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把曹老板虐得死去活来的卧龙诸葛,遭遇劲敌诸葛善!

曹军大营里,中军大帐之中。

大丞相曹老板并没有安坐帅位,而是眉头紧皱,右手搓着衣袂,左手按扶在腰间倚天剑的剑柄上,来回迈着步子,在大帐里不停的走动着。

荀攸、贾诩、程昱、刘晔、陈群等众多谋臣名士,左右皆为列席。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安和焦虑。

“张辽和张郃此去新野,有几分胜算?”

曹老板走到贾诩的身前,突然驻足问道。

自从曹仁三万精锐在新野铩羽而回之后,曹老板才意识到诸葛村夫并非真的是村夫,而是一个智谋过人、强中之强的硬派对手。

贾诩急忙站起,却双眉紧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说。

因为直到此时,他依旧未能明白自己帐中独善其身诸葛善是如何判断曹仁此去新野会遭受诸葛孔明所算,还会被火攻惨败。

所以曹老板问他,他也无言以对,若说仅凭的第六感轻言胜败,则未免草率,也有失他天下名士的风度。

曹老板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此刻见贾诩都不能轻料胜败,愈发不安起来,额角发鬓之间,缓缓的沁出薄薄的一层汗珠。cizi.org 永恒小说网

陈群见曹老板如此焦虑,急忙站起身来安抚说道:“丞相无忧,新野满打满算,不过万余兵马。前次与曹仁兵马决战,已经大耗锐气,如今肯定是人困马乏,张辽和张郃都是智勇双全的猛将,这次所带的五千铁骑,又是精锐中的精锐,一定可以大获全功,一雪前耻。”

曹老板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我本以为诸葛村夫不过是虚有其名,笑傲风月的山间腐儒而已,但前次智算曹仁,足可看出此人谋略不凡!”

说话之间眉梢一动,低头沉思:“这诸葛村夫虽然没有诸葛善的狠辣果敢,但却智算周全,步步连环,倒是与贾诩有几分相似……若是诸葛善依旧在新野,恐怕曹仁前次就回不来了!”

身旁一将身材魁梧,形貌粗暴,脸上几处刀疤,一只眼由轻纱遮蔽,正是夏侯惇。夏侯惇长身站起,躬身说道:“张文远乃是我军中战将里的谋主,纵然位列谋士,都不遑多让,张郃更是河北四庭柱之首,威名远播,智勇双全,他们两个珠联璧合,区区诸葛村夫,丞相何必多虑?”

曹老板转身看着程昱:“诸葛孔明之才,比你们如何?”

程昱正手里捧着茶碗,凝神想着谋略,听到丞相忽然询问,手指一抖,当啷一声将手边的茶碗打翻,掉落在地上!

“丞相恕罪……”

“诸葛孔明号称卧龙,乃天下智士龙头。”

“其他众人,程昱不敢轻料,但若拿程昱与孔明相提并论,则程昱斗胆的说,犹如星星之火对比皓月之光,点滴晨露对比浩瀚东海,实在是天壤之别……”

程昱面色惊慌,躬身站起说道。

“太过妄自菲薄了吧!”

曹老板冷哼了一声,怫然不悦!

程昱虽然算不得帐下第一军师,但自从郭嘉病死之后,若依次而论,程昱只在荀彧和荀攸之后,可算得上是与贾诩并驾齐驱,不分高下!

“若真的如你所说,难道这大帐之中,与孔明比起来皆是酒囊饭袋,压马的肉墩不成!!”

曹老板拂袖而起,迈步上了高阶,站在帅案之前,冷眼看着众谋士,但心中对张辽和张郃前部五千兵马的安危,更加不自信了!

底下众谋士一个个面红耳赤,心中惭愧至极,但是他们心中却也明白,以诸葛卧龙威名之盛,绝非庸才,纵然不是如程昱所说的那么天差地别,也当在自己之上。

曹老板见众谋士惶愧不已,整个场面极为冷清尴尬,也觉得刚才所言确实有点过了,至少应该给这些吞吐天下的智囊们留点颜面才是,于是干笑了一声说道:“以我看来,张辽一行此去新野,也不过是收拾残局,追逐逃兵而已!”

陈群心有余悸的说道:“诸葛匹夫智谋难测,丞相不可小觑啊!”

贾诩偷眼看了一下陈群,心中暗笑:“你这不是废话嘛。前次曹仁出战之前,我也这么跟丞相提过,他若真的听得进去,也不会有曹仁新野之败了!”

“丞相的性格,便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那个时候不肯承认诸葛亮的能力,此时焉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果然,曹老板嗤声一笑,嘴角上扬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曹仁之败,虽然可惜,倒也并非一无是处,孤料新野诸葛大胜之后,必然无备,而且军马俱疲,张辽若以雷霆闪电之势冲击新野,刘备诸葛怎么抵挡?”

陈群拜服:“丞相将计就计,因势利导,诸葛亮纵然神算,也想不到丞相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集结兵力攻打新野。张辽此战必能取胜!”

“来人!备宴!”

“孤要等待为张辽张郃二位将军庆功也!”

曹操抚掌大笑,张开双臂,一副气吞天下的豪气直干云霄!

军中司职人员闻命而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桌上好的酒席已经置办齐备。

原本空旷冷清的中军大帐里,顷刻之间排摆的丰盛无比,香飘四溢。

程昱扫视了一圈酒席,微微沉吟,犹豫再三起身说道:“丞相,诸葛村夫行事周全细腻,不肯轻易冒险,且樊城弹丸之地,不足以据守拒敌。恐怕诸葛刘备他们趁着曹仁失利,引得胜之兵不去樊城,转投江夏。”

刘晔执杯在手,轻轻喝了一口香茶,点头赞同:“荆州刘景升已经病死,实力派荆州氏族蔡氏之前就与刘备不睦,正如程仲德所言,诸葛亮行事追求稳妥,他断然不敢入荆州投身于荆州氏族的门下寻求庇护。纵观荆襄九郡,也只有公子刘琦镇守的江夏,可以容他暂且安身了。”

曹操笑吟吟的站在高阶之上,目光注视着远方:“不管他想要逃往哪里,先摆脱了张辽张郃的五千精锐铁骑再说!若不能,顷刻之间便是我阶下之囚,诸葛匹夫也难逃我掌心!”

正在此时,遥遥传来一阵钟鼓之声。

荀攸抬头看着帐外旗杆投下的影子,喃喃说道:“将近午时,按说新野方面,该来讯息了!”

“报!!”

荀攸的话音未落,大帐外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紧接着一骑斥候踏尘如飞而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外,滚鞍下马,手举加急文书,跪于帐外。

“宣他进来!”

“快!!”

曹老板目光炯炯,一颗心剧烈的跳动,急促的从帅案前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桌面,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他可以不介意五千精骑,可以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但若张辽和张郃两位上将有什么闪失的话,他会悔青了肠子。

而且他也不能接受以数倍之兵力,屡次败于诸葛村夫之手的现实。

“报!!”

“启禀丞相,张辽张郃二位将军,轻骑突进,追袭刘备,刚过新野,便落入新野兵马的埋伏之中,被张飞率部围困,此刻犹然不知能否脱困!”

斥候满头是汗,一脸尘埃,跪在阶下,躬身说道。

阶下众将和群臣谋士闻言,无不颜色更变!

“咋又败了呢!”

许褚站在曹操身后,憨憨的摸了摸脑壳,一句话脱口而出。

曹老板脸色瞬间由晴转阴,面沉似水!

“丞相不必担心,围不围在他,能不能突围在我。诸葛匹夫疲惫之师,纵然有良谋神计,奈何我张辽张郃所部,乃是精锐铁骑,想要突围,绝非难事,恐怕张飞不但吃不下我军,还要自取其辱,反为所擒!”

夏侯惇功劳卓著,又是曹操的族中兄弟,于公于私都要比之其他众将更亲近几分,在这个当口,也只有他能直面曹丞相,随意谈吐。

“报!”

“报丞相。张辽张郃所部兵马已经突破张飞的包围,取路回撤!”

流星探马的讯息如飞而来,传入大帐。

闻听此言,曹操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然极为阴沉。

“取路回撤?”

那么不就是战败了么?

区区一个诸葛村夫,万余疲惫之师,竟然能击败我五千铁骑,两员上将?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诸葛奇谋,不可小视啊!”

“卧龙的大名,果然不虚,刘备若不能及时剿除,他日养成气候,就难办了……”

“诸葛卧龙虽然腹有良谋,奈何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据,恐怕也是龙死沼泽,难游大海!”

贾诩见众人议论,多以赞叹诸葛亮智谋高绝为主,他心里却在暗想:“诸葛亮虽然智计过人,但每一步棋似乎又都在那诸葛善的意料之中……”

“若是诸葛善出山辅佐丞相,恐怕剿灭刘备,斗智诸葛卧龙也不过是笑谈之中的小事而已!”

“可是?这诸葛善行事不安常理,总是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来。他若真的有朝一日到了丞相的麾下,难保不会生出事端,牵累到我的身上……”

曹老板抬头望着大帐的顶棚,一言不发。

他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气,唯恐一张口,就是破口大骂,坏了自己的形象。

“报!”

流星探马的斥候,如飞而至,惶急进入大帐。

“启禀丞相,张辽张郃所部兵马,突出张飞重围之后,不过五十里,又被赵云领兵伏击,损失惨重,五千兵马,已不足一千,幸好两位将军无事。如今已经死战得脱,一路败退,再过半个时辰,便可安然退回了!”

大帐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两个布菜的兵卒正好端着两盆热汤进来,见整个大帐的场面似乎瞬间冻结了一般,他们两个也原地驻足,不敢轻易动弹,唯恐发出一丁点的响动,便会被丞相怪罪,棍杖伺候。

可怜两个兵卒,端着热汤站在那里,两只手被烫的红肿,依旧只好咬牙坚持。

曹老板双手扶住桌案,牙关紧咬,眼角的肌肉微微颤抖,牵动整张脸都显得极为怪异。

贾诩只抬头看了一眼,头垂的更低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丞相如此盛怒,一旦爆发,必然是暴风骤雨!

“诸葛匹夫,他日我攻下荆州,必要将你碎尸万段,头颅悬于都门之上,吊杆至烂!”

曹操怒气填胸,胡须根根倒竖,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急忙将腰间宝剑摘下,作拐杖使用,扶在手里,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许褚在侧,慌忙往前一步,伸手架住曹操的身躯,近侧曹休探手从席间拖起一张藤椅,放在曹操身后,让许褚缓缓将丞相放在藤椅上。

“刘备以微弱兵力,出奇招阴了曹仁一把,已经属于侥幸,能乘胜撤退算是完美了。诸葛村夫怎么就敢料定我必然再派兵追袭?”

“他竟然两次设伏,差点摘了我两员大将!”

曹操心中懊恼愤恨已经达到了极致,他没想到自己与诸葛村夫的首次直接较量会输的如此惨烈!

“区区一个新野,竟然令我损兵折将,此番南下,恐怕……”

曹老板怒不可遏,一拳捶在桌案上。

“哗啦!咣当当!”

原本在桌案上排摆好的酒壶酒杯,筷子碗碟等准备庆功用的物事全部掉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曹操昔日在北攻打冀州的时候,致令刘备在荆州做大,后自冀州回许昌,便有了兴兵南下,攻伐荆州的计划,他本以为荆州虽大,但刘表不过一介文人,不堪一击,因此命曹仁在樊城屯兵三万,虎视荆襄,稍有机会,便引兵大进,直取襄阳!

却不想新野刘备以微弱兵力,丝毫不惧,不等曹仁进犯,先行发兵攻伐樊城,大破八门金锁镇,将曹仁的三万兵马揍的溃不成军,狼狈逃回。

曹操方知刘备在荆州已经养成气候,更没想到刘备如此毒计,竟然敢主动挑起战争!盛怒之下,以夏侯惇为先锋,引兵十万,攻打新野,自己则起兵四十万,随后而行。

夏侯惇气势汹汹,刚到博望坡,便被刘备一把火烧了个十之八九,连那仅剩下的一只好眼都差点被熏成了瞎子。

他自然不知道樊城之战和火烧博望,皆是诸葛善的毒计。

“孤此次南下,起兵五十三万,粮草丰足,战甲兵戈皆为最新。原本以为望风披靡,不消三个月,便能平定荆襄。然后顺流而下,直取江东,前后不用半年,南方可定,天下大统之日不远.”

曹操闭眼坐在藤椅之上,因盛怒而气急竖起的胡须还在根根戟指朝天,但那张赤红的脸上却已经带了几分疲惫之色。

“然而先是夏侯惇吃了败仗,之后曹仁又败的如此之惨。连番征战的疲惫之师,却又在今天击败了我最强上将张辽和张郃的联合兵马!为何区区一个新野小县,区区一个刘备匹夫,我昔日的手下败将,却如此的难啃,令我屡次损兵折将?”

“若以如此战力,何以荡平荆襄,何以征伐江东?”

夏侯惇站在阶下,听到丞相又提昔日之事,自己的败仗如今成了众将嘴里的战例,三番五次的被提及,又羞又恼,低头沉默不语。

程昱见丞相精神萎靡,怒气郁结于心,唯恐他发泄不出,有伤身体,因此缓缓站起身来,温言说道:“丞相宽心,且听我说。我军虽败,但兵强马壮,不伤筋骨,来日卷土重来,依旧足可一战。但新野不过弹丸之地,兵马粮草皆为有限,今日虽然侥幸赢了一场,但兵马俱疲,既无轮乱将士,也无战地纵深。早晚再战,必然为丞相所败。”

“荆州氏族,各怀机心,若刘备强盛,他们自然各种奉承,以示友好。但若丞相击败刘备,我料荆州氏族惧怕丞相,未必敢收留刘备,那时候刘备便成了丧家之犬,想要找个容身之地,也不能够。”

程昱在此兵马大败之际,以其绝伦口才,为曹操描绘出一幅席卷荆襄,追刘备如逐野狗的美好画面。

曹操虽嘴上不言,但眉目之间的颜色已经稍显平和,众谋士心中暗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程仲德之言过于理想化,未必是真,但丞相听起来似乎受用的许多!”

荀攸也站起来,赔笑说道:“程仲德之言甚为有理。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丞相何故因一时一地的得失胜败而大动肝火?昔日楚汉之争,刘邦数败于项羽,然而最终,逼着项羽横剑自刎,尸身为众人抢功而被四分五裂,何其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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