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拍回来的照片,杜峥平只头疼的捏了捏眉间,摆摆手让人把照片撤了,“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找两个替罪羊解决了,我不想上来就闹得人心惶惶。”
“是。”站在一旁的人低了低眉,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道:“但是……根绝调查显示,这人很可能跟辛亦有关。”
一听到辛亦,杜峥平立刻拧了眉,从桌边起身之际拳头敲了敲桌面,满是斟酌,“她想背叛我?”
“如果是,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找到靠家了。”旁边的男人也微微皱眉。
安静了好一会儿,杜峥平终于闭了闭眼,不断的绕着思路,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到沐钧年支持,绝不能让辛亦比我们快。”
如果辛亦真的想找靠家,唯一能想到的,当然是沐钧年了。
当晚,秋风瑟瑟,还伴着冷冰冰的夜雨。
沐钧年的人追到码头将人拿下。
对方已经十分慌张,还真不像有那么大胆子敢给杜峥平造事的,倒是伪装的很好,根本看不清长相。
“别杀我!”男子缠着声音举着双手,当即跪下求饶。
“只要不杀我,我可以带你们找到大当家偷偷躺着的女人!”
沐钧年在荣京等消息,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人说的女人是谁。
庄祁知道劝不住他,所以,秘密前往第一岛解救的队伍里就有沐钧年。
来过第一岛不止一次,沐钧年对地形是熟悉的,结合这些年打探的消息,他知道这人带他们靠近的的确是辛亦老巢。
就在几人还在外围准备着,打算等过了五分钟,一切就绪再发起攻势。
哪知道里边竟然传来激烈的交战声。
“谁掉队了?”庄祁拧着眉骂了一句。
但是他们的人显然没人妄动。
“坏了!”他忽然骂了一句:“杜峥平这孙子动作够快的!”说罢,庄祁看了不远处的沐钧年,“我负责他们,你负责找人。”
天色很暗,辛亦的地方守卫很森严,可一旦被人攻破一点,冲进去显得容易多了,毕竟她的手下并非正规军。
这地方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豪华,但足够低调。
一阵风吹来,三方交战显得越发混乱。
沐钧年几乎翻遍了那片地方,就差掘地三尺,但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正当他命令人讲那个俘虏拎过来时,那头的人没有回应。
预感到什么,他急忙折了回来。
果然,那人刚挣脱束缚,一枪一个解决了他附近负责看着他的人,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也根本没有了被抓时的慌乱和懦弱。
沐钧年猛一低身,不知什么燃着火焰的东西从头顶飞过,一瞬间照亮了两个人的处境。
上一秒,他以为,这个所谓的‘俘虏’是想把他们引过来,让辛亦来个瓮中捉鳖,但此刻他不这么想了。
男子的利落敏捷,和光亮划过的瞬间,那张黑乎乎的脸,一双锋利沉着的眼,怎么会是一个俘虏?
从荣京出发开始,他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他,这大概是第一眼。
“砰!”一声。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沐钧年一手绕过腰际,子弹飞出。
对面的男人猛的闷哼一声,几乎跪在了地上。
沐钧年一步步走近,“她不在这儿,但你知道她在哪,是么?”
男子捂着腹部一点点后退。
这里,只有他和沐钧年,总有一个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沐钧年准备第二枪时,男子忍痛咬牙开口,“她的确不在这儿,但你的孩子还在辛亦手上。”
将近五年了。
是啊,她早该把孩子生下来了,沐钧年眯了眯眼,心底压抑着微微的激动,“男孩女孩?”
也许,沐钧年分了神,或者孩子的话题夺走了他原本极度严密的防护。
男子几乎是搬了他方式,跪着的身体,迅速抓过旁边掉落的强制,绕过弯支在地上腿弯暗射了一枪。
距离太近,沐钧年几乎是被猛烈的枪弹冲击力推得狠狠后退,眼底充血,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抬眼看过去时,男子已经拖着受伤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没入黑暗中。
庄祁找到沐钧年的时候他几乎是昏迷的,枪伤很重,手里的武器却死死的握着。
把他送进医院,等他醒来,庄祁才知道又一次把嫂子的消息弄丢了。
沐钧年靠在病床上,直直的看着窗户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终于问了句:“另一伙,的确是杜峥平的人?”
庄祁点头:“是。”
大陆方面的人,除了杜峥平别人没那闲情逸致跑那么远去处理辛亦。
又一会儿,沐钧年终于转头看向他,“查了这么久,蓝家到底什么情况?”
问这句话的时候,庄祁能感觉到他略微的压迫力,实在是查了很久了,但是蓝家到底什么来头,没有个确切的说法。
“如果那个人不是辛亦的,不是杜峥平的,只有一种情况。”沐钧年低低的,笃定的道:“那就是蓝家的人,军人。”
不是军人,没有那样的身手和反应力。
而他知道她还有个孩子……蓦地,沐钧年竟然才反应过来。
庄祁也忽然看了他,略微惊愕的瞪着眼,“薛北?”
上一次听二少说见到薛北,虽然过了这么久,仍旧有理由相信他还活着,而且,那样的聪明人,身后必然有了庇护。
“现在怎么办?”庄祁脑子里有些乱了。
杜峥平必定也是一位造事的是辛亦的人,所以派人灭了辛家,蓝家这个离间之计用得可真是够妙!连他们都被骗了过去,现在蓝家独大了。
一个连踪迹都寻不到的蓝家独大,听听还有些可笑。
但也很可怕。
“你觉得,蓝家这么做,是想干什么?”沐钧年好半天才悠悠的问了句。
庄祁皱了皱眉,“无非两个可能,第一,取代辛家和杜峥平联合。第二,捍卫第一岛以往的自由和独立,除掉和杜峥平狼狈为奸的辛家,仅此而已。”
不过,以利益角度出发,第二种可能性不太大,毕竟蓝家也需要发展和壮大。
说完,庄祁又按了按眉头,“管他干什么,我们只要找到嫂子,如果薛北和嫂子真的是蓝家,把蓝家也一锅端了。”
沐钧年靠回床头,闭了眼,不咸不淡的一句:“你连人家的资料都查不到。”
还谈什么把人家一锅端了?
一句话让庄祁一下子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得挑了挑眉,指尖摸过鼻尖,“……你先休息吧,我回去接着查。”
不过庄祁刚要走,他低低的一句:“给我办出院,我不住这种鬼地方。”
庄祁皱起眉,笑了笑,学着他调子道:“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保护不好,有什么资格挑选住哪儿?”
沐钧年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然后真真的一句:“这儿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半点没她的气息,我会憋死。”
嫂子都搬出来了,庄祁果然是只剩照办的份儿了。
当晚,庄祁把他接了出去,回到汇林别墅。
沐钧年做了个很惊人的决定:“蓝家的事,我亲自去查。”
庄祁一拧眉,不是吧?他的效率虽然差了点,但是也没必要二少亲自去。
“还是算了吧?”庄祁皱着眉,非常仔细的看着他,想看出他是不是有说着玩的痕迹。
可惜,沐钧年一脸都是认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庄祁慌了,“你别!我夜以继日的去查行了吧?你放心,今年一定让你过个好年!你要是真去了,蓝家是个底细都不知道,万一出了事,我们这一群可都没主心骨了!”
沐钧年扯了扯嘴角,“还以为你担心我呢。”
额,虽然男人指间听起来有点肉麻,但庄祁只能点头,“那是自然,再说了,你不是说最近要去一趟英国,看看寒声,顺便跟他住一段时间?”
他们父子都多少时间没见了?那孩子估计早忘了他爹是什么样了吧?
良久,沐钧年这低低的一句:“等找到她,带过去住一段时间,不是更好?”
看起来,他是铁了心了,庄祁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抿了抿唇,看着他身上的伤,“那怎么也要年底了,就你这样过去不是送死?”
沐钧年淡淡的一句:“没那么严重。”
庄祁睁大眼。
没那么严重?
子弹从斜向上射出,就差那么点把他的肺打穿,他说不严重?
庄祁嘴角抽了抽,“你这么说话,你断了的肋骨表示很伤心。”
都成那样了,说不严重。
沐钧年没搭理他,闭目养神。
…。
而沐钧年伤成那样,被他大众腹部靠上的薛北没有好到哪儿去。
乍一眼看到他拖着惨白的脸,半件衣服都被血染湿的样子,尉双妍早已傻了。
她记得自己看过最多的血,估计是沐钧年手臂被划了很长很长一道口子的时候。
正因为这样的紧张,她几乎站在旁边看都觉得很难受,只能呆在门外不断的深呼吸。
中间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可她始终不敢进去,也不敢多问。
蓝凌出来时也只看了看她,脸色略微凝重,“进去看看吧。”
薛北已经醒了,脸色确实很差,嘴唇都是惨白的,看不出半点血色,但看到她,还是虚弱的笑了笑。
“怎么会这样?”她坐在床边,皱着眉,末了又抿了抿算,“等你好了再说吧,现在还是别说话了。”
那些天,她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每每薛北出现个状况,她就紧张不已。
半个月之后,薛北才稍微可以下地缓缓走两步,她几步随时都在旁边搀扶着。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伤他的是沐钧年。
“为什么?”她蹙眉看着薛北,“蓝先生派你去的?”
薛北对着她笑了笑,“需要人家的庇护,怎么也要有点付出不是?”
“不是你说的,对我有威胁的是辛家,是杜峥平,现在辛家出事了,杜峥平那么远,我们一定要继续呆在这里?”说真的,她很想去看看寒声。
薛北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他是有私心跟她留在这里,但也是必要。
“来时我们主动,就这么走,也没法和蓝先生交代。”薛北低低的声音,说话很缓慢。
她知道,蓝先生的确和辛亦不同,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何况,在这里薛北不用像在辛亦那儿一样被觊觎,她就更不会了。
最终,她只是抿了唇,“所以,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呆多久?”
“那就看蓝先生的野心有多大了。”薛北淡淡的一句。
她忽然皱了眉,“难道他还会把我当做威胁钧年的工具?”
薛北这才看她,略微的笑了笑,“不会,但他总有办法留住我的。”
薛北在这里,就像一个军事,蓝先生看重情义,这一次打击辛家薛北立功,更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
所以,他不走,她也不可能走得出去。
的确,蓝先生对他们和对自己家里人没什么区别,性子比薛北还冷淡,但也懂得关心人,关心蓝修。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薛北安心养伤,什么都不用做。
外界的情况却几乎每天都在变化。
从那晚辛家被打击之后,因为伤得太彻底,几乎销声匿迹,就算辛亦受伤不重,想要振作起来已经不仅仅是时间问题,而是没有人力了。
也是那一次之后,原本想要往正面发展的辛家被迫开始转为暗地发展,以黑军火再慢慢起家,在外人眼里已经相当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
话说回来,沐钧年说要亲自探一探蓝家,康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便动身了。
有一点踏足第一岛,说实话,若不是为了她,他也许不会喜欢这座城市。
不,到现在,也谈不上喜欢。
庄祁坚决不让他一个人去,所以把言三留在荣京,他跟沐钧年一同到了岛上,秘密的带了一堆人。
第一岛一共就那么大,一队人马每天的工作就是日换装至少五次不断搜索,一寸土豆不放过。
两天过去,收获并不大。
“剩下一半城,如果蓝家不会分身术,基地不会自由移动,总能找到的。”庄祁抽着烟,遥遥的看着远处。
说罢,弹掉烟灰,又转了话题,“看来辛家的确是移出第一岛了,两天也没碰到任何蛛丝马迹。”
都说辛家被一次打趴下了。但按照辛亦的性子,就算暂时离开这里,也会另找出路,择日回头再来。
沐钧年什么也没说,给伤口换了药就休息了。
第三天的工作依旧是仔细搜寻蓝家下落。
庄祁跟他从一个码头经过时,不知道怎么的,沐钧年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庄祁折回去一步,扫了一眼牌子上的广告语。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水下世界,看样子也有那么些旅客。
沐钧年略微眯眼看了会儿,然后转身走了,“让他们把剩下的地方搜寻完就回去,明天下水。”
啊?
庄祁纳闷的看了他,几秒后才略微震惊的盯着他,又觉得好笑,“二少,别开玩笑,我没觉得有可能。”
要在水下藏人何其不易?
第二天,两人就跟游客似的前往水下乐园。
当然不是去玩的。
进去时,庄祁就小声道:“我还不信一个水下乐园会藏着一个蓝家?”
沐钧年只淡淡的动了一下嘴角,跟着游客往里走。
在庄祁在里边转的都快晕了的时候,忽然见他停了下来,低眉看着手里一个小仪器。
本来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哪知道庄祁猛的定睛看去。
他竟然把侧武器的东西带进来了。
庄祁看了看周围,“你也没上厕所啊,从哪拉出来的?”
沐钧年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了。
很显然,气氛比来时轻快了,或者说这么长时间完全摸不到蓝家之后,头一次庄祁觉得胸口松散舒畅!
但晚间,沐钧年另一个决定一下子让他变了脸。
“绝对不行!”这一次怎么都不同意,“哪有往人嘴里送的?就算要去,随便派两个人去就行了,你是以身犯险都上瘾了还是怎么着?”
“不行!绝对不行。”庄祁摆手,都不想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沐钧年却神色淡淡,“谁去都不如我合适,手底下的人都有家人,你有家……”
“你没有?”庄祁拧眉。
沐钧年笑了笑,略微的自嘲,“我是有,她回来才有,所以我必须去。”
别人去也许根本连见到她的机会都没有,也不能理智评估情形。
毕竟现在他们除了知道蓝家很可能在水下有基地之外,有多少人?把她和薛北放在什么地方?或者说,他们怎么相处都不知道,不是谁去都有那个应变能力。
之后的第三天,沐钧年带着五个人离开,庄祁简直是提着一颗心等消息的。
当然,不出所料的,出去一队人马,就回来一个,全部被蓝家扣下了,其中就包括二少。
每天都会到水下基地的十五岁少年蓝修刚数完靶,略微满意。
同龄的青山匆匆走了过去耳语了两句,蓝修随即皱了一下眉,起身跟了过去。
蓝修随蓝先生,话不多,十五岁的峻脸颇为冷硬,站在几个被抓的人外围,皱着眉,声音平平的问了句:“都什么人问出来了吗?”
他身后青山摇了摇头,“问不出来,也看不出来,但有可能是辛家反咬。”
蓝修扫了青山一眼,“你见过辛家那班小喽喽身上是这种气质?”
青山被他一句话说得醒悟,也就尴尬的挠了挠头,“那就……交给蓝先生处理?”
蓝修想了会儿,盯着里边的几个人,看不清脸,但气质确实不错。
“我回去提提看。”蓝修淡淡的一句,多看了两眼,正好跟一个人的视线对上了,自己也愣了一下。
说不出哪特别,但绝对是不可忽视的目光。
“盯紧了。”转开视线,蓝修强调了一句,往外走,最后又看了一眼,又没了那种感觉。
从基地回到隐蔽的蓝家大院,路程并不远,要绕两个码头,然后经过一段略微萧条才到达。
本来蓝修也是想在晚餐上就跟父亲说这件事,但是一回到大院,见到的只有采姨。
“我爸呢?”蓝修开始长胡渣的脸沾了点泥土,微微皱着眉。
尉双妍淡抿了抿唇走过去,给他擦了擦,“先去洗洗吧,蓝先生有事去了医院,今晚还不知道回不回来。”
“谁病了?”蓝修眉头紧了紧。
他们家人也不是不在第一岛活动,只是伪装得没有破绽,。
尉双妍这才几不可闻的蹙眉,淡笑很勉强,“你薛叔叔身体不舒服,可能又要住院一段时间。”
薛北不怎么把伤当一回事,之前也没什么问题,但这几天都不太舒服,一查是感染了,再不去医院,她怕更严重。
但蓝先生不让她跟着去,保证她和薛北不同时出现引起别人注意。
“你有事?”饭桌上,尉双妍看蓝修不怎么吃东西才问了句。
蓝修看了看她,想了想,还是没说。
等吃完饭,他才想起来问:“那您今晚住这儿吗?”
尉双妍笑了笑,“你一个人害怕吗?”
哪可能?蓝修摇头。
她才一边收拾餐具,道:“我回那边,明天做好给薛叔叔和你爸的饭让人送去,然后再过来给你做饭。”
蓝修点了点头,“您要是跑得不方便,明天也可以不过来。”
他明天要是可以,直接跟青山青木看守那几个人得了,顺便问问到底什么来头。
蓝家两处院落是非常隐秘和安全的,其中一处就是薛北和她住的地方,距离蓝家大院有一段距离。
步行的那段路,尉双妍总觉得不舒服,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像哪里有一双眼在盯着自己,芒刺在背。
却莫名的,又感受不到危险。
一路拧眉快步走了回去,直到进了小院范围,她才终于放下心来,因为这个看起来平常的小院守卫严密,蓝先生特意布控过,她和薛北住进来之后从来没出过事。
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或者已经过了凌晨,她辩不太清楚,睡了一会儿又不安分,只好拧亮了床头的小台灯。
“啊!”
猝不及防地,黑夜里台灯刚亮,传来她的惊叫,台灯也被打翻在地。
她已经被惊得连呼吸都完全停滞,盯着两步远处的黑影,落地的台灯照着他半个身子,修长的双腿,定定的立着。
“薛北?”她几乎颤着轻声,不得回应,才忽然想起薛北应该在医院下不了床,那一瞬,她大脑空白了。
“出什么事了吗?”门外立刻有护卫问话,但没有推门进去。
尉双妍刚要张口说话,黑影忽然靠近,那张脸就呈现在了晕黄的光线里。
不过是两秒的怔愣,看着那张脸,她却忽然感觉已经过了很多年。
那张依旧冷峻分明的五官,墨色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
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使劲全身力气说出一句平缓的“没事,只是把台灯打翻了。”
卧室门外的护卫退去,一切又陷入寂静。
男人走过去,目光有些贪婪,直直的往前走。
她却忽然警觉:“你别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在枕头底下摸那把一直放着的军刀。
沐钧年身躯略微声音,相比于其他,她脸上的防备对他才是致命的。
她不信他,警惕他?甚至十几秒前,她喊的是薛北的名字。
那一瞬,他真的停住了,垂在身侧的手不知能做什么,喉咙了压了很多话,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他只是平静的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台灯。
弯腰的动作压迫了胸口的伤,男人身形顿了顿,缓缓直起身,把台灯放回去。
末了,他们没有分离五年后激动相聚的撕心裂肺,看着她的防备,他只薄唇轻启:“你跟他住在一起?”
声音说不出的轻柔,很沉很浓,又飘忽着,杂糅着一点点的酸疼。
------题外话------
总遇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