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巷子后，迎着阳光走在大街上，目不斜视。
叶究看着逐渐增多的人流笑道：“你说起个大清早去青楼，咱俩是不是独一份儿啊。”
郑玉笑呵呵道：“在那个花魁来之前...估计是，但现在不是。”
他想了想补充道：“你是不知道，自从那花魁来了之后，问柳之人那是是络绎不绝，再加上京城并无宵禁，福香楼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关门了。”
“还真敢玩通宵啊。”叶究微微笑道。
“我记得那位张丞相家的公子，曾为了看上那姑娘一眼，不惜从深更半夜一直到等到人家姑娘起床。”
“期间浮香楼几次想把那姑娘唤醒，却都被张公子阻止。”
“只可惜哪怕等到了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叶究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轻轻晃动：“那张公子也算个妙人儿。”
郑玉双手拢袖，看了一眼太阳：“那可不，虽说人不怎么样，但对待姑娘这一道确实没得说。”
“也怪不得人家能娶七房小妾，两位正房，人比人还真没得比。”叶究笑呵呵道。
张正有个唯一的儿子，名为张一封，如今乃是京城最大的才子，却也是最大的纨绔，更是京城各大青楼的坐上宾，挥金如土，身后更是常备恶仆。
欺男霸女更是常有的事儿，很多事情都被他那个手眼通天的老爹给压了下来。
而且随着女帝的亲弟弟玄王离开京城，去往边境。
张一封行事更加肆无忌惮，颇有超越玄王的架势。
郑玉忽然说道：“你说咱俩这次去会不会碰到那个烦人的家伙？”
叶究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你和他有过节？”
叶究摇了摇头：“这么跟你讲吧，我赌气离家那次，打的就是他。”
郑玉朝叶究竖起大拇指：“敢打丞相的儿子，有种！”
叶究微微笑道：“那时张正还不是丞相，我爹也才刚卸下兵权入京为官。”
“现在想一想，当时闯的祸其实挺大的。”叶究袖中捏拳又松拳。
“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打，而且会更狠。”
郑玉满脸疑惑。
“走吧，这个点儿应该差不多了，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乱杀京城女子。”
啪一声，叶究合拢折扇，将其别在腰间，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去，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
......
“呦，两位公子里边请！”浮香楼门前，老鸨瞧两位俊公子朝这边走来，立即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眼中泛起精明光芒。
老鸨名为顾洁，身着一袭华美绣袍，手持一柄美人葵扇搭在纤细手腕上，葵扇中的美人正对镜点花黄。
十几年以前那也是浮香楼头牌花魁，如今功成身退，到了二线，容颜不再却风韵犹存。
如果有好这一口的人，她也不介意再使出那十八般武艺，既然已经做了这一行，那就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就算是那些癖好独特的贵妇找来，那镜子也是能磨一磨。
“二位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家的姑娘们刚起床”说着她朝叶究那边微微侧身，笑容有些狡诈：“精神着呢，保管伺候的二位公子舒舒服服，流连忘返。”
郑玉轻声笑道：“今儿只要把我俩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郑玉伸出手轻轻拉起顾洁的手，尽管已是容颜凋零，可那手还是保养的如同少女一般。
郑玉从腰间拿出一枚白色钱币，质地晶莹，钱身有一点凸起，呈雨水装，细细望去还有丝丝薄雾缠绕。
此乃小雨钱，也是修道之人使用的神仙钱，这一枚小雨钱就等于俗世的一千两银子，但在凡间这个兑换比例只会更高，除此之外还有小满钱和白露钱。
顺应千百十的说法。
老鸨定睛那么一瞧，眼中更是神采奕奕：“公子乃仙君下凡，让我这心肝儿...都打颤那。”
郑玉一个和叶究一样的雏鸟那里受的了这个，连忙抽手，笑呵呵道：“我这身板可经不起你折腾，还是叫你家姑娘来陪我俩。”
老鸨笑意盈盈，腰肢扭动如波涛，款款向前走去，放声道：“姑娘们，都下来接客。”
叶究拿起腰间折扇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老鸨手臂，面无表情道：“我家公子好不容易下山来此，那些胭脂俗粉就不要入他的眼了。”
老鸨转过身：“不知这位公子？”
郑玉上前笑言道：“这位乃是我的扈从，今日随我来此长长见识，你且好生伺候便是。”
叶究微微颔首，将折扇收入袖中。
“好好好，如公子这般菩萨心肠的真是少见。”
老鸨带二人走入一个雅间，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浮香楼日进斗金还真不是盖的啊！
顾洁这才放声道：“小十，接客！”
很快，一位红衣女子走了进来，身姿婀娜，眉目含情，玉臂裸露在空气中，肌肤吹弹可破，一点春光隐现，一双青葱手放在小腹，给二人施了个万福。
“这位啊，排行第十，是我浮香楼‘手艺’最好的，排行第十，吹拉弹唱样样精通，那一双小手保准让公子您流连忘返，快活似神仙。”
郑玉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不断摇头。
老鸨一看不行，便让其退下，接着走进来一位素衣女子，不施粉黛，身材爆炸，关键是那张脸，仿佛在很早以前就定格，不在生长。
“这位排行第九....”之后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大堆。
叶究大概总结了一下，得出一个三字盖棺定论：“全自动。”
郑玉仍是摇了摇头：“一般！”
老鸨让其下去，之后又接连叫来几位，可郑玉还是不断摇头。
之后郑玉实在是有些不耐烦，冷声道：“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我俩来的目的你这个做老鸨的不应该一清二楚吗？”
只见郑玉轻轻一掌拍在桌面上，然后轻轻一推，又露出三枚小雨钱：“这是定金。”
老鸨看着那三枚小雨钱，眼神却不为所动，笑意盈盈道：“原来是为了柳香姑娘，公子咋不早说。”
叶究啪一下起身，冷冷道：“揣着明白装糊涂，真当我家公子是好糊弄的。”
老鸨轻笑一声：“不要冲动，公子有所不知，距离这浮香姑娘开场还有半个时辰，我这不是怕二位公子无聊吗，所以特地给二位找些乐子。”
说完，顾洁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言语中带这些哭意：“却不想公子如此不着情调，简直就是用那刀子割姑娘们的心肝儿啊。”
郑玉不耐烦道：“行了行了。”
她接着说：“如果二位愿意等的话，老身这就带公子前去。”
郑玉点了点头：“可！”
“公子请！”老鸨立刻破涕为笑，引二人出了雅间，走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