见多个她的身影,“今梦”窗口便是遥遥相望的男人,安静深情的凝视着对面酒店的“她”。
她忽然失笑,这样的点子是沐寒声想出来的?浪漫到让这个年纪的她忽觉青涩,他花了多少人力和技术模拟出那么多个她和他定格在酒店里?
两个酒店之间的上空是一片喜红,那大概是酒店对他们婚姻的祝福。
政、商两界在沐寒声宣布彻底休息三个月时就知道他要迎娶傅夜七,而众多民众却从嘉玺和今梦酒店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凡经过附近,想不知道都难。
这就是他昭告天下的方式,简单而特别。
浩大吗?
场面或许不,但已人人皆知。
车里还有秋落,一大早睡不醒,却在看到两个酒店的布置,瞬间睁大眼。
“沐寒声那么个看起来深沉古板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浪漫?”她甚至还记得和夜七在嘉玺谈事遇到沐寒声的样子。
傅夜七微微红了鼻尖,又闭了闭眼,实现从今梦窗口收回,“沐寒声曾经跟我说,那三年,他总是会在今梦的窗口观察对面的我。”
愣了会儿,齐秋落恍然觉悟:“他早就中意你了!藏得太深了。”
车子环过城市,她终于问:“这是去哪个教堂么?”
齐秋落神秘一笑,就是不说。
的确是去某个“教堂”的。
车子到了地方,她却半天没有缓过神。
傅宅,原本就足够恢宏的宅子,处处点缀出了婚礼的喜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大改,一切还是原来的面貌,依旧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短短时间,沐寒声在傅宅后侧那片空旷的平地建了一处精致的“教堂”。
秋落笑笑的挽着她,“沐寒声把教堂给你搬来了,走完仪式继续在傅宅举行宴会,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全是他亲自请的人,咳咳,沐寒声说‘这样免了她来回折腾’。”说后边那句话时,齐秋落将沐寒声压着嗓子的声音模仿过来。
从傅宅门外开始,放眼可见她喜欢的郁金香,院外是鲜艳的红色,院内却是高贵的紫色,进了后院,特意布置过的空旷处整齐摆列着餐点桌,餐花依旧是郁金香,雪白清亮。
那天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沐寒声娶了傅夜七,但除了亲近之人,除了沐寒声亲自邀请,没人进得了傅宅,去傅宅的主道间或停了很多车,只为了能看到沐寒声何时载着新娘出来路过。
更多的人却选择守在嘉玺和今梦前,全程观看婚礼进程。
沐寒声紧跟潮流步伐,直播他们盛大又私密的婚礼,或许还有一层意思。
花童里有苏衍,将新娘交到沐寒声手里的送嫁者里,除了娘家人蓝修,便是苏曜。
认识的苏曜的都知道那是他儿子,此时出现在婚礼上,关于苏曜和傅夜七的传言便不攻自破。
沐寒声是什么人,他不可能容许觊觎妻子的男人之子当花童,可苏衍就是来了。
所以他们,苏曜和她,是朋友。
她手握捧花走上不长的红毯,精致淡妆,一张脸美得动人,八点的阳光都娇媚起来。
沐寒声站在那头,一身笔挺的西服,稳重大气的烫金领带,那朵胸花让这个男人变得不那么尊冷和矜贵,他一样站在平凡又极美的爱情之中。
而她从那头缓缓走来,一手挽在蓝修臂弯里,一手被苏曜牵着,三个人的步伐不快,阳光下,步伐平稳而温暖。
越是靠近沐寒声,她越能清晰看到那个男人的深情和专注,眼里只有他,眼光微微刺眼,丝毫打搅不了他。
清晰到触手可及又变得模糊,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大概是从走上红毯那一刻开始就收不住了的眼泪,目光微微扫过沐寒声特意给她已逝的父母留出的位子,她还是哭了。
多么尊贵的一个男人,却每一个细节都在为她考虑。
流着泪,她弯了嘴角,爸,妈,您们看到了么?这就是我选择的归宿,他很好,记得她曾经随口一提的“想让父母见证我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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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推文啦~《豪门权宠之隐婚暖妻》—月上云初
低调、内敛、清风朗月。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传奇,谈笑间却能将对手置之死地。
呸!乔岑斜眼,通通都是屁话!分明就是腹黑毒舌,吃醋成性!
温婉、雅致、气质如兰。她是隐于人后手段过人的世家名媛,抬手间便制敌无力还击之境。
啧!霍少咋舌,确定这是乔岑?分明就是……老婆我错了,这说的就是你!
【小剧场一】:
某男负手面向乔岑:今天,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乔岑皱眉:什么?
某男突然单膝下跪,手举钻戒:嫁给我,我一直就很爱你!
乔岑挑眉:那你不直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