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来访

“快住嘴,这种不吉利的话不准再说。”长春侯瞪了女儿一眼,却也怕她心里惦记着,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三皇子住的地方隐秘,听说就是一普通宅院,往日也没什么人情往来,知道他住处的人不多,为父还要多多打听一番,不过最迟明天晚上也会有消息了,你别因为此事瞎想。”

朱玥知道父亲这是怕自己多想,反过来安慰道:“父亲不要太操劳了,来到京城这大半年,您都没好好休息过,等天彻底凉下来,咱们就去京外的温泉吧,到时候父亲约上裴伯伯,女儿同十柒一块儿,好好放松一下。”

“你这丫头,和梁国公府家那个丫头才见过几面,怎的就这么好了?从前在老家时,那些姑娘们可少有能让你这样喜欢的。”

不说朱玥是眼高于顶,但世家嫡女自有她的骄傲,长春侯府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就算在京城都有名号,能和她成为好友的也实在寥寥无几。

“裴姐姐和很多女子都不同,她虽然看着乖巧,实则心里有股劲儿,旁人看不出来,可女儿却能看出来。像上一次在宁寿长公主府上的事,那死人吓得她躲在女儿身后哭,可在别人瞧不见的角落,她却一直在盯着死人看,女儿觉得她这人实在是妙。”cizi.org 永恒小说网

长春侯对裴十柒没什么了解,只能说道:“你这孩子,看人最是刁钻,但人的性子善于伪装,表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不要过分深交,那裴家的姑娘名声可不好。”

朱玥一听这话,忍不住为裴十柒辩驳起来。

“外人都说裴姐姐单相思文状元,成日追在文状元身后,但女儿和她接触这几次,甚至连她家里都去过了,却从未听她提起文状元一次,出门时有人笑话她,她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可见是个性情豁达之人,那些闲话女儿才不放在心上。”

看着女儿实在执拗,长春侯也不多劝,只说道:“你是大家闺秀,和人交朋友可以,但也要知深浅才是。夜深了,快回去歇着吧。”

第二天打听了一天,晌午长春侯府才从宫里的一位内侍口中,打听到了薛骋的院子。

薛骋虽是皇子,但实在不得圣心,建阳帝往日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其他皇子所拥有的,他也都没有,不过是担个皇子的虚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实在是少。

像他这个年纪,四皇子薛延都出宫开府了,虽没正式封王,却只差个好日子,想必今年的年节上就能封他个什么,但三皇子薛骋却依旧连个府邸都没有。

长春侯兜兜转转这才找到了薛骋的院子,在外头瞧着还不如寻常五品官的院子好,不由令长春侯叹了口气。

堂堂皇子,住在这么个院子,门前连个匾额都没有,实在是不像话。

听见门被敲响,一个老者过去打开,看见来人是长春侯,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

他们这院子,平日里可甚少有这样的官员踏足啊。

“请恕老夫眼拙,您是?”

长春侯笑了一下:“你是三皇子府中的人吧?我是长春侯府的,今日前来叨扰是有事想与三皇子说,还请帮传个话。”

老者进到房间,将长春侯的话转达给薛骋,薛骋停下了手中的笔,同老者说:“段伯,我知道了,你请他到正屋稍后。”

没多久,薛骋进到正院,见长春侯已经喝上了茶,正在四面打量着房内的陈设。

听见薛骋的脚步声后,长春侯转头笑了一下:“三皇子您这住处古朴精致,瞧这多宝阁上的箱子,花纹是云纹,雕的实在不错呢。”

薛骋也笑了:“长春侯所看见的箱子,是我在旧市上淘弄来的,当初看的就是花纹精致,便摆放在那了。”

“这竟然是旧市的东西?”长春侯有些意外:“微臣还当是陛下赏赐给殿下的,因为这东西瞧着实在是不错。”

“父皇朝政繁忙,一时顾不上我,房中的物件大多都是看着,有实用的不多,旧市虽听着掉身份,可却真能淘弄一些精致玩意儿。若是长春侯真的喜欢,我可以将这箱子送给您。”

长春侯笑道:“殿下实在是客气了,微臣第一次到您府上来,怎好收您的东西呢?不过您若是什么时候还去旧市闲逛,碰见类似的东西可以给微臣留下两件,微臣信您的眼光。”

说罢,一个下人捧过来一个方盘,上头放着一些长春侯带来的药材:“听闻三皇子是习武之人,身上想必难免有磕碰损伤,就叫下人准备了一些山参和活血化瘀的药膏,还请殿下您不嫌粗陋。”

段伯接过方盘,就那么一打量,便看出这山参并非俗品。

不过薛骋的注意力却并未在这山参上头,而是问道:“长春侯此次前来,不知是有什么事?毕竟我这院子安静惯了,往日是无人踏足的。”

他这口冷灶,想烧起来可实在是不容易。

长春侯见薛骋开门见山了,自己也不藏着掖着,很快道出了来意。

“三皇子殿下,微臣今日前来叨扰,是为了一个人,转送一件东西。”

薛骋眼睛微微一眯,有些猜测到了此人是谁。

他和长春侯素无往来,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长春侯刚到京城不久,二人连见面的次数都不多,何来交集呢?

但若说交集,长春侯与他没有,不代表与旁人没有。

于是他试探着问:“可是梁国公府的事?”

长春侯眉峰一挑,接着笑了起来,眼中对薛骋满是夸赞。

这些日子到京城,众多皇子他也打量了个大概,有些皇子顽劣,有些皇子不安分,唯一人品还不错的太子偏偏是个病秧子,看来看去也只有这三皇子好一些。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三皇子莫非知道梁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薛骋淡淡一点头:“长春侯您派令郎去新兵营传话时,我正好也在,就跟着梁国公听了一耳朵,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怪不得,梁国公他点名要微臣把您给您送来,说现在这种时候,只有您能查到这些,也只有您能帮助他们。”长春侯怕薛骋心里不愿,特意为梁国公说情:“既然您听见了,微臣也不同您绕弯子,有人要害梁国公,用的还是欺君的罪名,这道罪名一旦扣下去,裴家全家怕是都要完了。”

“长春侯所说之事,我也多少了解一些,至于梁国公的用心,我也是明白的。”

长春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毕竟这帮人办事,办的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人的,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太多,又怕薛骋误会梁国公。

因此他又替梁国公解释道:“京中的人想必他能信任的也不错,三皇子您英勇正直,梁国公能托付给您,想必也是相信您的为人,他们裴家的人现在被紧盯着,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所以这件事只有让微臣来请您了!”

看出了长春侯的意思,薛骋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您误会了,梁国公的忙,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帮的。”

“既如此,那微臣先替梁国公谢过殿下!”说着,长春侯双手递上了一封书信:“这是梁国公亲手所写,说是您看见了书信,便知他意思了。”

薛骋也不避讳长春侯,当着他的面便将信拆开,看见里头的意思后,随手将信撕做两半,扔在了旁边的香炉中。

随着信纸被烧干净,薛骋说:“梁国公的忙,我一个人帮恐怕要难一些,却也不是做不到,而是时间问题。您也知道,我在京城的地位还不如官员,想打听些什么消息途经是有限的,这梁国公口中的剑柳阁,就劳您帮我一块儿查了,谁先查到便知会一声。”

长春侯见薛骋不拿他当外人,心里也不由有些高兴。

他是个正人君子,自然不屑与小人为友。

只是到达京城后,他发现这京城中的大小官员,凡事都图利图名,真正为朝廷为百姓办事的官员,一双手怕就能查清楚了。

官员如此,再看建阳帝的这几个儿子,更是让长春侯不愿吐槽,相比之下,他瞧着薛骋,那是一百个顺眼。

尤其当梁国公愿意找薛骋帮忙,而薛骋欣然答应时,他更加确信这三皇子是个很不错的人。

“三皇子您放心,微臣尽力而为,这件事既然微臣是传话之人,便不能全然撇清,梁国公府忠臣世家,也不可被轻易算计。”

送走长春侯以后,薛骋坐了下来,丁钊站在他身边问:“殿下,眼下可怎么办?这剑柳阁不说是销声匿迹多年,却也是不如从前了,想寻起来有些不易。”

若说从前的剑柳阁是热闹红火,那现在的剑柳阁就是冷冷清清。

尤其当覃轮这个剑柳阁阁主亲手调教出的徒弟惹了大祸后,剑柳阁也被牵连,朝廷下暗令刻意打压,前后才几年的时间,江湖上已经没什么剑柳阁的名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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