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我干嘛？”被南知意目不转睛盯着，南夭夭稍有些不自然。
问话的同时，她还低头在自己身上打量，想找找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南知意回神，想了想，笑着回应：“我看你除了喜欢还有别的理由吗？”
“哼。”好话南夭夭爱听，她扬起下巴唇角翘起，说：“也不该有别的理由！”
“的确。”
一句一句附和完，之前联想的画面忽的又出现在南知意面前。
他挑挑眉，随口问：“欸，夭夭，我记得你那个藤蔓是可以开花的对吧？”
“怎么了？”南夭夭紧张了一下。
若不是有事，南知意可不会提到这个。
“没事。”
“臭家伙，老实说！”
“想看你在花蕊上起舞”
“……”
南知意异常坦诚。
反抗一波就算完，连坚持都不坚持下。
看着他自然而然、一点异样都没有的好看又柔和的面容，南夭夭心里‘突突突’一个劲地跳，感觉晕乎乎的。
过去俩人在一块时，相处起来其实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强弱关系。
不，也不能说强弱关系。
不太好描述。
总之就是，在那种表层的亲密中，南夭夭自觉更占优势。
哪怕被调笑，被看到任何一种状态，譬如不堪、傲娇、柔弱、哭唧唧，也不会觉得羞。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但是，一涉及到看似有距离，实则无比亲密；和身体接触有关但也可以无关的那些事，她就耐不太住。
嗯……用刚才这句话描述也不太准确。
南夭夭不太懂。
但她很喜欢那种感觉。
南知意懂！
她问过。
南知意说，那是一种叫做‘只要是她，那无论做什么都喜欢的情绪’。
那种情绪明明是南知意感觉里的，但她感觉到后，却也沉浸其中，不愿自拔——这主要是满足感。
除满足之外，她也能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情绪。
就是只要和南知意在一块，干什么都行。
不过只要在一块了，她其实也不会处于那种‘干什么都行’的状态。
有趣的事多的是
就刚刚，南知意说想看她在花蕊上起舞，就和她的想法一样。
虽然在一块了干什么都行，但有好玩的事不是更好吗？
所以，她也想看南知意在花蕊上起舞！
让他跳。
哼哼哼
“干嘛忽然想看我跳舞啊？人家又不会…”南夭夭扭捏片刻，白了南知意一眼。
南知意摇摇头：“乱扭也挺好的，我都喜欢。”
“嘁，那倒时候你先跳给我看。”
“啊这……”南知意滞住，觉得自己失算了。
很想就此掠过这个话题。
不过…跳就跳吧，想想也没啥不行的
“这什么这，就说跳不跳吧。”夭夭姑娘模样娇俏，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言语却是咄咄逼人。
“行吧，我有时间学一点。”南知意并不十分愉悦地答应。
脸上挂着一点点的为难和很多笑意，他说：“我就不该和你提这一茬，明明知道你控制那藤蔓什么都能做，也见过开花，还多此一举。
真是自己坑自己呀”
“就是就是，傻兮兮的。”南夭夭一下下点头，唇角是抹不去的傻笑。
她自己也傻
当然，当局者一般都迷。
她就在一般之内。
俩人有来有回说说笑笑，互相打趣逗乐。
当然，南知意被欺负居多
约莫半小时过去，宫殿开门声响起。
兰心这偌大的圣女殿没有侍女，也不会有人敢主动冒犯起来，所以开门的只会是她。
听着声音，南夭夭看过去。
南知意也望过去。
瞄到人后，南夭夭眼珠滴溜溜转，故意隐去身形，小声和南知意说：“不许让她听见你说话，也不许让她看到你，知道吗？”
“是暂时还是永远？”
“暂时！臭家伙你满意了吧？”
南知意回：“这有什么值得满意的？你理解我而且‘心地善良’不是理所当然吗？”
“哼，下次把心地善良提到前面说。”
“嗯……就不问问心地善良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闭嘴。”
“好嘞”
聊着，兰心迈着盈盈步子，走进来。
同时，被纳入镜子显影的范围。
在不主动控制的情况下，镜子只会被动得显示出固定空间的事物，这很合理
寝殿里空无一人——兰心的视角，她低垂脑袋，下巴几乎触到那巍峨的山峦。
此刻的圣女大人，既没有在南夭夭面前的委曲求全可怜兮兮，也没在其余人族前的清冷平和，大方自然。
她像个父母远游又没有姐妹的小女孩，柔柔弱弱，不堪其累。
身体累，心也乏。
孤傲的身材并没有让她在心理上真正获得自立，她依旧是那个在天真懵懂时期，被利用、被蒙骗成为圣女的医者兰心。
一身宽松的镶金丝圣女白袍，搭配精心设计挽好的简单发型，兰心神色低迷，慢慢走向床边。
停在床边。
摇摇头。
退到床尾，走向窗边的长案。
那不是梳妆台。
是办公桌。
她手里捏着几张用别针别起来的羊皮纸，捏的很用力，指节青白，指肚泛红。
拉开长背椅，没有撩起衣摆，兰心就那样软软地瘫坐下。
原本便弯曲的纤细腰肢只贴合椅背半秒钟，便彻底离了去。
圣女大人似学习学了累了的高中生一般，叠起胳膊，趴在臂弯。
嫩白娇美的脸颊与冰凉的案面接触，致使肌肤变色变形。
这便，多了几分可爱
爬了一小会，十秒钟，兰心忽的抬头，换姿势，单手虎口撑着侧脸，粉粉的嘴唇被迫嘟起来。
头发也乱了。
更像个小女孩。
她蹙眉扁嘴，鼻翼耸了耸，抬起另一只手，将羊皮纸举起，视线飘过去。
不过就看了半秒，她就放弃了。
索性随意撇开手中物，将自己直接摆平。
不在意形象，不在意一切……
不，也不是不在一切。
她忽的傻笑了起来。
不知幻想到了什么场景…
嘴巴嘟嘟，发丝凌乱，表情逐渐放松，身子舒展，鞋子也被甩飞。
圣女大人痴痴笑着。
然后一切的一切，都被她身后，床尾地毯上靠坐的南夭夭看在眼里。
也被她幻想中的某人看在眼里…
尴尬，还没有正式开始
最后瞄了眼兰心，南夭夭眼神古怪，看向镜子里的南知意说：“她笑了。”
南知意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但他在心里说：傻兮兮的，挺可爱。
“她想到你了，所以笑。”南夭夭语气变冷，表情戏谑。
“……”
南知意暂时性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