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为将者不一定为帅

赵俨待霍昭解开绳索道:“承蒙皇叔厚爱,皇叔仁德之名,早已流传于天下,只可惜伯然早遇明主,大丈夫不可侍二主,因此怕是要让皇叔失望了。”

“伯然这是何话?今日能见到伯然本就是幸事,何来失望啊!”刘备命人送来马匹,便拉着赵俨上马,“我军今日下午便要攻克郎陵,军情紧急,招待不周,还请伯然多多担待了。”

赵俨一听刘备说今日下午便要攻克郎陵,心中焦急却是丝毫不显于面上,“皇叔如此厚爱,何来招待不周,听闻皇叔大军,要攻克郎陵,大军是要久占?还是只要粮草!若是久占,郎陵尚且不如悬瓢,若是要粮草,皇叔却是来的晚了,郎陵早已将粮草上交到了许都,如今皆为口粮了。”

刘备在悬瓢出兵的时候就清楚郎陵令是谁,而且颍川四名士的大名流传颇为广泛,岂能不知道赵俨现下就为郎陵令,说大军今日下午便要克郎陵,本来就是为了吓唬赵俨,让其乖乖就范,又或者配合自己一点。

“大军克郎陵,还能是为了什么,攻下郎陵,我军至少要在郎陵住上十天半个月再说,我可是听闻伯然你治理郎陵颇为殷实啊!”

赵俨之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听见刘备说自己治理郎陵,便只得认输:“承蒙司空厚爱,伯然于建安二年便是郎陵令。”

“伯然果然大才,治理郎陵不到三年,便将之前让黄巾贼和乱军重创的郎陵治理的颇为殷实啊!”

“皇叔不妨直言,郎陵安定不过数年,还请皇叔莫要攻城!”

“郎陵安定不过数年,若是郎陵令配合,自然不会攻城。”

“请皇叔直言!”

霍昭没管正在那里两个都忙着找对方底线的人,而是来到自家舅舅面前,“舅舅,三刻破敌!”

“三刻破敌!”卫平自然知道三刻破敌代表什么,而且出去的还是跟随刘备多年的丹阳老兵,这要是打一屯青壮,再花的时间长点,那就愧对丹阳精兵之名了。

那可是按照大汉军中数一数二的精兵,当初的李陵正是凭借五千丹阳精兵,在浚稽山遇见单于主力三万骑,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最后只剩四百人撤回关内,主帅李陵被迫投降,副帅韩延年战死。以匈奴骁骑之勇,五千丹阳兵竟然能令单于丧胆,几乎要撤退,最后探知李陵无援才敢进攻,这才铸下了丹阳之地精兵辈出之名。

可三刻破敌,必然又是自家这竖子亲自冲阵的结果,卫平刚想黑着脸说上几句,又看见霍昭那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心中一软,伸出手将霍昭的头盔取下,摸着霍昭的头说道:“昭儿此战不差,可若是你分两什士卒,再由你亲自冲阵,不到三刻便能破敌!”

“舅舅的意思是,分兵侧翼,将其包抄,而后中军冲阵!”

“不错,这一屯郎陵青壮虽然按照操典训练过,可终究没有上过阵,见过血,专心与你对敌时,你只需让两翼士卒冲出,这一屯郎陵青壮便会怀疑后路已断,便会放下武备。”

“可是舅舅,为何不直接冲阵,若是此战中,有五人着马,我便能两刻破敌!”

“哈哈哈!”卫平听着自家外甥的话便笑道:“若是两翼有伏兵,你在带中军着马冲杀,一刻便能破敌!”

“昭儿可知,那种骑兵最能破敌摧锋!”

“当然是我大汉北军之屯骑营,以及世祖皇帝兴复大汉之根本的幽州突骑和并州兵骑,若是单论谁最能破敌摧锋自当是我大汉北军的屯骑营了!”

卫平却是摇头道:“昭儿你不仅忘记了一支骑兵,让我来说的话,顷刻之间便能破敌摧锋的骑卒可不是屯骑营!”

“世宗皇帝时有凉州大马,幽州突骑,并州兵骑,凉州大马择其精锐而成屯骑营,幽州突骑便是出塞首选,突骑,其言骁锐,可冲突敌人也。并州兵骑乃是大汉并州一线从匈奴人侵袭之下成长起来的弓骑,世宗皇帝之所以能和匈奴人漠北决战,便正是有这三骑,以及归顺大汉的匈奴诸部!”

“北军五营的长水营,便是由归顺的匈奴所建的骑队,而幽州突骑以及凉州大马则是择其优而入屯骑营,只不过自窦宪之后,北军便不再收录幽州突骑和凉州大马进入屯骑营了。”

霍昭自幼便是被卫平抚养起来的,年幼时便见过一次屯骑营演练操典,马蹄一起,势不可挡,自此便一心想着麾下可以有数万屯骑营骑卒,谁不服,便带着这数万屯骑营骑卒直冲其府,“舅舅,快说说比屯骑营都能破敌摧锋的骑卒是哪里骑卒!”

“你觉得若是马匹和骑卒都身着重甲,两军大战之时,身着重甲的骑卒直冲敌阵,敌军可能拦住身着重甲的骑卒?”

霍昭思索一二道:“拦不住,既然是两军大战,那也就代表这些身着重甲的骑卒距离交战的中心是有足够的距离的,也就是说只要这支骑卒乃是马匹都身着重甲的骑卒动起来,那么敌军就必然挡不住!”

卫平听着霍昭的话,只是笑着却不说话,霍昭说完也笑了起来,能全身披起重甲的马匹,必然得是河西马才能驼的起,人马具是重甲,虽然可以当作杀手锏,可难以大规模普及,而且就现在这情况,他们这数十人能有马匹就不错了,若是日后大汉重新安定天下,倒是可以上一封这样疏,现在上奏,不过是徒增杀孽罢了。

大汉的屯骑营、幽州突骑以及凉州大马都是披甲的,只不过这甲并不是铁质甲,而是披的皮甲,就仅仅只是披着皮甲的幽州突骑便能助世祖皇帝定鼎天下,兴复大汉,若是骑卒马匹全员重甲,那这支全员重甲的军队,便是制胜的杀手锏!

只要是大战,主帅只要敢带着这支骑卒冲阵,那定然可以百战百胜了。

卫平笑完便道:“不过你父亲曾言,若是令勇武之士身披重甲,手持长柄环首刀,辅以长矛,只要这些重甲之士可以挡住骑卒的第一次冲阵,只需要磨到骑卒失去了速度,便可以反败为胜!昭儿,你父之论,你如何看待?”

“若是碰见那种对大军对敌节奏一窍不通的定然会见到两军焦灼,便令骑卒冲阵,可若是能够掌握大军节奏的,只要找准时机,主将亲自重阵,就算是以同等人数,同等重甲,这支骑卒也足以击穿敌阵了!”

卫平见霍昭果然掉入了自己的陷阱便道:“那昭儿觉得自己是那种?可是那种能掌握大军节奏的主将?”

霍昭这才知道自家舅父为何与自己说起骑卒和甲士了,只得无奈道:“我只会冲阵,若是掌控大军对敌,我便会成为那种不知大军节奏之人。”

“那待日后大汉组建此等骑兵,看来昭儿是指挥不了喽!”

霍昭一听到这便道:“哼!舅舅休要小看外甥,自今日起,外甥便苦读兵书,观摩大战,届时只要有这等骑卒在手,外甥当效仿先祖封狼居胥、登临瀚海!”

卫平早就知道自家外甥倔的就像自家姐夫,自家姐夫倔的最后死在凉州,卫平可不希望霍昭后日也死在冲阵之中,但军人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而还,那就只能让其少冲阵,大军之中能少冲阵的必然乃是帅才,当初自家先祖长平烈候和冠军景桓候便是世宗朝最为顶尖的帅才。

霍昭说完,便跑去家眷哪里,让自家姨母将家里的兵书翻出来一卷与自己,待卫姝将兵书交与霍昭,霍昭便靠在马车上的车厢门外,看起了兵书。

卫平见此也是开心了起来,只要霍昭能安心读兵书,那就自然明白一军主帅,万不可亲自冲阵,不拿远的说了,就说当年领着自己往冀州平乱的骠骑将军槐里候皇甫嵩,至于都乡候,只要是跟着骠骑将军从黄巾之乱中蹚出来的士卒,谁认那都乡候,只认槐里候之爵。

百姓都作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骠骑将军便是当时天下顶尖的帅才,可骠骑将军从不冲阵,不管是平黄巾之时,还是当年在凉州平叛王国之乱,骠骑将军都是安坐于中军,从而指挥大军厮杀。

可惜骠骑将军看不到大汉安定之日,便因病逝于长安,天子追赠骠骑将军。

想到皇甫嵩,当年大汉的天柱,又不由自主的想到若是当时录尚书事的司徒王温候,若是肯将董贼旧部交给骠骑将军,武有骠骑将军,文有朝廷百官,天子聪慧,定可以效仿世祖皇帝再兴大汉,那像如今,骠骑将军病逝长安,王温候也死于董贼西凉旧部,天子如今蒙尘,那还能看到大汉兴复之像啊。

想到这里,卫平便不免心怀悲戚,低头遥想当年世宗皇帝时的大汉。

“卫兄,加快速度,我等去郎陵取粮草、青壮以及武备!”

卫平听到此话,便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刘备,刘备见卫平双眼通红,还以为是霍昭惹其生气道:“卫兄莫要如此,延宗还未加冠,待加了冠,自然不会再去行冲阵之举,你放心,待大军安顿,你我便联手为延宗加冠如何!”

“主公啊,不为延宗,只是我想起骠骑将军和世宗皇帝时的大汉了!”

“卫兄,斯人已逝,莫要再做女儿姿态,再说若是骠骑将军再世,岂愿见到北军屯骑营的先锋落泪?世宗皇帝时的大汉,备亦是怀念,卫兄!我等当振作起来,扶保天子,再兴大汉天威!”

卫平心情好转许多,便记起刘备之前的吩咐,“主公,郎陵令投了?”

“什么投了,赵俨乃是颍川之人,岂能投我这汉室宗亲,他的明公不是我刘玄德,而是曹孟德,只不过我答应他不攻城,但是郎陵县需与我军青壮、粮草以及郎陵全县的武备。”

“那郎陵能拿出多少粮草、青壮以及武备?这郎陵令,可告知主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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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137年-192年7月4日),字子师,太原祁县(今山西祁县)人。东汉末年时期大臣。

出身太原王氏,世代官宦。举孝廉出身,司徒高第征为侍御史。出任豫州刺史,勤政爱民。斗争中常侍张让失败后,去官隐居。中平六年,大将军何进掌权之后,辟王允为从事中郎,迁河南尹。董卓拥立汉献帝即位后,王允代替杨彪,拜太仆、尚书令、司徒,密谋刺死董卓,联合吕布共同执政,日益骄傲自满。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董卓封王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王允想拒绝,士孙瑞对他说:“在大事没成功之前,不能有丝毫破绽,您与董卓加官进爵,朝廷百官都瞻仰您的崇高品节,何乐而不为呢?不要因意气而误了大事啁!”王允一听有道理,便受命听封。

初平三年(192年),董卓余党李傕、郭汜、樊稠等攻破长安。王允兵败而被处死,时年五十六岁。

皇甫嵩(?-195年),字义真。安定郡朝那县人。东汉末期名将,雁门太守皇甫节之子、度辽将军皇甫规之侄。

皇甫嵩出身于将门世家,最初被举为孝廉、茂才。汉灵帝时被征为侍郎,迁北地太守。黄巾起义爆发后,与宦官吕强上疏请求解除党禁,被授为左中郎将,率兵讨平黄巾之乱,“威震天下”[1]。战后升任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到任后,他奏请减免冀州百姓一年的租税。后因得罪权宦赵忠、张让而被罢免,改封都乡侯。中平五年(188年),被起用为左将军,击破王国叛军。董卓掌权时,皇甫嵩遭到陷害,经其子皇甫坚寿求情,才得以保全性命。董卓被诛后,出任征西将军,诛灭其宗族。晚年历任车骑将军、太尉、光禄大夫、太常等职。

兴平二年(195年),皇甫嵩去世,获赠骠骑将军。唐德宗时,位列武成王庙六十四将[2];宋徽宗时,位列武庙七十二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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