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投怀送抱

趁着反派三人组内讧的时间,曲怀瑾将方圆从房顶接下,又扶起采薇交给她。

黄朋盯着方圆玲珑有致的身材,眼睛瞪得溜圆:“这事解决不完,谁也别跑!”

曲怀瑾笑了,此刻的黄朋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还没搞清楚状况,无能狂怒胡搅蛮缠的巨婴。

通过庞鉴的倒戈表现和林欢喜模棱两可的态度看来,他们根本没把这位狐假虎威的衙内当回事。

如果不出意外,躲在暗处看戏的老狐狸也该露面了。

曲怀瑾向大门看去,果见黄表手持藤条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出。

“你这混账,我才一刻钟没看你,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黄表一边责骂,一边气鼓鼓地在黄朋身上抽打,当看到黄朋鲜血淋漓的手臂时,终是不忍地停住手,转而吩咐丁氏:“你带少爷进去疗伤。”

“父亲有所不知!”黄朋挨了打,极是不忿:“这名贱婢原本就是我花钱买来的,曲怀瑾却要公然掳走,甚至将儿子打伤,请父亲为儿子做主!”

说罢,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庞鉴,他本想要求罢免庞鉴的郡丞职位,又怕庞鉴报复。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方圆身上:“如果非要带走三花,就用方圆来换!”

黄表头大无比,他的当务之急是拉拢士族,稳定舆情。

对庞鉴委以职务,与丁氏联姻,收养有过的黄朋是为了连结庞、丁两家以及巩固与本家的关系。

让黄朋发米,是为了避免百姓关注到城南的骚乱,顺便也为黄朋挽回一点口碑。

结果黄朋不但在官衙门口惹出事端,与原本关系尚可的庞鉴撕破脸,甚至对方峻的女儿也出言不逊,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相公,曲怀瑾是袁太师悬赏的要犯,快将他捉拿归案,可是大功一件。”丁氏一边试着接过黄表手中的藤条,一边谄媚地说道。

见黄朋不依不饶,丁氏又来拱火,黄表本已半松的手重又握紧,枯黄的脸上五官因为愤怒而出现了瞬间的扭曲,强压怒气道·:“这里的事不要你管,你先带黄朋离开。”

随后转向曲怀瑾与方圆:“曲公子、方姑娘,是我家教无方,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曲怀瑾挑衅地问道:“太守你不拿我?”

“我与两位令尊都是同朝共事过的旧识,在曲氏出事前,也曾试图出言相救,奈何人微言轻,无力回天。是以当我见到二位时,既有亲切、又有无奈、伤心之感。”说着,竟然眼眶湿润,哽咽起来。

黄表取手帕擦掉眼角的两滴泪水,又批评庞鉴道:“小庞,你也不该利用这位姑娘与曲公子来做交易。”

“无妨,已经答应的我会一样不少地给你。”面对半信半疑的庞鉴,曲怀瑾又说道:“只要黄家写一纸声明,承诺以后不再以任何理由骚扰方圆与采薇,也不许到芳泽斋来捣乱。”

黄表满口答应道:“这是自然,我也希望通过这件事化解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的矛盾。小庞,你去将文书拟好,给黄朋签字后送到曲公子府上。”

“感谢太守玉成,天色已晚,我们就不再叨扰,明日请拿文书来换秘方和银两。”

“我今日方到,尚有许多事情处理,就不留你们了。等改日方便,我请公子和姑娘到家做客。”

“好,待太守大喜之日,我再来讨杯喜酒喝。”

曲怀瑾寒暄两句,便带着方圆与采薇离开。

秋霜初降,将路面打得湿滑,领米的百姓见到刀枪,早已作了鸟兽散,只留下空荡的街道。

经过这多事的一天,三人都已疲惫不堪。

方圆解下围脖披在衣不蔽体的采薇肩上:“师弟,真的要给他们么?”

“嗯,我不想欠黄表的人情。而且芳泽斋做得这么好,在于你和采薇的心灵手巧,所以我不怕别人竞争,鲜花不怕绿叶衬。师姐,你回去选一种香型,将配法与用量整理下来。”

方圆点点头,随后宠溺地将采薇揽到怀里:“两清了也好,这样呀,以后咱们的小采薇也可以安心做她的掌柜,没有后顾之忧啦!”

采薇乍听这个消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方圆姐,你才是掌柜。”

“师弟已经决定了,由你做芳泽斋的掌柜,铺子里的账目、库存你都熟悉,也不用交接,从明天起这间铺子就是你的了。”

“这怎么行,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做帮工。”采薇惊慌失措地答道。

曲怀瑾看到采薇的不自信,也出言安慰:“这段时日你的能力和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芳泽斋交由你打理,是最适合不过的。而且你放心,我和方圆师姐也不是撒手不管,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相助,毕竟我还准备从中收三分利呢。”

采薇一度以为曲怀瑾和方圆就要离开襄城,所以将铺子留给她,听到这话才感到安心。

“对了师姐,你是不是认识那位林欢喜?他是什么人?”

“说起林叔,你若没失忆,也该认识他的。他与爹爹是至交好友,佛教三境修者,因为违背门规与医教陈欣成亲生女而被宗门驱逐,不然以他的天赋,说不定已经突破四境了。”

一阵寒风袭来,方圆打了个喷嚏,又担忧地说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成了黄表的护从。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愿意与咱们相认,咱们得找机会好好问他。”

曲怀瑾将外袍脱下给方圆披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咱们呀,先回家好好饱餐一顿,再泡个热水澡,余下的事明天再去想呗。”

话虽这么说,曲怀瑾仍在书房中将这一天经历的人和事梳理到深夜:臧浩说的小心女人是什么意思林欢喜为什么假装不认识自己?黄表到底是什么立场。。。

回房正欲吹灭烛火,只见床上侧卧了一人,虽然有锦被包裹,仍有大片雪白的颈背展露在外,黑亮的发丝还未完全擦干,被一支短簪束在头顶。不知是因为心情紧张还是天色寒冷,那具娇软的身体不住地轻微抖动着。

幽香满室,醉人心脾,曲怀瑾不禁咽了一声口水,心脏咚咚直跳:“师姐,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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