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说实话,在齐木楠雄喊完她的名字,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齐木知子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比如齐木楠雄一脸严肃地告诉她,他身患了绝症,但无论如何都想先和她结婚,可递交了婚姻届后他又受不住自我内心的谴责,最终还是决定交代一切,以求得她的原谅,顺便希望她可以在剩下的时间里陪伴在他的身旁什么的。

再比如齐木楠雄其实并不想结婚,但为了对她负责,还是硬着头皮填写了婚姻届,结果短短的一个下午,他又反悔了,等会他便会吐出沉重的“对不起知子我后悔了我们还是离婚吧”这类的话语。

没办法,谁让齐木楠雄中间的读条时间略微有点长。

虽然经过警校为期半年的半封闭式管理,齐木知子对大学时期看的一些电视剧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但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那些狗血的片段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以至于当齐木知子真正听到后面那句的内容时,竟诡异地产生了一种“就这”的感觉。

楠雄君说的重要的事原来只是这样吗?

齐木知子悄悄松了口气,一时说不上来她是不是应该在此时失望一下。

【那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好吗,不要把电视剧里的情节擅自代入现实。】

齐木楠雄脸上郑重的神色完全消失,只剩下了无奈和无语。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咦?”

齐木知子对着齐木楠雄眨眨眼,目光里尽是不解,她并没有把她的想法说出来,而且刚才她的表情应该也是认真聆听的样子。

那么楠雄君是以什么为依据说出上面的话的?

话说回来,以前也有很多次这种情况,齐木楠雄仿佛早已洞悉了她的想法,那时她还以为是他们之间很有默契。

现在结合齐木楠雄说的话,齐木知子心中浮现了一个猜想,难道——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那么就先拿这个来说明吧——心灵感应,以我为中心半径两百米范围内的心声都可以接收到,没有特殊情况是无法停止的。】

很多事情也就是最开始难开口,一旦起了个头,后面的话再说出来就很顺畅了。

“啊……”齐木知子微张嘴,短促的一声惊讶从唇边漏出。

[呀嘞呀嘞,就不应该把心灵感应作为开头,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是最不容易让人接受的那个能力,知子果然还是——]

就在齐木楠雄暗自懊恼的时候,那边的齐木知子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那楠雄君的周围岂不是一直很吵闹?”

[……]

齐木楠雄的思维罕见地空白了一瞬:【重点竟放在这里吗。】

“嗯?”齐木知子歪了歪头。

【我还以为你会更加惊讶一点?】

“唔——”齐木知子沉吟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唇角,“大概因为我在横滨已经见过不少特殊的异能了?单单只是读心的话也不是很难接受,毕竟我并没有什么不能让楠雄君知道的心思,所以没关系哦。”

她以为齐木楠雄对自己的能力很介意,于是说到最后反倒安慰起了对方。

齐木楠雄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些许,又继续道:【那如果我说我的能力不止这一个呢?】

不止一个?那就是复数异能,多个异能相加吗?

齐木知子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了她在横滨接触过几次的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成员的身影,坂口先生加太宰先生加织田先生,或许还要加上乱步先生和国木田先生,然后等于楠雄君吗?

这样的等式一列出来,齐木知子恍然大悟:“楠雄君,好厉害!”

【……】

齐木楠雄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齐木知子在回想那些人的时候,想法里也短暂地出现了一瞬对应人物的形象,当她把那些人加在一起跟他画上等号的时候,不知为何齐木楠雄突然觉得他超能力者的身份变得稀疏平常了起来。

【我可是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强——不对,应该是比所有异能者加起来还要强。】

齐木楠雄强调道,高中时期的他还会因为拔下超能力抑制器而导致能力失控,成年以后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现在他的身体对超能力的承载早就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使用上也得心应手,还戴着抑制器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而且戴了这么久,相较于完全解放自己,他更习惯有些束缚的状态。

“嗯嗯,我知道。”齐木知子用力地点点头。

[你知道什么,明明我都还没说明我到底拥有多少种超能力。]

齐木楠雄呼出一口气,莫名有种被对方当成小孩子安慰了的错觉。

“是真心的哦。”齐木知子见齐木楠雄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

“明明有很强大的能力,但却从来不用来做坏事,心甘情愿当一名普通人的楠雄君,让我觉得非常非常厉害。”

说着这话的齐木知子满脸认真,望着齐木楠雄的眼神清亮,很轻易就抚平了他波动起伏的心绪。

[呀嘞呀嘞,比起虚无缥缈的超能力,更看重我的品质吗。虽然早就知道知子是这样的人了,但能听到这番话还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就表明齐木知子对具体有怎样的超能力并不是很介怀。

[那么就留到日后慢慢告诉知子吧,反正时间足够长。]

齐木楠雄露出柔和的笑容:“谢谢,能给我这么高的评价。”

看到平时表情淡到几乎没有的齐木楠雄露出明显的微笑,齐木知子脸上也浮现了笑意,但接着她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于是脸上的表情再次转为了疑惑:“不过楠雄君怎么突然想到要告诉我这件事,之前不是一直都选择了隐瞒吗?”

两人从刚上大学那会开始交往,一直到结婚前已有四年时间,如果还要算上认识的时间,那就是五年。

而这五年里,齐木楠雄从没跟齐木知子透露过他有超能力这件事。

虽然齐木知子多多少少有点察觉到对方身上违和的地方——毕竟同居也有将近四年之久——但一直也没往超能力这上面联系过,顶多隐约觉得齐木楠雄很可能跟她一样有异能,只是没得到证实而已。

【我们已经结婚了,其实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况且——】

齐木楠雄话锋一转:【知子只要对我使用异能,马上就会知道真相了。】

“诶?但即使是刚认识的时候,我也没有对楠雄君用过一次异能哦。”齐木知子解释道。

闻言,齐木楠雄又笑了笑:【啊,我知道。】

齐木知子对经过她认可的人从来不使用她的异能,也多亏了她的这份信任,才使齐木楠雄的秘密得以保存。同样也因为这份信任,齐木楠雄选择和盘托出。

【那现在用你的异能看看?】

“可以吗?”齐木知子有些不确定,“既然楠雄君有心灵感应,那肯定知道我使用异能会出现的结果?”

【知子都不担心我的心灵感应,我又怎么会担心知子的异能。】

言下之意就是“没关系,想怎么对他使用异能都可以”。

齐木知子读懂了齐木楠雄传达出来的意思,她垂眸抿了抿唇,流露出一丝高兴的意味。

接着复又抬头,金色的眼瞳流光一闪而过,齐木知子虔诚地将她的异能放在了齐木楠雄的身上——

“原来那两个发夹一样的东西是抑制器,唔,眼镜是用来防止石化的吗。”

“真的和楠雄君说得那样,只要看一眼就暴露了呢。”

齐木知子并没有对齐木楠雄使用太久异能,看到想要的信息就停了下来。

不过这也唤起了她久远一点的记忆。

那是刚认识齐木楠雄的时候,她记得当时齐木楠雄的头发上并没有这两个发夹,这副玩具一般的绿色眼镜也没有架在鼻梁上。

好像身高也没有现在这么高,比一米七的她要稍微矮上一点。

“如果是刚认识那会,就算用了异能估计也看不出楠雄君有超能力吧。”齐木知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那个时候啊……]

齐木楠雄镜片后的双眸闪了闪:【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差不多该洗碗了。】

齐木知子本就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指望齐木楠雄回答,因此一听到“洗碗”这个词,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请务必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可你等会不是还要完成训练,而且明天就要入职了,早点休息会更好。】

“只是洗个碗,不会耽误什么的,楠雄君今天已经准备过晚餐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干吧?”

见齐木知子坚持,齐木楠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洗碗交给了她。只是他仍旧顶着齐木知子不认可的目光,帮她一起收拾了桌子,甚至送到厨房后还站在旁边全程围观了整个洗碗的过程。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了,洗碗还需要‘家长’监督。”齐木知子将洗涤剂倒进水里,嘴上嘀咕着。

【是是。】齐木楠雄随口应着,行动上却不见动弹,依旧站在原地。

齐木知子并没有一直抓着这点不放,说了一句就当过去了。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眉头都皱了起来。

“超能力者会的东西岂不是很多?”齐木知子突然问道。

齐木楠雄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基本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果然还是很糟糕啊……”齐木知子一脸凝重。

【怎么了?】齐木楠雄紧张起来,难道知子刚刚都是强装镇定,最终还是接受不了他吗?

“我以后买彩票岂不是中不了一亿日元了?不不,这个本身就不太现实,那么十连绝对会无限坠机!”齐木知子拳头握了起来。

【诶?】齐木楠雄难得露出圈圈眼。

齐木知子慢条斯理擦净手上的水珠,转过身盯着齐木楠雄:“因为一生的运气都用在遇见楠雄君这件事上了。”

【!】

齐木楠雄的双眼睁大了一瞬,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恢复成面无表情:【你是故意的。】

“不,我是认真的。”

【……】

“……”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齐木楠雄一把捧住眼前的脑袋,找准地方狠狠亲了上去:【少说话。】

收拾好了厨房,又休息了半小时,齐木知子便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健身房中。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但每日训练又是不能耽搁的,一直到她结束锻炼,洗完澡才有功夫慢慢开始消化一天下来接收到的讯息。

然后等她躺到崭新舒适的双人床上时,齐木知子才后知后觉——

今晚可是她和楠雄君的新婚之夜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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