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我倾慕他?

“殿下,这和平郡主好生厉害,很是博学的样子。”史进在回去的马车里不禁叹道。

祝耽点点头,能在后宫争斗里将两名太医清清白白地捞出来,已是很大的本事。

一个刚及笄的姑娘,遇事能有这等气魄和胆色,还是很让他吃惊的。

难怪皇兄不远千里从蕲州将她弄到京都来。

深夜,皇后的凤仪殿内。

确切的说是凤仪殿内的凤榻上。

皇后偎在皇上的肩窝处,轻轻说道:“其实韵贵妃身怀龙嗣,可以不用罚那么重的。”

皇上看着床帏沉思了一会儿:“朕知道自从你登上后位,她越发没有规矩,以前朕都忍了,但她竟然敢拿龙嗣来威吓朕,再迁就下去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皇后听闻此话,下意识地将头移开皇上,自己愣愣的想心事。

是啊,惹枕边人盛怒的从来都不是嫔妃给她这个做皇后的难堪,而是有人触犯了他最在意的龙嗣。

“皇后在想什么?”

陈皇后换上温柔笑脸:“那日和平郡主并没有染风寒,她的药方孕妇也是可以用的。”

皇上扬了扬嘴角:“朕听闻整个后宫都在说郡主用药入神,皇后的面疱好了七七八八,其实也没有这么快吧?”

这话若是在今天的励治殿内皇上说出来,她一定会觉得颜面尽失。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皇上面对面拆穿了她,她除了一丝尴尬,甚至连羞愧都不觉得。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从未改变。

皇上知道她在背后故意散布郡主独家秘制的药方只为她一人所用。

韵贵妃争夺后位失败后,最敏感的就是有人轻视她怠慢她。

自己稍加利用了韵贵妃的敏感,韵贵妃也如愿上钩了。

皇上一直什么都知道,他隐忍不发不是善待嫔妃,他装作一无所知也不是想以观后效。

他只是单纯的,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无论是韵贵妃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还是自己利用韵贵妃敏感善妒让她犯错,他都不放在心上。

他心里重视的只有江山和子嗣罢了。

她闭上眼睛,决定好好睡一觉,韵贵妃下马了,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又是谁。

皇上突然冒出一句:“和平这丫头始终有点奇怪。”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皇上?”

皇上安抚地看她一眼:“朕是觉得她的心智异于同龄人。”

皇后坐起来,看着皇上,恭肃志诚地说道:“臣妾想为和平郡主再物色一门亲事,这次无关皇上的江山社稷,皇上能答应臣妾吗?”

皇上不以为然地扯她重新躺下:“朕当什么事儿,都依你就是。”

片刻,传来皇上的微鼾声,皇后却始终睡不着。

依照她对皇上的了解,他稍微怀疑的事就会暗中查探,一旦说出来,必定是十分怀疑。

可是和平一个刚刚及笄的姑娘,皇上会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呢?

“阿嚏!”

林汝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没错,今晚她也失眠了。

橘红悄悄走过来,替她重新盖好了薄被,开玩笑地说道:“这么晚了,不知是谁还在念叨小姐呢。”

林汝行朝里侧挪了挪,拍怕空出来的床铺:“橘红,今晚你留下陪我睡吧。”

橘红笑眯眯地爬上床:“听小姐回来说的这些事,简直是比话本子还要复杂诡变,想必小姐是累得睡不着了。”

林汝行叹口气:“其实有很多事,我至今还没能想明白,恐怕永远也想不明白了。”

“好办,想不通的事,那就不要去想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汝行冲她笑笑,像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好,睡觉。”

第二日,皇上又给齐宣侯府送了赏,安抚她昨日在宫中受到的惊吓。

时间忽忽悠悠地过去了,林汝行的册封礼终于在三月二十八这天繁琐的流程中结束了。

她将册印和敕书都收好,正准备离宫时,颜公公前来传话,说皇上请她稍息片刻就去励治殿面圣。

林汝行记挂着上次颜公公替她解围的事,若不是他在中间与禁军首领灵活周旋,恐怕那日她就要被五花大绑的送进宫里。

这会给她斑斑劣迹的闺誉上再添一个黑料。

她在皇上赏赐的金瓜子中抓了一把在手里,路上无人时她扯了扯颜公公的衣袖。

“公公看我的礼服还齐整吗,面圣可马虎不得。”

颜公公停下打量了一眼:“呦,袖子,袖子可不能翻出来。”

说完亲自上手替她挽袖,林汝行趁机将那把金瓜子揣进他掌心里。

颜公公笑成一朵花:“嘿,奴婢伺候皇上几十年,见天儿的支应官亲皇戚,就没见过您这么懂事儿的小祖宗。”

“我是诚心感激那日公公……”

颜公公笑着冲她摆了摆手:“这有些事儿呢,全凭着心意去做,那日奴婢便是,今日想必郡主也是……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林汝行心领神会,便不再多言。

励治殿的书房内,皇上正埋头在一堆奏折里,见林汝行到了,随手指了指殿内一张椅子:“先坐。”

林汝行虚坐了,颜公公奉上茶来,随后便出去了,还特意将殿门闩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皇上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

等了半晌,皇上终于搁下笔,端起茶盏来,却发现是空的,刚要喊颜公公,发现人不在殿内。

林汝行站起来,环顾四周,书房内竟然只有她跟皇上两个人。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给皇上倒了茶,又小心翼翼双手呈上。

皇上接过喝了一口,眼睛一直看着她。

林汝行心里直打鼓:靠,你这是要干嘛啊?要死了孤男寡女的,这要是给皇后娘娘的人看见了,她的大腿不就白抱了么?

皇上噙着笑问道:“你很怕朕?”

我那是怕你吗?我是怕尴尬啊。

“朕的书房未经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你大可放心。”

林汝行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还怎么放心?

幸好皇上又让她坐了,她便择了一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之前你那桩婚事,是朕多有疏漏……罢了,不提了。朕问你,你觉得朕的王弟如何?”

林汝行的脑袋立时就蒙了一下:王弟?武召王?

若不是武召王,其他的弟弟还有谁?

她也没打听本朝有几个王爷啊,难道这节骨眼上还能现问一句,皇上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皇上又端起茶,眼神从杯盖后边落到她脸上:“朕只有一个弟弟。”

这皇上八成学过读心术吧,真是可怕。

“那……那什么,武召王文韬武略战功赫赫,岂是臣女可以随意评论的?”

皇上仍然面带微笑:“果然,朕的大武朝哪有不倾慕武召王的女子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夸他两句就是倾慕他?

你问我你弟弟这人怎么样,难道我要说他自恃清高目中无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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