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洛阳纸贵

原来这女孩的来历竟与大花二花一样,是被家人卖给黄家做小的,黄朋不敢未娶先纳,便将她们与被掳来的女子一起放在这院里。

她是个出身低微的农村女孩,没有什么正经的姓名。

黄朋为了区分,索性按照年龄排序给她们起名大花二花三花。

只是这女孩三花不愿意像大花二花一样对其他人施暴,所以也沦落为受迫害者之一。

女孩眼泪汪汪,对着方圆哀求道:“姐姐,三花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从小会伺候人。我知道你不同于我们这些苦命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求求你收留我在身边做个丫鬟吧。如果回到家里,过不了多久又会被他们卖掉的。”

方圆看着面前孤苦可怜的女孩,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独身赴京寻父,到襄城遇难,又丢了盘缠,正不知前路茫茫,该何去何从,哪有能力再帮助别人?

曲怀瑾见方圆犯难,上前说道:“师姐,采薇也没出过远门,带着她去外地诸事不便;师父初到京师,一定也忙得很。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你先留在这边咱们做个伴,我失忆之后有许多事情记不清楚,需要向你请问。至于师父那边,咱们给他去封书信告知平安。”

方圆听罢,也觉得这提议不错,温柔地给采薇抹掉眼角泪水:“既然你无处可去,跟着我也好。还有三花这名字也太难听,以后就叫你采薇怎么样?”

突然多了两口人的开销,让原本就不富裕的曲怀瑾感到雪上加霜。

好在再过不久,就可以得到给庞观治病的报酬。

清风徐来,吹得竹林响动不止,也吹来方圆身上的芬香馥郁。

这香气不同于王沅英身上天然的少女体香,而是一种桂馥兰香的花草芳馨,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香水。

“师姐,你身上是什么气味,这么好闻?”

方圆红着脸从腰间摘下一只香囊:“你忘啦,这是我取百花花瓣搭配各种香料配置成的香囊,你以前也说喜欢。”

曲怀瑾闻着香囊,顿时有了主意:“咱们先离开这里,免得过会黄朋再来,徒增麻烦。”

待两人离开小院后,曲怀瑾将厨房里的面粉袋子扔到院里划破,然后扬得到处都是,大花二花和倪海三人被沾了满身满脸,口不能言,眼不能睁,呜呜咽咽地叫着,扭动着。

曲怀瑾不管他们,远远走出后,取火折子引燃抛进院里,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将这个罪恶的窝点炸得土崩瓦解。

就着附近路人纷纷围观的混乱,曲怀瑾闪进人群扬长而去。

庞观病情刚刚稳定住,曲怀瑾就不辞而别。

问到庞观,这孩子也是含糊其辞,庞廷言这一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傍晚时分,曲怀瑾终于回来了。

“哎呀,小友,你这一天去哪了?可把我急坏了。”

“我今早得知师姐来到襄城,便去找她叙旧。庞公当时正在接待客人,是以未及通报。对不住,让你担心了。”曲怀瑾嘴上客套着,心里却想,差点被你大儿子害死!

庞廷言这才注意到曲怀瑾身后绝美的方圆:“这位便是小友的师姐?”

方圆上前落落大方地施礼道:“小女方圆,家父方峻,见过庞公。久仰庞公盛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当世高人。”

庞廷言与方峻同为儒教三境,庞廷言是刚刚踏过三境门槛,而方峻则是马上要突破四境的儒教大佬。

“好小子,原来你是方峻的徒弟,我与你师父也有过数面之缘,真是名师出高徒。”

庞廷言眼神中突然放射出惊喜的神采,并问道:“听说方峻只收过一名弟子,是原京兆尹曲翊文家的公子。。。”

曲怀瑾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想到庞廷言与方峻是旧识,也没与方圆说过自己隐姓埋名的处境。

正在想着怎么解释,庞廷言已经从曲怀瑾神色看出端倪。

“看来以后不能称你为小友了,该称阁下一声曲公子才是。”

庞廷言呵呵笑着,拱手道:“原想请你留在家中,看护小儿身体,如今看来是高攀不起了。”

“庞公,不是晚辈刻意欺瞒,我实在是有苦衷。”

庞廷言笑道:“曲公子所担心的事我已听说过了,你且放心,袁进的手再长,也不敢伸到我这里来。”

看来襄城内也不全是亲袁派。

曲怀瑾感激地点头,又道:“晚辈还有一事相求,我师姐在襄城需要暂住一些时日,想请庞公帮忙寻觅一处安静的院落,房钱我们会如数付清。

庞廷言佯作气恼:“方峻之女的事就是庞某的事,公子对我庞家也有大恩在先,何况我已应允送你大宅作为报酬,若要算房钱可是看不起我庞某了。不知贤侄女喜欢什么样的宅院?你们可是准备留在襄城?”

方圆行礼道:“侄女先行谢过庞公。与我同行的还有一名丫鬟,房屋大小能容下我们姐妹二人居住就行;位置距离贵府越近越好,这样也方便我与师弟见面;门面最好沿街,侄女平时闲不住,方便做点小生意。”

“好说,这后面就有一所沿街空宅,我马上叫人收拾出来,用过晚膳就可以入住!”

关于前几日发生城南那起离奇的爆炸,有人说襄城新换刺史不详,是大乱的前兆,也有人说黄家为富不仁,有神仙在黄府附近降天火以示警戒。

一时间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然而人们对于离奇事件的记忆总是短暂的,上一件新鲜事总会很快地被后一件盖过。

这不,最近几日,青槐大街上新开了一家名为“芳泽斋”的香料铺子。

这铺子里所卖的香料不同于菜肴调味的佐料,而是涂抹在脖颈手臂上的。

因为是无色液态,又被店家称为香水。

这香水不同于大家闺秀们所佩戴的香囊,味道种类极多。

而且不需要随身携带,只在出门前抹上几滴便行步生香,回味悠长。

最重要的是,好的香囊需要以珍奇花卉填充,名贵丝绸包裹,缀以金线、点翠。使用月余,香气便会散尽,造价又十分昂贵,是以仅仅流行于名门闺秀之间。

而这香水价格低廉,几两银子买上一瓶,就能滴上大半年,一时间引得襄城内女性疯抢,涂抹香水出门竟成了襄城的时尚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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