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到90年代(4)

苏媛刚准备走出去,就被身后的两个女娃娃抓住了,不让她上前。

“苏妈妈别去,你会挨打的,这边婶子们都不让掺和家里大事。”吴招娣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媛,她真的不愿意看到林家人受到一点伤害。

是的,哪怕苏媛是从市里来的支教老师,在委派下来的文件中和林伯渠拥有同等的职位,这里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有任何的发言权,她永远是个工具,在村民眼里就是教书的工具,一旦和村子里某些约定俗成的观念相违背,苏媛会被村民唾弃,会想办法整苏媛,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或者被同化。

此刻村口占了不少人,但是很安静,明明这些人前几天还很欢迎这对夫妻来支教,毕竟90年代以前能考上大学的人可不多。

苏媛突然噗哧笑出了声,突然上前拉住吴家那个胖女人的手。

“哎呦,您别这么激动嘛,您还怀着孩子呢,现在孩子的事排第一位您说是不是,您看,您家两个丫头前些天受了伤,确实是我和伯渠太冒失了,您说这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是吧,我们呐,从城里来,不懂规矩,这是我们从市里买的好东西,有妇女可以吃的奶粉,补充营养,保准您生个大胖儿子!”

“哼,那是,我家老吴别的不说,那方面还是个顶个的强!”胖女人娇羞的摸了摸肚子,此时村里人看着苏媛软和下来了,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苏媛会来事儿。

“还是你家媳妇儿会来事儿,长得又水灵!你闺女也不赖,要是以后我家儿子出生,能接个亲家那是最好不过。”那吴矮子看着苏媛赶着送礼,心里觉着自己占了理儿。

林伯渠眼睛里的火苗都快喷射出来,那吴家矮子估计没看到,只能看到林伯渠的肩膀,他估计以为对方攀上他都是对方的福分,毕竟他家这次可是个儿子。

小小一个的林亦却陷入了思考,现在的进度好像被人故意快进了一样,明明要等到吴盼娣十四岁左右才怀上了儿子,现在却已经有了儿子,而且之前所谓的超生罚款也没有出现,这实在太奇怪了。

“招娣,盼娣快过来,别躲那后面,今儿个就回你妈给你们收拾出来的房间,明天记得把田里的活全干了,你妈现在身子重的很,你们要听话些,不要每天给你亲爹亲妈找不痛快!”吴矮子看到那两个闺女就不痛快。

吴盼娣吴招娣怯生生地跟着吴家夫妻回去了,林家人偷摸儿跟在身后,果然,那两口子,就嘴上说的好听,收拾房间就是把旁边那个快塌了的土房子给她俩住了,哦,那之前是给他家老母猪住的,只不过怀上了儿子,就把猪给杀了。

“妈,我感觉不对劲儿,她怀孕的时间太巧了,爸,你赶紧发挥一下你妇女之友的能力,去村里打听打听,问问生三胎啥的罚款是怎么个事儿。”林亦感觉累的很,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登。

好一会儿之后,林亦就看到自己爹妈一路电光带火花的跑了回来。

“吴家那胖媳儿嘴巴大,一点揣不住事儿,全告诉咱家隔壁婶子了,隔壁婶子也是个大喇叭,我说我也想生儿子,她就叭叭叭的一顿说。原来我们去市里那段日子,这村里来了个老道,长什么样儿倒不记得了,只说他身后有条狗子跟着。这老道来了村里就去村长家里不知道说了啥,村长把全村人给召集起来了。当时说咱们村里阴气太重,所以难怀上孩子,尤其是男孩,摆了一场法事,祛了邪祟,没过几天,村里不少只有闺女的人家就传来好消息,说怀上了,这老道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是男孩。至于罚款,好像那些只有闺女的家里做了什么交易,说是什么童养媳,换了不少钱,那罚款也就解决了。”林伯渠一顿叭叭,转身去厨房就喝了一大杯水。

“你妈我这次去了村子东边打听,果然,之前说的刘瘸子正在家里喝小酒呢,说什么自己家这回可以传宗接代了,再一问,下个月初四招娣满十四岁,就要嫁过去当童养媳,他奶奶的,老娘劈不死这个傻逼玩意儿,现在村里人都是一丘之貉,咱们就三个人,干仗也干不赢,只有报警了。”苏媛好看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那黑布无常说的劫难呢,我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能随意做决定,不然受伤害的就是她们姐妹俩。”林亦也很生气,“我倒是觉得她们爹妈倒是可以利用,不就是为了钱吗?既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商品,那就让他们尝尝被买卖的滋味儿。”林亦跟自己亲妈对视了一分钟,苏媛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毛毛的意思,立马把林亦都在抱在怀里亲了好几下。刚刚出去做饭的林伯渠看到一家欢的场景有些蒙圈,表示自己也要参与亲亲。

第二天天刚亮,林伯渠和苏媛就一家家找了过去,林亦则觉着小屁股躺在炕上睡觉。

“林妹妹,你起来了吗?”窗户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亦迷迷糊糊抬起头就看见吴招娣吴盼娣趴在窗户上看着她,给她把瞌睡都吓醒了。

“有什么事吗?我爸爸妈妈出门了。”林亦端坐起身来。

“喏,给你的,我知道你爸爸妈妈要去上班,你还没吃吧,我俩早上给地里除了草,捡了几个玉米棒子,烤的可好吃了,给你留了最大的一个,你快吃。”吴招娣笑盈盈的跟林亦说这话,旁边吴盼娣哈喇子都快挂出三里地了。

林亦爬起来,捡起玉米,狠狠咬了三口,又递给吴盼娣,“你们也吃。”

“我们吃过啦!你快些吃,一会我们要去山里捡草药,你一个娃娃在家里不安全。”吴招娣摇头,旁边小小一只的吴盼娣也跟着摇头。

“我肚子太小了,妈妈只让我吃一点,你们也吃,别浪费。”林亦表示21岁了还要装小孩,真他妈难受。

吴盼娣肚子适时的发出叽里咕噜的叫声,有些羞红了脸,赶紧接过玉米吃了两口递给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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