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洞内，徐楠点燃起篝火，用积分兑换了纸和笔，在上面写着东西。墙壁上被他刻着日期。
这处山洞是他从一只巨大的老鼠那里物理化缘过来的。当然了，那只老鼠现在在小黑的肚子里。
没过一会儿，他停下笔，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巨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主动把头伸到他的手掌下面，任他抚摸。
幽灵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盘膝而坐，他的旁边放着一盘外观类似红色糖豆的食物，时不时捡起一两粒放入嘴中咀嚼，脸上不时露出迷醉的神色。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楠的目光，他开口道：“这是一种血食，味道相当鲜腴，你也可以尝尝。”说着，盘子悬空而起，径直飞向徐楠。
徐楠犹豫了一下，从中取出两颗含进嘴里。血食刚入嘴中，他的眼睛便瞪得跟铜铃一样，他下意识的捂住嘴，但是鼻腔内却仍喷出赤红色的气流，像极了个玩杂耍的艺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幽灵被这一幕给逗乐了，他一只手拍着膝盖，另一只手指着徐楠放肆嘲笑。笑得那叫个前仰后合。小黑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磨了磨自己的爪子和牙齿。
过了好一会儿，徐楠才把体内这股暴动的力量给压了下来：“味道真好，但是太冲了。给我水。”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他说的那个水自然不是普通的矿泉水，而是之前幽灵测试他们喝的那个黑色的水。
幽灵停止了嘲笑，变戏法似的变了个酒坛递了过去：“喝慢点，慢点喝。”
徐楠接过酒坛，枕着小黑，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你们这种食物……到底是用什么东西酿的？”
“你真想知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想了。”
“你不想也得想。”幽灵咧嘴一笑，“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徐楠见状，连忙放下酒坛，抹了抹嘴巴：“你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黑水的原料呢，是鬼界生长的一种植物，名为前尘花，是前尘往事的那个前尘。此花可以让鬼怪忘记忧愁。因此，常被拿来酿酒。”
“鬼怪忘记忧愁？”
“对啊，因为生活在鬼怪世界的我们，大多都没有形体。你所看到的形体只是我们用法术或者神通凭空变换出来的。”
“那这些坐骑……”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凡俗里面……有内应？”
“可以这么认为。但也不能说是内应吧，我们有一定的利益牵扯。你可以理解为……不良商人。”
“不良商人吗？”
“对啊，而且每次来都是大单。”
“莫非像这样的……不止一次了？”
“对啊！”幽灵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就主持过十来次这样的测验，非常有趣。”
说到这儿，幽灵舔了舔嘴唇，“而且哪怕是成功离开这里的人，他们那段被截留的记忆也非常的美味。”
徐楠皱着眉头，看着他，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措：“我不是很喜欢这种，进食……这种方式。”
“无所谓，只要你不排斥就行了，毕竟也有很多鬼怪，也是吃正常食物的。有点扯远了。”说到这儿，幽灵摆了摆手，继续把话题绕了回来，“而这盘红色的血石呢？他用到的材料，就是各种生物的内脏。如果你的口味变态一点，我们也会用人类的。”
讲到这里，徐楠的脸色已经有点白了，明显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生理性不适。
“放心啦，这一盘用的是你们凡俗世界的下水做的。”幽灵见状，并没有嘲笑他，“给个小忠告，积分兑换表，我们负责撰写的只有不到四成，剩下有很多都是鬼怪世界其他生物撰写的。而有些……你懂我意思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徐楠对此只是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既在幽灵意料之内，又在幽灵情理之外的话：“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之前你影子异变的时候，广场上那些人可是在讨论你的过去。其中有一个姑娘貌似是你……女朋友吧？你难道也不关心一下她？要知道当初你在广场上对着那些骸骨和石碑瞎转悠的时候，人家的目光可一直在你身上啊！”
“所以呢？”
“有趣。”幽灵扭了扭身子，继续往嘴里丢血食，“看来黑水激发了你一些埋藏在内心里不好的情绪呢。”
“我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早点
看清这点，对我们两个都好。”他不咸不淡地说着，“而且从这里离开后，我将不再是我了。根据我对我那位兄弟的了解，两个人分开的概率极大。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呵呵……我以前也认为，自己的想法不会出错。呵呵……”幽灵最后的话极为小声，小声道坐在他不远处的徐楠，一个字都没听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说看这里风土人情呗。”徐楠从空间囊里拿出一块肉干，自己吃掉一半，另外一半丢给小黑。
“这里没有什么智慧型生物。大部分都是一些亡灵僵尸或者是骷髅羊、骷髅牛之类的，但如果你运气够好，也可以挖到一些恶魔残留下来的寝宫。”幽灵也靠着石壁抬头看向石洞的天花板，嘀咕道，“毕竟这里以前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战场吧？”
“对对对，就是一个古战场。你小子的祖先辈曾经和他那群往日的袍泽，在这里和鬼怪与神明搏斗。在这里往下挖个几百米，说不定还能挖出当年阵亡于此的尸骸。”幽灵翻了个身，用手指敲击着地面，“里面有不少好东西，价值至少也有个几十甚至上百万的积分。”
徐楠略微有些沉默。
幽灵见他似乎有点异动，嘻嘻怪笑：“但是这些呢，大部分都被封印在地下。除非你能找到一些当年的痕迹，然后动用着与他们同源的功法，或者传承小心翼翼的摸索个2到3个月，说不定真能被你开出什么好东西。”
徐楠的眼中的火光逐渐变得暗淡，最后重新恢复正常：“没什么兴趣。”说着，他又抱着那坛酒饮了一大口。
“小家伙，这东西，鬼喝了鬼都会醉，你喝了，就会越来越变得像我们。而且你的良知都会被吞没，你身体的恶念，将彻彻底底掌控你的身体。”幽灵翻了个身，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
山洞内陡然陷入了安静，但是徐楠依旧在抱着酒坛子痛饮。良久，他放下酒坛子，抹了抹嘴巴，盯着幽灵，说：“在这里……不需要……仁义道德，这种状态，我求之不得。”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背后，开始出现两朵不同颜色的火苗。一朵为赤金，一朵为墨绿。
“原罪之力都觉醒了，真是个妖孽。”骂了一句，幽灵继续说，“而且这里还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天灾。最常见的，就是一种怪风。”
“怪风？”
“对，怪风。反正呢，你以后也是自己人，我就提前向你透露一点。这股风啊，名字叫做因果。因为的因，水果的果。”
“来由呢也不复杂，是鬼怪世界的一种自然法则的具体演化。”
“毕竟绝大部分人的灵魂在死后都会回归于虚无，只有少部分才会进入鬼界或者神界。进入神界需要横渡光明海，这其中，百分之**十的都会沦为光明海上那无数雕像中的一员，只有少部分幸运儿才能被接引进入神界，不过，刚进神界的他们也依旧是最最底层的神明，活的还不如是一条狗。”
“而鬼界就没有这么严苛的进入条件了，你只要来了就是来了，运气好一点，你还可以携带着部分记忆。除了没有肉身，其他都好。”
“但是这种状态下面，就不能吹因为风。因为有一条我们鬼怪之间默认的潜规则是，你之所以能来到鬼界，是因为你心中有牵挂，你在凡俗有放不下的事情，有对不起的人。这种风，在鬼怪世界是无解的，哪怕是最最尊贵的那几个生命，对此也非常头疼。实力平庸一点的，哪怕只是稍微沾上一点点，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而且这种风来无影去无踪，很难察觉到他们的踪迹。防御手段也非常原始，就是把自己包的跟个粽子一样。”
“而像你们这些凡人，要是遇到这种风，一个字跑。你以为你们有了肉身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错，大错特错。”幽灵摇头晃脑，“这种风，完全可以侵蚀你们的灵魂。当然了，除了你这种怪胎。”
“为什么？”
“因为你们这种……啊，不应该说是你这一个派系的守门人，修的就是灵魂。别的守门人，都是小屁孩就开始日啖九餐，你们却经常在那阅读一些史书典籍，做做文人骚客。典型异类中的异类。但你们这一脉的杀伤力也是最恐怖。”
“有一个前辈是这么形容你们的：戴上发簪，蓄上须，温文尔雅好先生；披头散发，脱掉靴，疯疯癫癫狂人士。”
“那个前辈……不，应该说……是那位厉鬼前辈，确实形容的有点贴切。”
“哦？愿闻其详。”
“因为我从没有把自己当过正常人。”
“我把自己看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一个连精神病院……都无法关伍的病人。”说到最后，徐楠已经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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