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给朕打回国子监去求收藏、推荐票

延福宫外的青石板大道上,满满当当站着数千名国子监的学子。

他们穿着由朝廷统一分发的白色学服,不畏大雪纷飞,不畏寒风呼啸,齐声朝宫内喊话。

“请陛下以社稷为重,移驾回宫!”

“请陛下以社稷为重,移驾回宫!”

……

整齐响亮的口号即便是处在景福宫深处的赵煦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安匆匆而来,眼中暗藏着一抹厉色。

“陛下,要不臣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他这段时间真的有些忍够了,先前日日要应付相公们的求见,后来又要应付百官,现在更要应付这些学子。

这些人可不是坐在门前干等,他们久不经官家召见,在门口仗着官职大小没少羞辱、怒骂过刘安。

这他也都还可以忍,谁叫人家官职比自己大呢?

可这帮学子们是啥?说得好听是公费的读书人,说的不好听那在他刘安眼中也就没和茶楼说书的差多少。老子凭什么要让着你?

赵煦察觉到他语气中隐含着的情绪,明白他的不满。

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人就不必抓了,让他们回去好好读书,不要参与朝中事务。”

“官家,如果他们不走呢?”

刘安可是看见了人群中央被学子们簇拥着的那个老头,“国子监的祭酒也在延福宫外。”

“郑穆!”赵煦眼中一抹杀意瞬间出现,又消失于无形。

“如果不走,给朕将这群乱臣贼子打回国子监去!”

刘安再次走出延福宫,面对着眼前的数千学子,腹中提起一口气,大喝道:“都给我安静!”

这一声好似狮吼,生生打断了千人的呐喊,将其镇压。

学子们看着他面露不善。

刘安手握长刀,身穿一袭威风凛凛的黑色军袍,往门口一站宛如一尊门神。

他气沉丹田,沉声开口,以保证自己的话能够一字不落地传到面前每一个人的耳中。

“官家命我给诸位传话,尔等身为学子,义务当以读书为重,莫要参与朝堂之争!”

学子们闻言心下有些畏惧,其中不乏有目光闪躲打起退堂鼓的。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学子,前来进学也只是为了日后有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在此基础上他们才会想着将来如何施展自身的才能去报效国家——毕竟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依然是考不上进士。

但其中总有一些自命不凡,参政议政舍我其谁的学子。

他们总以为自己能看透整个朝堂,朝中诸公不过尔尔,若换成他们则大宋将如何如何。

前有这些学子撩拨,后有国子监祭酒郑穆的支持,所以他们才一哄而上,堂而皇之的来这延福宫外白捡一个直言上谏的名声。

此刻口号也喊了,名声也有了,官家听不听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反正官家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

不过这些人是肯定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的。

但他们不说话,自有人站出来代表他们说话。

国子监祭酒郑穆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对刘安道:“读书便是为了入仕,入仕便是为了参政,身为读书人又岂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刘安见状不悦道:“圣贤书中可有教你们以下犯上?!”

“将军此话谬矣!”郑穆摇头晃脑侃侃而谈,“我等皆是为谏议而来,何来以下犯上?”

有些情绪激动的学子立马附和。

“郑祭酒说的不错,我等是为谏议而来!我等要见官家!”

“我等要见官家!”

眼见学子们又要开始叫喊,刘安顿时暴喝一声:“讽喻规谏自有朝中谏官为之,何须你们这些人来此!”

“若尔等不听劝告,我也只好奉官家旨意将你们送回国子监了!”

说罢向后一招手,两名亲事官将宫门打开,立刻从里头涌出数百名持枪带甲的皇城司士卒。

郑穆一瞧,却并不畏惧,反过来也警告刘安。

“你若胆敢乱来,老夫吐口唾沫都能将你淹死!”

“是么!”,刘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冷一笑:“我倒要领教领教!”

“弟兄们!替官家请这些未来的官老爷们回国子监读书!”

一声令下,士卒们一拥而上,头前的郑穆是他们的重点照顾对象,两个壮汉一人一条胳膊直接将他高高架起。

学子们见祭酒被挟持,大怒之下还欲上前解救,结果被军士们一阵推搡,不住地后退。

人群之中不乏响起无能的狂怒:“你们这些贼配军,岂敢当街行凶!”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军士们坚定向前的步伐。

学子们认为自己人多,也纷纷冲了上来,寸步不肯让。

更有好事者不畏危险,大呼一声:“同窗们,咱们是读书人,这些丘八必不敢拿咱们怎么样,揍他们!”

于是数不清的肉拳砸在皇城司士卒们的甲胄上乒乓作响。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翔。

自从刘安当上了皇城司的勾当官之后,他们平日里都敢与官家身边高高在上的殿前司诸班直一较高下,又怎么会甘心忍耐这帮连功名都没有的白身?

真以为他们不敢动手?

被打了十几拳之后,士卒们终于怒从心中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弟兄们,揍他娘的,论打架咱皇城司怕过谁啊?”

于是人人抄起手中的长枪当棍使,看见眼前有穿白色衣服的人就是一顿胖揍。

枪棒不长眼,被架起来的郑穆也没有逃掉挨揍的命运,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自个儿到哪儿不都是被人以礼相待,何曾被人如此蛮横对待过?

“你们这群蛮夫,真真是凌辱斯文!”

郑穆气炸了肺,嘴上仍旧不肯认输,对着周身的兵卒破口大骂。

但军士们可不管他斯不斯文,不动手则矣,既然动起手来自然要打到对方趴下为止。

众多学子在皇城司卒子们的攻势下犹如被切砍的菜瓜,砧板上的鱼肉,一触即溃。

被打得泗涕横流,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他们再也顾不上平日里敬爱的祭酒先生,终是不得不听从官家的命令,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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