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难了

红楼之慧玉证情

胤禛的长随来报,说是已经将宋义请到忠毅王府外候着,黛玉命素绢引路,将宋义接至冷藏天机子尸首之处进行验尸。而是去了刑部衙门,命捕快们发动一切眼线,暗中追查线索。

因出了流言这一档子事,康熙和林海便也没有在忠毅王府久待,君臣二人各自回宫回府。没过两三日,江南塞北异象频生,各种各样的“神迹”扎堆儿出现,再接下来,康熙发了暗旨,却又有意让李德全将消息透了出去,只说是万岁爷夜来得神人托梦,说是凤女临世当为国后,凤女临世必有异象。于是乎朝野内外都被搅动起来,人人都在忙着寻找临世的凤女,有野心的,想着得了凤女便能有坐皇帝的运气,想投机取巧的,也想找到凤女将之献给皇上,以谋求高官厚禄,还有那心里如明镜一般的诸位阿哥们,也都派出自己的门人将这一池深水搅得更浑,让人看不清真相。当然,诸位阿哥们事先都通了气,也取得了康熙的同意。在外人看来,这是诸皇子都在争储君之位,事实上,这仅仅是为了保护弘毅和净筠这两个孩子而放的烟雾。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在京城西面的山中,有一座香火并不旺盛的知止寺。寺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很老的老方丈一个小沙弥,另外还有一个做杂事的火头僧,老方丈每日都会带着小沙弥到后山去喂鸟,久而久之,知止寺的后面便成了鸟的天堂,什么鸟儿都有,这些鸟儿也不怕老方丈,看到他来了,还会极亲近落在老方丈的手臂上,去啄食老方丈手里的谷子,小沙弥并不喜欢鸟儿,总是趁着老方丈不注意偷偷跑开去玩,老方丈也不生气,只由着他自己去玩。

一日,老方丈又去喂鸟儿,一只鸽子忽然落到了老方丈的手臂上,那只鸽子的腿上绑着一枝细细的铜管,老方丈手一抹,那枝铜管便落在老方丈的手中,暗暗的收好铜管,老方丈便招呼了小沙弥,回知止寺去了。

到了坐禅的时间,老方丈将自己关在方丈室中,将铜管里极细的纸卷儿取出,用沾了清水的毛笔细细的刷了一遍,那张原本空无一字的纸上便显出了密密麻麻的字迹。老方丈细细一看,他那两条微有些倒吊着的眉毛便更加竖了起来。但见老方丈双掌一错,那张写满了文字的纸立刻燃了起来,片刻之间就化为灰烬。推开禅房的窗子,老方丈大袖一扇,便将灰烬扫到窗外,在山风之间飞的飘散的无影无踪。

老方丈从柜子底下取出一只小包,将包中的白色粉末投到盛着清水的莲花笔洗之中,等这些白色粉末都融化了,他才提笔沾了这种溶液在纸上飞快的写了起来,浅浅的字迹随着水份的蒸发而失去了踪影,那张纸如同没有被写上字一般的干净。老方丈将这张纸细细的卷起来放回铜管之中,然后推开窗子,不多一会儿,便有几只鸟儿落到窗前,有的鸟儿还跳到了临窗的桌子上,其中,还有一只黑羽红脚的鸽子。

老方丈将铜管绑在鸽子腿上,又喂了这些鸟儿,才去关窗子,那些鸟儿便也一轰而散了,看着鸽子向东飞去,老方丈紧皱的眉头才算舒缓了几分。

京城东郊的一条胡同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院中,看着打从西面飞来的鸽子,他微微招手,这只鸽子便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从鸽子腿上取下铜管,这身量魁梧的男子叫道:“砚心,带双儿去吃东西。”

那只鸽子朝着一个眉目清秀,十三四岁的少年扑了过去,这少年正是这向材高大的男子的书僮,名唤砚心。砚心伸臂架住那只鸽子,将它带到后院吃食去了。而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则进了房,将老方丈写的密信在铜盆里浸湿,将内容细细的看了一遍。

“大当家的,老爷有什么吩咐?”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脸色黑黄瘦小干枯的男子从内室中走出来,低低的问道。若是林海和胤褆胤禟在此,见了这个山羊胡子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正是早在八年之前已经被处斩了的祖无计。

“祖先生,你自己看吧,依我说,直接在皇宫到忠毅王府的路上设伏,狙杀鞑子皇帝也就是了,何必要如此的大费周折!”那身材高大的男子紧锁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他一生都是刀头饮血快意江湖,不想这几年越来越走背字,被朝庭打压的抬不起头来。这新仇加上旧恨,他早就对朝庭怀着刻骨深仇,时刻都想杀了康熙一雪仇恨耻辱。

“陈大当家的,您这半生都愚忠于台湾郑氏,力求反清复明,可是结果呢,郑家还不是象条狗一样向鞑子献媚,清狗将天地会屠戳已尽,如今只剩下您和砚心两人,这就说明当日您的作法有极大的不妥,而老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八年之前,看着是清庭将我们薛家一网打尽,可是实际上却只是动了薛家皮毛,根本就没有伤到我们的根基。您说,是不是应该听我们老爷的。”祖无计先看了密信,却也不急着谈论密信的内容,只半劝半讽的说了起来。

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天地会的光杆儿总舵主陈秋亭,他和书僮砚心从海上逃离大清,飘扬过海到了倭国,可是不等他们在倭国站稳脚跟,大清的海军便杀到倭国,陈秋亭是汉人,身材又特别高大,因此在遍地三寸丁的倭国之中就特别的显眼。陈秋亭吃不准大清海军远征倭国的用意,还以为是冲着他去的,因此便赶紧带着砚心逃回大清。

刚进大清不过三天,陈秋亭和砚心便被祖无计找到,并被他带着潜入京城,就此埋伏了下来,等候适当的时机。陈秋亭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几次要去行刺康熙,却都被祖无计拦住,直到这一次,大清各地都掀起了寻找凤女的热潮,陈秋亭才收到知止寺老方丈的密信。

“我心里有数,你只说这事怎么办?什么狗屁凤女,分明就是鞑子皇帝放出的烟雾,依我说,狗鞑子们就是为了压下你散布的谣言才设的局。就算是狗鞑子该死,只冲着大人去,朝两个刚出生的婴儿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陈秋亭很不屑的说道。他怎么说也是一帮之主,就算是倒了架,却还有一份威严与自重,对于祖无计他们散布谣言的作法,陈秋亭很有意见。

“陈大当家的也不是不知道,狗鞑子断了老爷的香火,杀害了公主殿下,老爷就一定要让狗鞑子痛断肚肠的。”祖无计黑沉着脸气愤的说道。原来当日他和治平公主,薛蝌薛宝琴兄妹被抓住后押入京城,因祖无计和薛宝琴不会武功,看守的便相对松一些,而治平公主和薛蝌则被寒铁所制的手铐脚镣锁在水牢之中,治平公主修习的媚功是要隔一段时间便要采男子元阳以中和体内未过盛的阴气,可以是在水牢之中治平公主无法采阳补阴,本身又武功被制,造成阴寒之气外泄,将水牢变成寒潭,将同处于水牢之中的薛蝌的下半身冻至坏死。

等到知止寺方丈想出救人的法子之时,治平公主和薛蝌已经被冰封在水牢之中,早就没了气息。知止寺方丈得了消息,只得以偷天换日之计将祖无计和薛宝琴救出,可以是薛宝琴却因为在牢中受了风寒,被救出没多久就病死了,自此,知止寺方丈,也就是治平公主那诈死埋名远远离开她的丈夫薛敬宗,便开始了对大清皇室有计划有组织的报复。也就是胤禟黛玉这七年来一直在海外,薛敬宗才无法将他们列为重点目标罢了。如今黛玉生下一双儿女,分娩之时又有异象,薛敬宗便立刻设下毒计,散布流言,妄图以借刀杀人之计,狠狠的打击大清皇室。

狮峰园中,长发披拂的胤禩坐在岛上山石的最高处,向着忠毅王府的方向远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数月未曾剃发修面沐浴,现在的胤禩比个野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两个又聋又哑的小太监这些日子可是吃了胤禩不少的苦头,看到胤禩都绕着走,这会儿见胤禩一个人坐在山上,他们两个还能喘口气缓上一缓,便也乐得清闲,自不会去招惹胤禩。

“天有异象,对岸的守军又得了酒肉赏赐,看来是林黛玉生了,不知道她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看那般的异象,难道说她生了个真龙天子,哈哈,这回可以有热闹瞧了,爱新觉罗胤禟,我看你争还是不争,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想做皇帝,你能瞒的了别人,可瞒不过我!爱新觉罗胤禟,你这虚伪的小人,我会诅咒你,永生永世的诅咒你……”胤禩在这几个月里已经养成了自说自话的习惯,这里又是山顶,四下里别说是人,就连只猴子都没有,胤禩也不怕自己的话被谁听了去。若是不这样自言自语,胤禩怕自己真的会变成不会说话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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