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突发状况,只能减胎

看到她的战战兢兢,沐寒声早已没了睡意,哪怕只是那时她的梦,他也将温热的掌心放在她腹部,轻轻抚着,温声哄着。

“只是做梦了,没事。”

那样的低沉嗓音缓缓流淌,自然而舒心,“时间还早,安安心心再睡会儿,……喝水么?”

昏暗的卧室,她半闭着眼,手托着自己腹部,惊醒时猛然的刺痛已经消失,却让她心有余悸。

闭着眼感受了会儿,又好像适才只是一个幻觉。

摇了摇头,她不打算喝水,几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可是沐寒声已经把水端过来,将她扶起。

那时候,其实她依旧是半梦半醒的,脑子里热乎乎的并不清醒。

一口水喝下去,才觉得嗓子干疼得几乎冒烟,第二口含在了嘴里,柔眉紧紧的拧着。

沐寒声见她微微鼓着腮,半晌没有把水咽下去,蓦地紧张,“是不是想吐?”

她在忍,拧眉忍,抓着被褥的指尖紧了紧,可最终是没忍住。

沐寒声坐在‘床’边,让她搭着身子吐,手在她后背轻轻抚着。

那时候大概也就是凌晨两三点,说起来,她并没有睡太久。

而从三点到四点,她几乎就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生痛的喉咙怎么也止不住呕吐,吐得眼泪一脸,她索‘性’疲惫的垂着眼睑。

若不是她偶尔干呕,沐寒声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剑眉一直蹙着,却又无能为力。

后来她撑着无力劝他“要么,你先睡吧?我再缓会儿。”

可沐寒声垂眸静静的看着他,昏暗的视线,冷峻的五官越发显得浓情,“胡想什么?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

可她真的不愿再一天天的耽误他睡眠,万一哪天沐寒声都生了病,她可怎么办?

沐寒声抬手将她的长发理到身后,满是安抚。

但在他指尖碰到她额头时,眉峰忽然紧了紧,“怎么这么烫?”

那一瞬,只觉得心口一紧,无端的紧张而担忧肆意蔓延开去。

她这样的身体,本就遭受了妊娠反应种种折磨,若是再感了冒,还不能吃‘药’,怎么受得了?

她闭着眼,自己抬起来‘摸’了‘摸’额头,模糊得几近呢喃的开口:“也许是梦里不安稳的缘故,每晚都这样。”

是每晚在异常难熬的梦里醒来,她都会觉得热。

可沐寒声捉着她的手心磨了磨,低哑的嗓音已经响在头顶,“你先躺着,我让卓继过来一趟。”

带了几分焦急,好似幽幽沉潭被不防的投了一颗石子。

她尽量努力的表现不那么糟糕,毕竟这是凌晨,谁都要睡的,卓继年纪也不小了。

“我没事的。”她以往清婉的声音,此刻更多的只有无力,努力的弯起柔‘唇’。

每每她这样的故作坚强,总能猛然击中男人那颗冷硬的心,瞬间变得柔软,峻脸铺着一层柔情,抬手抚着她的脸,“不要逞强,比起你的痛苦,周围人再麻烦都不值一提,明白么?”

沐寒声拿了电话,大半夜的,醒了这么久,他甚至忘了开灯,就在昏暗里按亮屏幕。

刺眼的光线打在他因为焦急的越显锋利的五官,从她的位置看去,莫名的让人心疼。

本该在商场、政界杀伐雷厉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她夜间失眠而紧张、担忧,没有半点以往的沉敛和稳重。

沐寒声一手抬起来,修长的手指按着两边太阳‘穴’,拨通了电话,人已经坐到了‘床’边,一手将她拥在怀里。

“喂?”电话刚接通。

那边的声音却让沐寒声愣了一下,英棱眉峰一动,将电话拿到面前。

“打错了。”看完,他才闭了闭眼,敛去几分浮躁,嗓音低哑的道了一句。

刚要挂,那边已经追着问:“怎么了?夜七不舒服?”

电话那边是沐钦,就住在对面房间。

她听到他说“打错了”,抬头看了看,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沐寒声是个几乎不会犯错的人,尤其如此低级的错误,可因为对她的紧张,他竟然张着眼睛就把号码拨错了。

才听沐寒声低低的“嗯”了一句,解释着:“失眠又做噩梦,好像有些发烧,我给卓继打电话。”

一听这话,沐钦已经从‘床’上翻起来。

而沐寒声给卓继打完电话的时间,玫瑰园几乎陆续的,每个房间的灯都亮了。

老太太看着沐钦,“现在吗?”

沐钦点头,“寒声打错电话给我了。”

老太太,掀开被子,一手抓过了老‘花’镜。她很少戴眼镜,却急急的往鼻梁上架,一边往两人的卧室走。

放下电话,沐寒声一手拥着她,一手不断摩挲手机外壳。

老太太和沐钦进去时,她却快睡着了,大概是因为感冒多少让人嗜睡。

沐寒声低了眉,冲两人示意了一下。

房间里一共四个人,却一片安静。

老太太已经走到‘床’边,看出了她刚吐过,一脸憔悴,睫‘毛’上还能隐约看见晶莹的‘潮’湿。

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先前,她都只是听田帧说,过去看了几次都是中午,不知道她在夜里竟然也这么煎熬,老太太一把年纪,这大概是她看过妊娠最受苦的人了。

“打了电话了?”极度的放轻声音,老太太看了沐寒声。

男人点头,剑眉一直蹙着。

老太太当然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寒声也憔悴了,虽然心疼,但也可见他对小七是真的上心。

这个时候的‘女’人再痛苦,有人疼着是最大的安慰了。

老太太心疼,又不敢上前碰她,只是皱了眉,“这几个月每晚都这样?”

“差不多,总是失眠,总是做梦。”沐寒声也放低了声音。

但这会儿,她没醒,甚至好似睡得很安稳。

沐寒声看了看她,又看了沐钦,“难得她睡着,你带‘奶’‘奶’回去休息吧,卓继来了让他先候着。”

总归是不能打搅她睡觉的。

沐钦点了点头,一手搀着老太太往外走。

出了‘门’,老太太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严重呢?”

“‘奶’‘奶’,夜七身体本就不好,何况怀了多胞胎,必定要比别人受更多苦。”沐钦搀扶着老人往她的卧室,也低低的说着。

老太太“唉!”了一声,转头看了沐钦,忽然教训起来,“所以说,你们以为‘女’人容易么?嗯?要外出工作,还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更是重担,教不好孩子,管不好家都是‘女’人的压力……”

沐钦没想到老太太会忽然教训起他来,倒也孝顺的点着头,“您说的是,所以沐钦会努力好好对待另一半。”

这话让老太太顿住声音,好半天才笑起来,“你这小子,看来是把以后都想好了。”

沐钦这才皱了一下眉,好像一时没注意这些。

“既然是这样,从现在就好好待人家,别等累坏了,生儿育‘女’了又遭罪。”老太太点了点他。

沐钦只是笑。

卓继的车在别墅外停住,几乎是马不停蹄的的往里赶,十月天的深夜,额头都是细细的汗。

进了‘门’,是田帧将他引到了客厅,“太太这会儿睡着了,先生让你稍等。”

卓继点了点头,也擦了一把汗。

却不过片刻的时间,楼上传来了沐寒声沙哑的嗓音。

卓继赶忙从沙发起来往上走。

一听说傅夜七得感冒,对卓继来说就是一个炸弹,她的身体怎么样,卓继是很清楚的,感冒起来比一般人麻烦,更别说现在是孕‘妇’。

推‘门’走近卧室,她似乎依旧半梦半醒,却紧紧拧着眉。

好容易安稳的水了那么一会儿,她又被梦惊醒了,此刻更是捂着腹部,一手伸出来。

沐寒声疾步走了过去,疼宠的嗓音里满是担心,“怎么了?”

“好像……肚子有点疼。”她含糊不清的话。

这可吓坏了卓继。

赶忙凑到了‘床’边,一大个医疗箱重重的放在地上。

醒了的人都在他们的房间,紧张的看着卓继一秒比一秒拧紧的眉头。

等卓继抬起来,老太太丝毫按耐不住紧张,“到底怎么样了?”

卓继斟酌了会儿,眼底有着一些犹疑,喊一会儿,才皱着眉开口:“少夫人的确有些发烧,但是不太严重,可能会有些头晕,加剧她呕吐。”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吐过了。

同为孕‘妇’,非常嗜睡的齐秋落都候在了‘床’边,这会儿拿了缓解嗓子痛的口含片。

但是卓继见了之后皱了一下眉,“口含片虽然危害不大,但少夫人还是不吃为好,‘药’物对神经有刺‘激’作用,少夫人的身子骨比一般人敏感。”

齐秋落紧了紧手心,担心又歉意,“对、对不起……”她好像真的没有想过这一层。

老太太这才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宽慰。

“不用去医院?”沐寒声听完,拧眉看着卓继。

卓继摇了摇头,“夜里太凉,感冒并不严重,还是不折腾为好。”

他也建议将阳台的窗户开了一些,阳台推拉‘门’开一个缝隙。

卓继给她做的检查要比上一次复杂而详细,那中途,她几乎是又睡了过去,脑袋就枕在沐寒声臂弯里。

那个位置,她好似能睡得安稳一些。

后来卓继要跟沐寒声说话,看她睡着,沐寒声便从‘床’边起了身,又走到了卧室‘门’口。

卓继等人在卧室‘门’外,沐寒声在卧室‘门’里,时而往那头看一眼,怕她忽然醒来,身边没人又受惊吓。

卓继一直皱着眉的,这会儿才低低的道:“虽然这方面,卓继不算‘精’通,但还是建议少爷,近日‘抽’个空带少夫人去一趟医院。”

“什么个意思?”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抓了卓继的手,“是小七身子不好啊,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这话大概沐寒声是问不出口的,每问一句心里都生疼。

对此,卓继低了低眉,“少夫人受这么些煎熬,归根结底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这意思是孩子还不能要了?

老太太顿时收紧了手,“你、你……说清楚卓继。”苍老的声音都略微结巴,真真切切的紧张。

这样的情况,小七可接受不了啊,她若是能接受,当初医生建议时,就不会是那样了,连寒声都不敢减胎的提半个字。

卓继看了老太太,又看沐寒声,“按说,唐氏筛查都是四个月之后,以沐家和傅家的优越基因来说,筛查的很多项目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几个胎儿都是安全的,但前提是要熬过前三个月。”

这已经是最后关头了。

看来少夫人的身体还是熬不过去。

沐寒声一直没有说话,握着‘门’框的手不断的收紧,略微低垂的五官,在昏暗里数次眨眼。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样的安静,哪怕只是处在哪个氛围里,都莫名的让人心疼。

老太太隐约叹息之际,沐寒声蓦地大步往‘床’边掠起,隐约低沉的嗓音,众人听不太清,却听得出那里头全是宠爱。

老太太不放心,也就走进去。

沐寒声一遍遍的抚着她的脸,安抚半梦半醒的人,好半天才低低的一句:“要什么?……醉猫?”

老太太听不清小七的声音,只听到沐寒声好似自言自语,但她知道两人在‘交’流。

只听沐寒声几乎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醉猫在傅宅,咱们现在住在玫瑰园,你若是要,我立刻派人去取,好么?”

她只是模糊的哼了一声,抱着他的胳膊没松。

老太太这才拧了眉,略微好奇,“要什么?”

沐寒声抬首,“醉猫,我先前送她的‘毛’绒玩偶。”

这让老太太愣了一下,而后心底又温热起来,她能想到寒声送金送银,送得价值连城,也想不到他会送什么玩偶。

可越是普通的东西,越是满含珍贵的感情,不是么?

最终,老太太疼爱的看了她,“去取,派人去取。”

沐寒声点了一下头,一手拿了手机。

但其实那些,她似乎又没了知觉。

沐寒声知道她总是睡得不安稳,梦里一惊一乍,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甚至第二天起来,有些‘波’折,她自己都不记得。

可他还是执意让人去把那个玩偶取了过来,甚至以后她去哪儿都把醉猫带着。

果然,醉猫取过来了,放在她怀里,她虽然安心的抱着,却没有多余的反应。

直到第二天起来,她盯着怀里的玩偶,好半天才看了倚在一旁垂眸看着自己的男人。

“我们在哪?”她不确信的问。

沐寒声温和的看着她,抬手轻轻剔了她的鼻尖,这才薄‘唇’微动,低低的一句:“玫瑰园。”

她这才皱了一下眉,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大概想起了什么,柔‘唇’微微抿了起来。

“你让人去取的?”鼻头有些酸。她知道第一晚住玫瑰园,多少会有些状况。

“很磨人吧?”她仰脸。

沐寒声却只是柔柔的笑,“你磨人的时间不错,我反而该珍惜。”

明明是很痛苦很煎熬,他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疲惫一夜之后嗓音依旧醇厚悦耳。

只要不提及吃早餐、吃午餐,其实她安静躺一会儿并不会太难受。

但是开始刷牙到吃早餐就不那么好受了,几度处于呕吐边缘。

卓继从昨晚就没走,她想起了沐寒声说她发烧的事,但这会儿自己试了试体温,觉得很正常。

可卓继依旧不走,甚至,她从‘奶’‘奶’、秋落,乃至沐钦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怎么了吗?”她抬头看着一圈人。

周围人又都淡淡的一笑。

只有沐寒声一手微微握了她,等她转过去,才温和的、带了征询的一句:“今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么?”

医院?

一提到这个字眼,她已然拧了眉,“去医院干什么?”

筛查时间早就愉悦过了,还没到,如果这个时候要她去医院,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一件事。

减胎。

“我不去!”想到这里,她忽然放下了餐具,很严肃的看着沐寒声,略微憔悴的褐眸忽然就强势起来。

那个样子,让齐秋落想到了她在翻译界一枝独秀的贵气。

她定定的看着沐寒声,“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孩子,少哪一个都是残忍的,我都说了自己受得了,你怎么还想着让我去……”

终究是没能把那几个字说出来。

目光幽深而柔情,沐寒声定定的看着她的情绪,握着的手微微收紧,“夜七,不是你想的那样。”

低哑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心安,尤其那双深邃的眼尽是诚恳。

她不说话,神‘色’却有些清冷。

男人低了低眉,略微的斟酌,才道:“你总是失眠、多梦,夜里还会发烧,昨晚把我吓着了知道么?所以带你去看看,万一真的感冒起来就束手无策了。”

这样的解释略微显得苍白。

但周围一圈人都点了头。

尤其齐秋落抿了抿‘唇’,“夜七,你也知道你一感冒就很严重,但孕‘妇’不能‘乱’吃‘药’,事前去看看,让医生有过准备也是好的,否则一时半会连医生都没了应对,宝宝也要跟着受苦,是不是?”

她现在最在意的,无疑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齐秋落的话说话,她皱了皱眉。

其实她知道大家都是关心她,虽然她自己已经习惯了夜间的失眠多梦,可她不能让所有人跟着担心,不能一夜一夜的让他们跟着失眠。

去医院时,一家人几乎都陪着去了,只有洛敏负责把沐司暔送去幼儿园。

一路上,她没怎么说话,只是倚靠着沐寒声的胳膊,偶尔看着窗外,觉得眼晕了就闭上。

没想到昨夜折腾太久,车里的摇摇晃晃,竟然让她小睡了一觉。

醒来时,她被沐寒声仔细的打横抱着,正往某个医生办公室而去,低眉见了她惺忪的眼,才微微弯了‘唇’角:“醒了?”

她勉强笑了笑。

医生已经等了一会儿,见到傅夜七的时候倒是担心的拧了一下眉。

一个是她的腹部隆起的确不小,一个人以往‘精’致的脸满是憔悴,尤其此刻还带着惺忪。

进了办公室,医生半开玩笑,“太太您可以继续睡,我给您做几个检查,醒了也许就好了。”

她摇了摇头,不肯睡。

又怎么肯谁?虽然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来了医院,可她心里是存有戒备的。

检查时,医生偶尔问两句。

沐寒声在一旁低低的回应。

关于昨晚,他说:“是腹部不太舒服,还有发烧的迹象。”

医生温温热热的手在她腹部来回轻抚,手法熟练,甚至带了某种催眠的效果,她极力抗拒困意,终究是睡了过去。

医生看了看她,而后抬手在她眼前微微晃动。

沐寒声见了这个动作才蹙了一下眉,听着医生低而笃定的一句:“她睡着了。”

似乎是松了口气,沐寒声剑眉疏松了片刻。

医生看了看他,慈祥的一笑宽慰,“放轻松沐先生,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减胎,对她身体直接的伤害极少。”

甚至减了胎,她受的痛苦就会少一些。

沐寒声眉间尽是‘阴’郁,看着她沉睡,又满是心疼,最终忍痛问:“减胎到几个?”

这……医生微皱眉,“自然,最好是只留一个。”

“不行!”沐寒声冷然否决。

若是这样,她醒来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象。

医生并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就缓了缓语气,“当然这是最差的情况,一切要等检查过才知道,沐先生放松。”

可沐寒声放松不了。

也许是他的身份,竟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医生给她做检查时,几个人都在‘门’口等着,老太太想安慰安慰他,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她一手将寒声带大,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忧心。

做检查的时间并不短,他们从早餐之后过去,到了午餐时间,才结束。

沐寒声担心她中途醒来,若是情绪‘激’烈出什么事怎么办?

幸得她睡得沉。

医生说让他们现吃午餐,午餐之后可以出结果,但几个人没一个动的,这样一来,医生自然也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等结果那段时间才是最煎熬的。

偏偏那个时候,护士忽然尖叫,“邹医生!不好了,病人下体出血……”

猛然听到那一句,沐寒声脑子里‘轰’一下,伟岸身躯震在那儿,疲惫冷峻的五官,挂着痛苦。

可医生不让任何人进那个隔离房。

沐寒声听而不闻,周身裹着一层森冷立在‘门’口,对着护士,“让开。”

护士拧眉,“沐先生……”

“我只想进去看着她。”他低哑的嗓音,比那些失了分寸的病人家属镇定千百倍。

可是走到她身边,看着鲜红的血液,沐寒声这个从军事战场下来的人竟是步子晃了晃。

医生看了他一眼,见他死死握着‘床’边,盯着傅夜七,并没有任何行为,这才放心下来。

面对这样紧急的情况,医生虽然皱着眉,但显得很镇定。

但是没一会儿,她自己的话被验证后,医生愣了一下,看了沐寒声,“昨晚腹部疼痛就是一个预兆,沐先生,其中一个孩子是保不住了。”

片子里就能看出来,四个孩子挤在‘子’宫里,其中一个几乎没见长,就算留下,最后的结果,或许也是一个死胎。

长痛不如短痛,还能减轻孕‘妇’煎熬,但这话医生没说,却没想,竟还是流了。

沉默许久,沐寒声就一句话:“其他三个,不准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那个时候,沐寒声无暇去想等她醒了要怎么‘交’代,只是祈禱她能醒过来,剩下的孩子可以平安。

他舍不得受苦,宁愿只留一个,可他也不能看着她醒后因为失去几个孩子而情绪失控。

那个看似简单的处理自行停滞的胎儿手术,从中午,一直到了下午,开始只有两个护士,一个医生,到后来四个护士,两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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