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烦不烦啊！”夏莎叫道。
她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扬起还算锋利的双刀，将这黑圣女唯一的一条手臂削飞，又一连几脚，将那边朝她爬过来的人纷纷踢走。
夏莎曾经看过丧尸片，而现在就和丧尸片里的景象没什么两样。在她眼里，那些人尽管眉目清秀，但已经不算人了。她爬上高地，毫不犹豫地将她们的头盖骨削成两半，脑浆洒落在地上，那耷拉着眼睛的人还不得死亡，要继续往上爬。
却只见那边沙尘扬起，海拉提携着尖锐的骨头，灰头土脸地朝这边走过来。
她满面怒容，夏莎想起刚才那家伙还装出一副扑克脸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你个小混蛋！”她恼羞成怒地喊道，“我改主意了——改主意了！我要把你立马杀掉！不许你再玩这种把戏！”
海拉将双手平举，四面得不到安宁的尸体自动组装，扭曲成两个大手臂。每一个手臂上都氤氲着高浓度的死气，即使是擦着一点，也不会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大手缓缓落下，却在光芒的尽头消失。黑色与白色，月夜的一切都化为消散的数据，往海拉的背后飘洒。
她又一晃，眼前的景象重又变成清晰。依旧是明亮的月光，而映射着月光的刀锋，已到了她眼前。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夏莎瞅准机会，好似暴雨般一连刺出数十刀，刺中的却永远是上一秒的残影。她又寄希望于能把海拉绊倒，可右腿扫过去，也是一片虚无。
海拉也竭力脱离被动，右手紧绷，在这一次的刺击，尽力往侧边一弹——夏莎的胸口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死气的洪流飞出去，却虚若无物。她看见的只有七零八落的尸体。
背后又是一阵寒风，她向两侧闪身，只见闪烁着月光的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差点就将它劈成两半。
“啧——”
夏莎连续两次偷袭都没有成功，体力已经接近极限，而她只是大喘了一口气，又让百合的气息充盈着自己的身体。
“是吗？”海拉与她拉开距离，“百合剑法，我还以为它和其他七七八八的雕虫小技一起灭亡了呢。”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和我夏莎沾亲带故的东西，永远不会灭亡！”
海拉下意识地歪头。她的鬓发被齐刷刷切下。有什么东西射过来，并且斩断了身后的远山。
夏莎大喘着粗气，她的手中正端着那把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的肋差。
又是什么东西射过来，身下的岩石也瞬间粉碎。就在海拉研究平衡的这一刹那，夏莎又一次冲了上来。寒月下，无休无止的斩击随风而落，在岩石上擦出一串伴着清越声响的火花。
海拉认定这是困兽之斗。曾经也有人挑战过神明，到了这种时候总会慢慢无力的。她只需要享受着神明特有的无限的耐力，以逸待劳即可。
“你别费事了，还有什么把戏，不如快使出来吧。”她笑道。
同时，全身都准备好防御下一次攻击。
忽然，在新月光芒的掩护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她瞪大了眼睛，飞速下腰。原来脖颈的位置刺来锋利的刀尖。海拉冷汗直冒，若是再晚一秒钟的话——
不过，这也是夏莎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怪就怪命运如此不公吧！
海拉抱持着骄傲，翻身踢断太刀，而夏莎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在空中翻飞的刀刃，依旧毫无意义地将手伸向前去。
“哼哼，心脏完全暴露在我的攻击之下！”
她一阵狂喜，这个小老鼠终于要制服在神的威压之下了！
然而，当她真正靠近之时，才看见夏莎那一抹不已发现的笑。
忽然，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吸引感，胃肠翻江倒海，几乎整个人被强制压缩，要被塞进一个小空间内。
她慌忙将夏莎推开，旁边的一切又恢复正常，摸摸自己的头，也没有什么异状。
“你……你到底还有什么把戏！”
“就不……告诉你！”夏莎不知多少次在剧痛中打起精神，准备发起下一次冲锋。
她抛开左手的断刀，两只手紧紧握住那沾满了破碎血肉的刀把。夏莎只觉得呼吸困难，现在不仅恶魔的力量用不了，连百合之气都难以为继。她在不断地失去，现在除了断了手还瞎掉右眼以外，简直和刚来异世界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麦克斯一定要好好带着兵马回去啊，夏玑一定要好好运动和与人交流啊——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她自己也不知道。
拖着疲惫的身躯，挥出最后一刀，这可不是她想要选择的东西，但是，有的时候不是想选择就能选择的！
“海拉!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已经伤得走不动路了吗？！”
两人都极度亢奋。夏莎和海拉都心知肚明，对方都有能完全毁灭自己的底牌。这一招绝对是双方在这月夜里的漫长对抗的最后一个阶段。
能赢——海拉确信自己能赢。她双手氤氲上前所未有的死亡之气，不论夏莎有什么最后的花招，在绝对的权威面前，都虚弱如无物！
黑色的气息在茫白的月光照耀下更加黝黑，它化作死亡的浪涛，好似在狂风下怒啸，一潮一汐都有如侵略的铁蹄。
夏莎自知刀没有用，主动解下，她右手从腰带上拿下那个小银瓶。
“这就是你最后的秘密吗？”
“我只问一句——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不许对神这么说话！！”
她引动死亡的潮水，朝着苍白虚弱的夏莎扑过去。而对方只是伸出自己的右手。
死气蔓延上了夏莎的右手，于此同时，海拉也感觉到强烈的吸引感。
完全是速度的较量，海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模糊，然而，她决定等到最后一刻。在自己消散之前，绝对——绝对是夏莎先死掉！
死气最后一次蓬勃，银瓶也随之落地。当地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气息也颓然消散。海拉的灵魂完全被收藏在里严露大人给她的小瓶子里。夏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要是，假手再短一点，那真的就要和她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