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踩了狗屎

上官雁一听对方说他的事谁也帮不了,顿时脸色跟着沉重起来,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那没办法了,你继续哭吧,哭出来心情也许能好点。”

说着就要迈步从他身边绕过去。

俊俏俏的小青年满脸错愕,没想到自己这一句台词竟然得了这么个回答。

按照那些心善的贵夫人们的思路,不应该是回答他:“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帮不帮得了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他准备不足,全然不知遇到眼下情况该怎么应对了,满脸写着茫然与错愕,比他刚才硬凹出来的表情倒是显得更生动了些。

不过眼见上官雁要走,他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了,猛地起身去抓她的裙摆。

上官雁能叫他抓住?

她往右一闪,在他还没看清楚的当口,移行到他的身后,然后抬脚一踹,轻轻的把人送到了花丛里。

等见到秋月秋雨的时候,她才浑身打了个颤颤,问秋月:“包袱里头给我预备鞋子了吗?”

秋月说有。

“快快快,拿出来给我换上,刚才踩了狗屎了。”

上官雁一想到自己踹的是那人的尾巴骨,整个人就毛骨悚然了,不知道林承遇这醋瓮要是知道了会怎样想。

好不容易等她上了马车,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那张礼单,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来给她送礼……

这算啥呢?

是德侯夫人的手下办事不利,还是德侯夫人压根就玩了一个空手套白狼,想叫她名义上承认收了礼物,但是实际上并不想给她那些东西?

“这么奇葩事儿竟然也能叫我遇上,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呀。”她拿那礼单做扇子扇了扇风,觉得本朝皇族的素质实在不咋地,除了盛王。

盛王也想送,不过被徐凌庚拦住了:“王爷,您年纪还小,一切有皇上呢。”

这话说的短,亏得盛王懂了。

徐凌庚对他这个听劝还是很满意的,就道:“我会跟林夫人说一声的。”

他所谓的说一声,就是打发人来说了一声:盛王打算给你这个那个等等如此这些礼物,叫我拦住了。

你瞧瞧,同样都是没给东西,上官雁觉得盛王好一点,当然也不是皇后不好,就是皇后大概找的中间人不好。

盛王要送礼的事她跟林承遇说了,但去高家赴宴,见了德侯夫人的事,她没说。

本想过上一段日子,大家就都把这事忘了,谁知林承遇竟然要自投罗网的去找高巡按,她可就不愿意了。

林承遇听她这样要求,自然要问:“为何?”

上官雁扭扭捏捏的说:“德侯夫人这个人吧,我不喜欢,所以不许你去他家。”

林承遇喷笑:“你想什么呢?”

上官雁:“反正你别去他家,找人去约他出来就是了,你们找个酒楼说话不好么?”

林承遇难得见她这样撒娇,挨不过,遂道:“好,那我就去个酒楼等他。”

上官雁这才放他走了。

因为这个敬月教的事,她今日在书铺想了一阵,想不通,便想去找师傅,问问师傅知道不,谁知去了上清宫,却得知师傅进宫给太后娘娘祈福做法事去了。

“太后的生辰是八月十六,正好赶上中秋节,届时宫里的事务多,做法事恐怕惊了神灵,因此便提前去做了。”小道童如此解释道。

上官雁谢了他,又信步走到外头。

因是秋天,天气凉爽,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上官雁一摸荷包,里头有钱,便也不慌了,自己一路往各家铺子里头逛去。

逛了半天,想买的东西太少,遇到几个杯碟宝瓶格外好看的,一想家里已经有一堆了,便不想再乱花钱,于是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再继续往前走。

她其实见识算是很广,街上的东西也都认识,遇到些奇怪的,诸如小古董或者小镜子之类,还是买了好几件,那卖货的老儿就道:“我看您是喜欢那些个稀罕物什,您可以去前头那铺子里头看看,有些相传是从番邦异域来的,虽然算不得奇珍异宝,却也有趣。”

上官雁谢过了他,便继续往前走。

却不想走了几步就又碰上了熟人。

“林夫人怎么在这里?”关钟辉笑吟吟的问。

他穿了一身湛蓝色的衣袍,难得没有穿官服,却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脸也很白,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小白脸。

上官雁之前是怀疑他对林承遇动手的,苦无实证,所以上门试探,但试探也不能扒开人家衣裳看,所以废了那么一番功夫也没有搞到确凿证据——只好恨自己当初踹的还是不够狠。

对待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还心慈手软,那不是善良,是活腻了。

因此她忏悔了许久,又重新制定了面对关钟辉的方针策略,那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当即见到关钟辉之后就笑了一下,行礼道:“关少尹好,我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关钟辉见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由一乐:“怎么身边也没带个小厮丫头?”

上官雁:“左右就在这附近,闲走几步而已。”

关钟辉:“林夫人不介意的话,叫我的小厮帮您把这些都送家里去。”

上官雁连忙推辞:“使不得,我自己就可以。”

关钟辉看着她,突然就变得强势了起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笑容很明显就是挑事的笑容:“林夫人怕什么?是怕林大人误会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上官雁道:“关大人真是折煞人了。我不是怕我相公误会,他也不会误会,这么说吧,我买的这些东西,是不需要拿回家的,铺子就在不远处,有送人的,也有想摆在铺子里头图个新鲜的意思。”

她说完摆摆手:“跟关大人说话实在太累,我喜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道不同,便道不同,这也没什么,这就告辞啦。”

她说完就抬步上前,关钟辉本是想跟着她的,定了定神,扭头问自己身后的小厮:“真的是我的问题?”

小厮跟他算是很熟了,偶尔也敢开几句玩笑:“爷,您说话的口吻简直跟那些怨妇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喜欢这种粗鄙之人呢。”

关钟辉啐他:“胡扯什么?再乱说割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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