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这匆匆忙忙的，赶着去哪啊？”
“哎呀，王婆，你还不知道吗？前面集市上有人在开奖券，每人只有一次机会，能中大奖”
“还有这么好的事？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我先不说了，得赶紧回去通知我们大院里几十号人，人人都来抽，总能中的！”
李婶说罢，挎着篮子一溜烟走了。
听说有钱可赚的几名妇女沿着李婶指的方向，急切地向着前方的蜂屯蚁聚跑去。
当当当，密集的铜锣声响起：“恭喜这位陈老板喜中二等奖:白银三十两，祝您往后也这般财源广进，福如东海！”
在人群中央敲锣吆喝着的，正是曲怀瑾。
身边木桌上挂着牌子写道：刮刮乐奖券，文银二两，每人限购一张，以小博大，紧张刺激，玩法云云云。。。
王沅英仍是男装打扮坐在桌旁，收钱发券，手忙脚乱，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间，挡在牌子后面的两只钱袋早已塞得满满当当。
闻讯而来的王婆见要收费二两，顿时踌躇起来：“哎呀，这不是赌钱吗？”
“你这婆子，二两银子不过是一件新衣裳的钱，若是运气好开出了一等奖或二等奖，那可是一百两、三十两啊，就算开不出大奖，也有不少中五两、十两的。”
旁边的妇女一边撺掇着，一边踊跃地举着手：“给我也来一张！”
曲怀瑾身后兑奖处大小两种规格的托盘上，整齐地码着或三十两、或一百两的白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照得人头脑发昏。。
王婆看着刚刚中了二等奖的陈姓男子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兴高采烈地将一张三十两托盘捧走，也咬咬牙，从袖袋中掏出两粒白银：“孩子，给我也来一张。”
全然没注意到方才撺掇她的妇女与先前遇见的李婶同是那间大院里的住户。
“别着急，新来的到后面排队，人人都有！”
每逢有人中奖，曲怀瑾便大声宣布，对于大奖的得主，更是敲锣不断，高调祝福。
十之有八的玩客刮出空券，默默摇头，暗叹时运不济；不到二成开到五两、十两的欣然自喜，呼朋引伴前来冲刺大奖；而大奖得主更是走街串巷，广而告之。
到了傍晚，不少其他摊位杂货商、算命先生、杂耍伶人、说书拉曲的甚至提前收摊，也来加入了抽奖活动。
能开出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奖券数量有限，且已经基本兑完，兑奖处渐渐只剩下一张百两托盘。
恰恰正是这最后一份大奖，反而蕴含着让人趋之若鹜的无限魔力，玩客们在锣声、喝彩声中，热情高涨地抢购着余下不多的奖券。
王沅英忙活了大半天，早已手脚酸软，见曲怀瑾片刻不停，热情饱满地吆喝指挥，不禁在心里犯起嘀咕：“他怎么精力如此充沛？难道是双修过的缘故？”
不知为何，自从那日林欢喜提起双修，这两个字总是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看着亢奋的曲怀瑾，王沅英气恼不已：“这个坏人，竟然先与别人双修了。”
紧接着，她又连忙摇头：“呸呸呸，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请问，奖券可以自己挑选吗？”王沅英恍神间，一道软糯的声音伴随着蹩脚的官话在耳边响起。
抬头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名脸蛋小巧，五官精致的女孩。
浓密的平眉、深邃的眼窝、黑白分明的眼珠、不高不低弧度饱满的鼻梁、微微突起的薄小的海鸥唇，平直的下巴，让整张脸看起来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异域感。
女孩不笑的时候，略微下耷的嘴角让她在气质上有一种天然的厌世感。
在与王沅英对视而笑时，爽朗舒张的笑容又洋溢着一种让人很舒服的透明感。
将调皮可爱、冷艳空灵两种完全不搭边的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好别致的姑娘。”王沅英在心里想着，同时情不由己地微笑着将手中几张奖券铺在面前：“挑吧。”
女孩付过钱，将指尖放在奖券表面挨个摩挲一番，随后拿起一张：“就它吧。”
琥珀般的指甲划过奖券表面刷刷作响，“天降鸿运”四个红字逐渐显现，女孩眼中异样神采，欣喜若狂地喊道：“中了，我中了！”
一声锣响，曲怀瑾走到女孩面前：“不知这位美女如何称呼？”
女孩双手举起奖券递给曲怀瑾，满眼含笑：“我叫新木优子。”
曲怀瑾一怔：东瀛人！
“让我们恭喜这位优子小姐。。。”曲怀瑾一边敲锣贺喜，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眼前之人。
指根上有淡淡的茧痕，是长年练习器械所致。高挑偏瘦的身型，却没有丝毫的柔弱感，粉雕玉琢的颈部与纤细紧实的腰肢给人的感觉与王沅英十分相似，是那种经常运动才能保持的阳光魅力。
在这个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时代，对于地处内陆的襄城，老外绝对是稀有物种。
不敢说百分之百吧，九十九点九九，新木优子就是柳诗诗说的那位东瀛舞姬。
曲怀瑾端起托盘递出，就在女孩伸出双手道谢，准备接过时，曲怀瑾哎呀一声，托盘失手滑落。
说时迟，那时快，新木优子上身稳如磐石，右足猛然探出，木屐与托盘清脆碰撞的同时，小巧的脚背正好抵在托盘的重心下方，稳稳接住。
“好！”人群中一声喝彩，众人纷纷鼓起掌来。
即使以王沅英的身手，用单脚接住这高速坠落的托盘，又保证银锭不散已是十分勉强，绝不可能如此轻巧，不知这女孩是什么来历。
王沅英看向曲怀瑾，只见他神色凝重，却不十分诧异，似乎已经有了分寸。
最后一份大奖尘埃落定，五两、十两的小奖顿时失去了吸引力，众人摇头叹息着，就要散去。
曲怀瑾提高声音喊道：“感谢各位老板的抬爱与支持，若是大家没有尽兴，下次集市仍在这个地方，还有更加刺激的玩法恭候各位，仍是二两银子的本，最高奖金为一千两！”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一千两？这。。。”
“真的还是假的，小哥，你可不要消遣咱们。”
曲怀瑾敲响铜锣：“没错，不必去花钱如流水的高档赌坊，二两银子便可撬动一千两的巨款，童叟无欺，还请各位老板互相转告！”
王沅英将手伸在桌下掂掂两只钱袋，快速盘算下来，这一天除去奖金，竟然净赚了上千两。
如星美目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不知这坏人下回又要变个什么法子来割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