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些要做什么？程婳，难道你不希望我彻底消失吗？”叶云溪歇斯底里，逐渐失控。
程婳从未如此平静的和这个女人说话，双眼盯着她颤抖不断的肩膀。
“不，我不希望。”
叶云溪沉默了，她伸手胡乱的揉搓自己的头顶，好像从里面生出什么东西似的。
“你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你是指我和陈晓通吗？”程婳迟疑的说出他的名字。
听到这三个字，叶云溪只觉得脑子好像要炸开一般，情绪越发激动。
程婳镇定自若，上前抓住女人的双手。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毫无恶意的触碰叶云溪。
程婳惊觉叶云溪的双手竟然比她的脸还要苍白，不似从前一半娇嫩。
“是不是陈晓通让你待在这里的？你可以信任我，至少现在可以。”
颤抖的手逐渐恢复平静，叶云溪也保存住最后的理智。
她无法接受别人的救赎，更何况这个人是程婳，是她从前亲自选择的敌人。
“你走吧，我不会和你说任何事情的。”
程婳盯着她的眸子，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是程婳失败了。
“好，我不逼你，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门再一次关上。
叶云溪跪坐在地上，门边的落地镜照射出她的凌乱，双眼发红，面色惨白，蓬头垢面已经无法形容。
在衣服里摸索了一阵，叶云溪找到久未开机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没有弧度的嘴角露出失望的笑容，果然，陈升没有来过一个电话。
叶云溪摇摇头，原来被抛弃和遗忘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尽管对这个男人没有爱意，但是长久的相处也给现在的她重重一击。
叶云溪深感自己再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日乾、月乾、星辰——妈妈回来了！”
程婳满身疲惫回到家里，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男人穿着西装从楼梯上下来，转动腕部的手表。
“保姆送他们去学校了。”
程婳这才想起来周末已经过去，而她为了追踪叶云溪彻夜未归。
霍霆琛什么都没问，依旧站在边上做自己的事。
“霆琛，你不想知道我去哪里了吗？”
“不想，但是我已经知道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男人。
“是宋天明那个小家伙告诉你的吧？”
霍霆琛点点头，“我可要好好找四叔算账，竟然把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你。”
危险？程婳不明白。
“你忘了之前的事情吗？陈家在海外手段毒辣，诡计多端，虽然回国之后有所收敛，但是之前的那些事……”
霍霆琛意有所指，没有挑明，他清楚每一件事都是程婳的伤口。
“我知道。”
“四叔信任你，也知道你和叶云溪的关系，但是你可以拒绝他。”
霍霆琛握住程婳的肩膀，把她揽到怀中。
男人似乎刚刚洗过澡，身上的气味令人放松。
程婳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在四叔面前，或者说在霍家人面前证明自己。
“查清楚了吗？”
“没有，叶云溪很抵触和我说话……不过我猜测应该是陈晓通的计谋。”
霍霆琛点头，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控制叶云溪。
“你在想什么？”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叶云溪的性子一向倔强，不是那种会轻易受人控制的人，怎么甘愿服从陈晓通的安排呢……”
程婳沉思，叶云溪凌乱无方的模样又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的手掌在她背后轻抚几下，“好了，暂时别想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程婳抬头，疑惑的看着霍霆琛，男人从西装内侧拿出一张邀请函。
……
“这次玉石鉴赏会的承办方是谁？”程婳坐在轿车后座一面整理衣服一面问道。
“是海外一家珠宝鉴定协会，今年想拓展国内市场，先利用这次鉴定会打开名气。”
霍霆琛转动方向盘，车子急转弯，程婳手中的口红跟着飞了出去。
“你……”
“没事，你不化妆也一样美。”霍霆琛打起了马虎眼。
程婳白了他一眼，竟然直到出发前才通知自己这件事，如果不是对玉石鉴定感兴趣，程婳一定让这家伙一个人去。
“这么多人啊。”程婳透过车窗向外看。
迎宾模样的年轻人引导他们把车子停在露天停车场内，井然有序。
程婳只是单单扫了一眼，就看到不少熟悉的车。
“怎么了？”
“这辆是金元的车，他开始盯上我的古董行很久了。”程婳预料到这次鉴赏会一定会有自己生意上的对头。
霍霆琛挽着她的手，笑笑，没放在心上。
刚走了几步，两个人的目光落到同一辆银色轿车上，异口同声道，“陈晓通……”
“您好，请让我查看一下邀请函。”
门口设置了巨大的展台和安全通道，所有进入会场的人都要经过扫描，以免携带任何影响玉石鉴赏的物品。
前台的年轻人抱歉的看着霍霆琛，“不好意思，霍先生，您的这块表不可以带进去。”
霍霆琛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把手表摘下放在桌子上。
“百万的表你就这么扔在那儿了，倒也不心疼？”程婳挽着他的手向里走，不忘打趣。
“你也不提醒我，我都忘了玉石鉴赏不能戴这些尖锐的东西。”
忽然，一个男人拦在两个人面前，油头满面的样子和典雅庄重的会场极不和谐。
程婳松开霍霆琛的手，想不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程小姐，好久不见啊！”金元夹着自己的鳄鱼皮包，满脸堆笑。
“金老板，想不到你也被邀请了。”
“哪里的话，我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收藏家。”
收藏家？程婳忍不住轻哼，他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程小姐，听说你之前开了个什么金运古董行，倒闭啦？”金元明知故问。
“是啊，火灾。”程婳丝毫不避讳这件事，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金元上前，靠近程婳道，“我就让你把鸿运古董行盘给我，你非不答应！”
霍霆琛忍无可忍，伸手推开金元。
“金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哟，霍董事长！”金元的小人姿态一览无遗。
霍霆琛没有理会他的谄媚，依旧挽着程婳向会场内部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