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异血的诅咒

“生不逢时,怪上天不公平,也怪命运不怜悯。血的诅咒是惩罚谁,是那个罪魁祸首,还是那双稚嫩的眼睛?”

经历昆仑之巅那场大战之后,毛悠的死成了毛枫心里一直接受不了的事实。他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马玲琅拿着吃的来敲门。

“毛枫,我可以进来吗?”

毛枫收拾好心情。

“进来吧!”

看着毛枫哭红的双眼,马玲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看你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特意给你煮的。”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你看你脸色这么差。”

“玲琅,我虽然只在家谱里知道姑婆的存在,可是当我眼睁睁看着她倒在我面前,我真的接受不了。”

马玲琅内心煎熬的问。

“是我们改变了她的结局吗?”

“是的。”

马玲琅更加愧疚。

“毛枫,对不起。”

毛枫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从马玲琅嘴里说出来,又突然想到他姑姑临终前提醒过他,不要和马家人有任何牵连。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马玲琅,或许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姑姑话里的意思。

“你怎么样子看着我。”

毛枫开始收拾行李,马玲琅不解的问。

“你这是干嘛!要离开吗?”

“我准备回去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为什么突然要走啊!你不是说你把房子卖了吗?难不成你要回到那个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

“房子没卖,那样说只是想让你收留我。”

“那为什么突然要走呢!”

“不是突然,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为什么呢!难道和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

“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

“既然开心为何要走?”

“反正迟早要离开的,如果相处时间越长,越舍不得。何不趁现在呢!”

“你这个状态我是不会要你走的。”

“你是怕我想不开吗?不会的,现在毛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定要遵从祖先的意愿,把毛家法术发扬光大。”

“毛枫,能不能不走?”

马玲琅渴望他留下的眼神让毛枫无奈又心疼。

“毛枫,能不能不走?”

声音越来越低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毛枫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抱着马玲琅。

“别哭,我不走了,不管结局如何,我毛枫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马玲琅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毛枫替她擦掉眼泪。

“你家组训不是说马家女人不得为男人流一滴眼泪的吗?”

“所以你干嘛要走嘛!害我伤心。那个祖训早就破除了,不然的话,我的法术就会消失,全是你的责任。”

“玲琅,我想去看我姑婆。”

“我们陪你去。”

“要坐长途火车,你受得了吗?”

“她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我一定要去看看她。等我,我去收拾行李。”

马玲琅匆匆忙忙跑回房间收拾行李,白耀一身白色西装坐在沙发上。

“静姚,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呀!”

“白耀,你每天穿得这么帅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公司的总裁呢!不对,你好歹是妖国的妖王,可比总裁有钱多了。我们要去毛枫老家,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们三个不是同进退的吗?当然要去了,我去收拾一下。”

他们踏上去往毛枫老家的长途火车,沿途的风景美得让人窒息。马玲琅靠在白耀怀里睡着了,毛枫拿出毛毯给她盖上。

“白耀,给玲琅盖上,不然会感冒的。”

“你还带着毛毯。”

“坐长途火车这些是必备的。”

“为什么不买卧铺呢!”

“没买到卧铺,我以为上车可以补卧铺票,没想到,这趟车人太多了。”

“到你老家要坐多久?”

“二十几个小时吧!”

“这么久啊!”

白耀试探性问毛枫。

“毛枫,为什么突然回老家看你姑婆?你们这次穿越昆仑之巅是不是改变了什么?”

毛枫原本就不想回忆那段往事,随便说了句敷衍的话。

“这次穿越之旅,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见到我姑婆。所以就想回去看看她,给她扫扫墓。”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既然你看出来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就不要勉强我,有些事我不想说是因为在我心里不想再提及。”

白耀没有说话,虽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他已经明白了毛枫的意思,昆仑回来,毛枫变了,马玲琅好像也变了。不管他们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改变什么,安全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卖零食的小推车来了,毛枫把所有零食一样买一袋。都是马玲琅喜欢吃的。

“这些都是玲琅喜欢吃的零食,给她一样买一袋。”

“别忘了还有水。”

毛枫和白耀看着火车外面的风景,憧憬着对未来的美丽。两人缓缓睡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马玲琅已不在位置上。毛枫和白耀每一节车厢挨着找,在餐车找到了她。

“玲琅,你吓死我们了。”

“静姚,我睡得很死吗?你醒来我竟然都没发现。”

“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把餐送到位置上再叫醒你们。既然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快过来坐啊!”

三个人在餐车上吃了一顿浪漫又简洁的晚餐。列车长经过餐车,白耀赶紧问。

“列车长,现在有没有空出来的卧铺?”

列车长坐了下来。

“有四个,请问你是要补卧铺票吗?”

“我补三个卧铺票。”

“没有挨在一起。”

“没关系,你先给我们补票吧!”

白耀补好票后,马玲琅直接去卧铺车厢,毛枫去拿行李。他们在一节车厢确实不同的包厢,白耀不肯去自己的铺位,想找人换又不好意思开口。坐在马玲琅身边看着左右不自在,头顶有个女孩子听见他诱人的声音,不禁探头看了看。他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和别人换位置,人家嫌麻烦不肯,他软磨硬泡,又是好听的话,又是美男计。不但出钱,又出力帮忙搬行李,弄得别人再拒绝就显得太没人情味了。

马玲琅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白耀忙前忙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白耀擦了擦汗。

“静姚,你笑什么。”

“我笑你居然还有这一面,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呢!这一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想离你近点”

“毛枫呢!”

“他好像睡了。”

“他心里憋着好多事不愿意对人言,我欠了他们家。所以白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请不要怪我好吗?”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也知道你会做最正确的选择。”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不管是我们上辈子的缘分还是这辈子的一见钟情。不管是你欠了我,还是因为你有龙珠在身。注定了我们的相遇就是我们的开始,不求浪漫,只愿得一人心。”

“怎么这么会说,说得我心里高兴极了。静姚,我很庆幸等了这么多年没有白等。有你的真心,我知足了。”

“这么帅气的妖王,我也是正常的女人,颜值在我面前是很吃香的。”

“你还知道自己是正常的女人啊!我以为你是超人呢!”

毛枫拎着行李又来找人换位置,比白耀还卑微。使出浑身浑数才说服别人和他换。放好行李就爬到二床打趣马玲琅。

“玲琅,我没来的时候你们在聊什么。”

“聊了好多,你想听吗?”

“看你这表情好像不愿意说。”

“那你还问。”

乘务员把灯关了,马玲琅看着白耀,她的心已经被占据。对毛枫的亏欠,只能用其他方式弥补了。

深更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火车停靠站台,一阵阴风吹得马玲琅打了个冷颤。她看向窗外,一个身穿白衣女鬼看着火车笑得很恐怖。马玲琅和她四目相对时那个女鬼转身消失了。

马玲琅没有理会盖好被子继续睡,火车上的乘务员和列车长急急忙忙下车。站台上瞬间挤满了人,马玲琅他们被喧闹声吵得睡不着。批了件衣服下车看看什么情况。

一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白耀上前看了一眼。铁轨上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浑身是血。回过头,小男孩的鬼魂在站台上看着所有人,毛枫和白耀看了马玲琅一眼,她知道肯定是鬼在找替身。

“玲琅,你怎么看。”

“我刚刚看见一个白衣女鬼在站台上笑得很恐怖,肯定是她在找替身,我不能让这个小男孩成为她的替身。”

马玲琅拿出一道符,收了小男孩的鬼魂,那个女鬼准备去投胎。地府让她把替身名字显示出来,一看手臂上,替身的名字不见了。

突然狂风大作,女鬼出现在马玲琅身后,张开血盆大口。所有人跑回车上,小男孩的母亲抱着他的尸体坐在铁轨上哭得肝肠寸断。列车长和工作人员都在极力解决这件事,救护车也迟迟没到。马玲琅他们三个站成一个三角形,把女鬼围在中间。

“来了就要为你做的事负责。”

女鬼看出马玲琅他们不是普通人,准备要逃。毛枫扔出斩妖剑打在女鬼背上,她回头时脸裂开了。白耀瞬间移到她身边,直勾勾盯着她。

“他才十来岁啊!”

女鬼七窍流出血泪。

“我当初被推下去当替身的时候也才成年,为什么没有人可怜我。我因为不忍心害人,才一次又一次错过投胎的机会。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刚刚那个小男孩掉下去的时候我想救他,可我等得太久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火车撞击。”

白耀把女鬼抓到马玲琅面前,女鬼再一次讲诉自己的事。马玲琅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一丝怨气,她相信女鬼的话。决定先收了她,到毛枫家再替她超度。可惜那个小男孩,才十来岁啊!

“我先收了你。”

“收我?”

“下了火车就为你超度。”

“那我以后就不是鬼了,也不用天天等在这里找替身。”

“为你超度就送你去投胎,以后不做鬼了。”

“可是我没钱付给你。”

“我今天心情好,不收你的钱,不过,你要保佑我赚很多钱。”

“这个可以。”

救护车来了,小男孩被抬上车,他母亲跟在后面。车上的人都很痛心,谁也见不得这么悲惨的事。马玲琅把女鬼和小男孩的鬼魂放到化妆箱里,火车启动鸣笛准备继续行驶。这件事在这趟车上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件无法忘记悲惨的事。

马玲琅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内心的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白耀坐到她身边。

“静姚,还再为刚刚的事难过啊!”

“那孩子那么小,人生还没开始就…”

“这是生死法则,都懂的。”

“我知道这是生死法则,可当我们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接受不了。”

毛枫没有插话,躺在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

“玲琅,快睡吧!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我家了。”

白耀准备上床休息,马玲琅拉着他的手,好像怕白耀会抛弃她一样。

“怎么了静姚。”

“我对面的下床没有人,你就别上去了。就几个小时的时间,睡在我对面,我要看着你。”

白耀把马玲琅抱在怀里。

“那我就和你躺在这狭小的卧铺床上好了,方便你看我。”

“你这样抱着我会很累的。”

“不累,很幸福。”

马玲琅在白耀的怀里渐渐睡去,大概凌晨两点左右。白耀把马玲琅放下跑出卧铺包厢,毛枫也从中铺跳下来。

“玲琅,车上有脏东西。”

“白耀好像追出去了。”

马玲琅和毛枫分头去找,他们不敢打扰到车上的每一位乘客。小心翼翼找遍每一节车厢,毛枫来到火车头。看见白耀站在驾驶室门口

“白耀,追到了吗?是什么东西?”

“不对,我明明看着他往这边逃的。你来了,静姚呢!”

“她往另一个方向找去了。”

马玲琅来到货厢,在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唱歌。透过细缝,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窗前搔首弄姿。

马玲琅推开门大步走进去,慢慢靠近,那人转身对着马玲琅吹一口气,马玲琅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

眼睛里尽是些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旗袍女伸手掐着马玲琅的脖子。白耀和毛枫赶到,吓得旗袍女扔下马玲琅跳下火车逃了,毛枫紧跟其后,临走时交代白耀。

“白耀,下一个站就到了,记得帮我拿行李。”

马玲琅神志不清抱着白耀又搂又亲,白耀感觉情况不对。

“静姚,你这是怎么了?迷情药…你中了迷情药。”

“白耀,我好难受啊!好热,感觉身体要爆炸了一样。”

“静姚,别脱衣服。”

“我受不了了白耀。”

白耀把马玲琅手腕划破,用法术把她体内的迷情药逼出来。马玲琅全身是汗倒在白耀怀里,喘着粗气。

“静姚,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毛枫呢!”

“他追女鬼下车了。”

“追下车了,快到站了,我们赶紧回去准备下车。”

白耀走在前面,马玲琅一把把他拉回来吻在他嘴上。两人深情的吻了好久好久…

“白耀,你刚刚没有趁机占我便宜,证明我没有看错人,没有爱错人。”

“傻瓜,虽然我爱你入骨,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那我等这么多年岂不是很讽刺?”

“果然有妖王的风范。”

“什么叫有。”

“走了,车马上就到站。”

马玲琅和白耀拿着行李走出车站,打了一辆车直奔毛枫家。毛枫坐在院子里,上来对白耀就是一拳。马玲琅都吓懵了。

“毛枫,你这是发什么疯啊!”

毛枫指着马玲琅。

“马玲琅,怎么了,你们两个有了鱼水之欢就可以正大光明护着他了。”

马玲琅一巴掌打在毛枫脸上。

“我就护着他怎么了?他爱我入骨我就是要护着他。”

“既然这样,你跟着我来老家干嘛!”

“我疯了行了吧!”

毛枫拿过行李回到自己房间,白耀拍了拍马玲琅肩膀。

“他是不是以为我和你那什么了吧!”

“这个神经病,不弄清楚就动手打人。”

“他也是太在乎你才会这样的。”

马玲琅盯着白耀看。

“我还没见过帮情敌说话的人。”

白耀亲了一口马玲琅。

“我帮他说话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我。”

“你就不怕我那天不爱你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只有认了。”

马玲琅紧紧抱着白耀。

“我这辈子是佛是魔都认定你了。”

“天亮了,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我不认识路。”

“你小时候不是在这里住了几年吗?”

“时隔多年,到处都变了。”

毛枫在房间里砸东西,马玲琅坐在院子里无动于衷。白耀跑向毛枫的房间,推开门,毛枫拿起笔筒扔向白耀。白耀一闪接住笔筒。

“毛枫,你还在发疯啊!”

“白耀,你现在得意了。”

白耀放下笔筒。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毛枫,我们要不要好好谈谈。”

“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谈的。”

“那你刚刚干嘛动手打我。”

“你是妖,我是捉妖人,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毛枫,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今天打我这一拳我受了。以后再想对我动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白耀甩手走出毛枫的房间,毛枫手持斩妖剑刺向白耀。马玲琅及时扔出降魔棒阻止。

“毛枫,你敢伤他我饶不了你。”

毛枫把矛头对着马玲琅。

“我不需要你饶我,今天我就要你们两个永远留在这里。”

毛枫和马玲琅动起手来,白耀一拳打晕毛枫,马玲琅气得踢了毛枫一脚。白耀把毛枫抱到床上,看见他脖子上有一团黑色的印记。

“静姚,你快来看。”

“怎么了?”

“毛枫应该是被那个旗袍女鬼迷惑了。”

“真丢人,堂堂驱魔人,一个中了迷情药,一个被迷惑。”

“先让他休息一下吧!你的伤口流血了,过来坐下我帮你重新包扎。”

白耀拆开血染的纱布,伤口已经发炎。

“静姚,伤口好像发炎了。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吧!”

“先把毛枫被迷惑的事解决了再去。”

白耀变身妖身,眼里发出光芒对着毛枫的眼睛。毛枫的眼睛里散发出一团黑烟,脖子上那团黑色也消失了。

马玲琅施法,让他继续沉睡。

“白耀,我们走吧!”

“就让他一个人在家吗?”

“大中午的,那个女鬼暂时不可能出现。他现在也是安全的。实在不行,出去我就施法给他家做个结界。”

白耀和马玲琅来到镇上小诊所,医生一看马玲琅的伤口。

“都发炎了,我先给你消毒包扎。再给你开两瓶消炎药…”

马玲琅一看。

“要打点滴啊医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

“你想死的话可以不打。”

白耀劝说马玲琅,她才乖乖打点滴。直到下午他们回到家。毛枫还没醒,马玲琅听见有哭声,很凄惨的哭声。她和白耀随着哭声的方向走去,村东头有人死了。那家人被黑起包围着。

“白耀你看,这家人被一团黑气包围着。”

“难道又是那个旗袍女鬼。”

“先回去吧!今晚上弄个明白。”

马玲琅和白耀刚回到家,毛枫从房间里出来。

“玲琅,我怎么感觉我昏昏沉沉的。”

“你昨晚太累了,回来倒在床上睡到现在。”

毛枫看着脸色不好的马玲琅。

“玲琅,昨晚我追女鬼下车,你和白耀在车上没发生什么事吧!我记得你当时神志不清,好像中毒了一样。后来我动手打了白耀,你为了袒护他也和我动手了。”

“毛枫,我的事你无需过问。”

“我明白了。”

毛枫开始准备晚餐,心里五味杂陈。马玲琅在院子里,回忆起小时候被毛枫整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毛枫忙活半天。

“吃饭了。”

马玲琅吃了几口就饱了。

“我吃饱了,你们两个慢慢吃。”

“静姚,你怎么吃那么少。”

“我没胃口。”

马玲琅回到以前的房间,在枕头底下发现一封信。是毛枫小时候写给她的信…

“玲琅,知道你要走了,急急忙忙写这封信。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整你的人不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从一开始你就认定整你的人就是我,因为只有很幼稚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你知道吗?就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我们也被陷其中,我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在我家这几年,姑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不要走叔叔的后路。可她又怎么知道,我已经踏上那条不归路了。你掉进河里的那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脚滑不小心推了你一下。看见你在河里挣扎,我想救你,我真的拼命想去救你,可是脚卡在石缝中无法挣脱。我心急如焚,看见有人路过我拼命喊救命。

你被人救上来,我才松一口气。你衣服里有蛇的事是姑姑做的,我看见她鬼鬼祟祟进入你房间。我就知道她又要干坏事了,她把蛇放在你衣服里。我想趁你还没回来把蛇弄出来,没想到正好被你撞见。你当时的眼神想生吞了我,我想解释,你白了我一眼就走开了。从那以后,你见我都要绕道走。

直到你姑婆来接你回去,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失落。我从来没有对你敞开过心扉,你也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真希望我们还有多一点的时间,我把藏在心里的话一一对你诉说。可是这么奢侈的想法,往往都是我要不起的,只能对着你的背影挥手,把失落掩藏起来。”

马玲琅拿着信去找毛枫。

“这封信你什么时候放在我枕头底下的。”

“你要走的前一晚。”

“为什么我没发现呢!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没发现这封信。”

“这封信被我姑姑拿走了,你们走了以后她才放回去的。”

“又是你姑姑,她到底是有多恨我们马家。”

“你也别怨她了。”

“这么多年,这封信一直放在我房间吗?”

“一直放在你房间。”

“你也没有进去过?”

“没有,因为里面到处是你的影子,我不敢进去。”

“毛枫,这一切太迟了。”

“我知道,如果当初你看到这封信说不定我还有机会,你对我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但是我没想到,姑姑又从中作梗,彻底拉开我们的距离。任凭后来我怎么努力,你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所以毛枫,你不应该违背你姑姑的意愿。”

“就算想违背你也得给我机会啊!她已经把我和你的缘分给阻断了。”

“这封信还给你。”

“玲琅,既然你选择白耀,就一定要幸福。”

“毛枫,我承认小时候我恨透了你,但是你知道,不被看好的事是很可惜的。”

“所以我心里还是会恨我姑姑。”

白耀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不敢插嘴,不敢打扰。毛枫收拾好和马玲琅他们坐在院子里。

“玲琅,你们有没有听见哭声,女人小孩的哭声。”

“东村头有人过世了好像。”

“东村头?门口有一颗白桦树的那家吗?”

“好像是。”

毛枫猛然站起来。

“那是我小舅家。”

“你小舅家什么时候住到这里来了?”

“你走后的不久舅舅就住到我们村里来了。”

毛枫风一样的速度往他小舅家跑去,白耀和马玲琅跟在后面。毛枫舅妈田甜看见他,哭得更伤心。毛枫看着他小舅的灵堂,重重跪在地上。

“舅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甜颤抖的嘴唇话都说不清。毛枫的的表弟汪肃把孝衣递给毛枫。

“枫哥,把这个换上吧!”

毛枫换上孝衣和表弟为他小舅守灵。

“小肃,我上次回来舅舅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会突然过世了呢!”

汪肃虽然只有八九岁,懂事得让人心疼。

“父亲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睡梦中去世的?舅妈不知道吗?”

“我母亲去外婆家了。”

“所以发现小舅过世的是你。”

“是的,昨晚我和父亲吃晚饭的时候,还想着母亲不在家,我们吃得很随便。准备今天就去外婆家把母亲接回来,可是大概凌晨两三点,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父亲房里出来,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女人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蹑手蹑脚走到父亲门口,推开半掩着的门,父亲眼睛半睁着,嘴角微微上扬。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我伸手想把父亲摇醒,他的身体很冷很冷。我当时以为他生病了,赶紧把衣柜里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坐在床边守着他。直到今天中午母亲回来,看见我趴在父亲床前睡着了,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惨白的脸把母亲吓一跳,伸手一试,父亲早已没有气息。”

田甜红着双眼走到毛枫身边。

“小枫,有些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小婶,你知道什么快跟我说。”

“不知道你小舅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祖先留下来的笔记,那个血的诅咒。”

“好像提起过,难道是真的。”

“所以,他们汪家人活不过三十五岁还真的是应了这个诅咒。你外公死在三十五岁的生日那天,你的大舅二舅也是死在三十五岁生日的那天。其他跟他们一脉相通的汪姓到三十五岁也相继离世,我很庆幸你小舅过了三十五岁生日。我心里挺高兴的,没想到从上个星期开始也变得很不正常。每天深更半夜他像中了邪一样往勾魂洞那边走去。拉不住叫不醒,直到鸡叫他才回来。有一晚,我偷偷跟在他身后。看见勾魂洞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嘴里唱着小曲。当时我就知道,他逃不掉了。”

“又是穿着旗袍的女人,勾魂洞不是被封印起来的吗?”

“封印不知道被谁给破了。”

“这下麻烦大了。”

“小枫,小肃的祖爷爷笔记里说,勾魂洞里被封印的东西一旦出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汪家。他也没说原因,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代价太大了。现在汪家就只剩小肃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小肃。”

毛枫看了马玲琅和白耀一眼。

“舅妈,很晚了,你带表弟去休息。今晚我一个人为小舅守灵。”

“还是让我们和你一起守吧!”

“你们今天已经够累的了,你看表弟都困得睁不开眼睛。”

“我先把小肃抱到床上去休息,我和你一起守。”

毛枫给马玲琅使了个眼色,马玲琅也劝说田甜。

“舅妈,你就听毛枫的安排,我们会陪着他的。”

田甜看了看。

“姑娘,你是?”

“我叫马玲琅,小时候在毛枫家住过一两年。”

“我听小枫的姑姑说起过你,真漂亮。”

“舅妈听话,快去休息,今晚有我们在放心吧!”

田甜打着哈欠回房休息了,灵堂边只剩毛枫他们三个。午夜十二点,一阵阴风把蜡烛吹灭了。毛枫站了起来,拉着马玲琅他们躲到棺材后面。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鬼缓缓靠近棺材,马玲琅仔细打量一番。

“这是不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

毛枫摇摇头。

“不是。”

女鬼一脚踢开棺材,哈哈大笑。马玲琅他们从棺材后面出来向女鬼扔出一道符,吓得女鬼转身就逃。他们追到勾魂洞,听见洞里一群女人嬉闹的声音。马玲琅戴上阴阳镜,一群穿着旗袍的女鬼在撕扯着一个鬼魂。

“毛枫,你看见了吗?那个鬼魂像不像小肃?”

毛枫赶紧跑回家,踢开汪肃的房门。汪肃睡得正香,吓得毛枫瘫坐在地。外面阴风四起,毛枫施法让妖魔鬼怪无法靠近汪肃。又带着马玲琅他们再次来到勾魂洞,那群女鬼已经准备好应战了。

“南毛北马,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少多管闲事。”

马玲琅站了出来。

“我就喜欢管闲事。”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马玲琅扔出一只纸鹤,被那群女鬼躲开了。毛枫和马玲琅联手把斩妖剑和降魔棒扔出去,那群女鬼合力击退斩妖剑和降魔棒。马玲琅被降魔棒重重一击,白耀变身妖身,右手一挥,那群女鬼被打腿几步。一个头戴牡丹花的旗袍女鬼瞪着眼睛。

“你是妖王?”

“知道还不退下。”

“为什么?为什么妖王会和南毛北马在一起?”

“我愿意。”

“不…你不能和他们一起阻止我们报仇。”

“我今天就阻止了。”

“那我们就和你拼了。”

那群女鬼联手攻击毛枫和马玲琅,白耀帅气抱起马玲琅。

“静姚,你休息一下,我尽快解决。”

白耀把马玲琅放到一块石头上,转身看着那群女鬼。那群女鬼不禁往后退…白耀飞到半空。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那群女鬼眼里流出血泪,天上也下起了血雨。马玲琅伸出手,一滴一滴滴在她手心。她及时扔出一道符收回神龙,白耀被神龙的力量反噬,马玲琅挡在他面前,毛枫都吓傻了。

“玲琅,你这是做什么。”

“静姚,为什么?”

“你们看,血雨。”

毛枫抬头,几滴血雨落在他脸上。马玲琅躺在白耀怀里,毛枫一把抓了那个在火车上遇到的女鬼。

“说,为什么要害我舅舅。”

那个出现在毛枫小舅灵堂上的女鬼走上前。

“是他们家先害我们的,他们家欠了我们七条命。”

“什么,欠了你们七条命?”

“怎么,难道他们家没告诉你吗?也对,做了坏事的人又怎么会到处跟人说呢!不过,他们家也不好过,世世代代都活不过三十五岁。”

“那个血的诅咒是你们下的。”

“当然,那个血的诅咒,是我们七个人怨恨所化。”

“所以我外公的父亲那一脉,几乎都死是英年早逝。”

“那是他们家做的孽,你们毛家也是帮凶。原本昨晚就想在火车上要了你的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身边还有驱魔龙族的人。所以我们只能先要了你小舅的命。还打算留他多玩几天,但是仇恨种在心里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毛枫跪在地上。

“是谁破了封印把你们放出来的?”

“有缘人。”

“既然你们都被放出来了,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我们大仇未报,如何去投胎。”

“可是现在只剩我年幼的表弟了,你们能不能放过他。”

“不能,当初我们也是这样祈求他祖爷爷的。但是我们落了这样的下场,别指望我们会仁慈,鬼是没有心的。”

“那你们想怎么样?”

“看着他们家人死光。”

毛枫气得拿起斩妖剑挥向女鬼,

“那就别怪我了。”

“你试试看,你那个年幼的表弟会为我们陪葬的。”

“你们敢动他我就要你们灰飞烟灭。”

戴牡丹花的女鬼潇洒转身,洞里亮起烛光。

“你是降魔人,知道诅咒的厉害。也知道我们的能力,除非你把我们打得魂飞魄散,不然我们分分钟要你表弟的命。”

马玲琅一把拉住他。

“毛枫,别冲动,你这样会害死你堂弟的。只有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气,为她们超度,血的诅咒才会消失。不然你表弟他们世世代代都要背负着这个诅咒活着,很痛苦的。”

毛枫冷静下来。

“你们要我怎么做才能消除你们心里的怨恨?还有,汪姓的怎么会欠你们七条命的血债。”

“他们祖先为了讨好日本人,把我们骗到这里给日本人糟蹋。我们誓死不从被日本人残忍杀害,他又怕被别人知道连夜把我们的尸体扔到洞里。还找了毛家传人要了一张符把我们封印在洞里,害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做孤魂野鬼。没想到,有人误打误撞破开封印把我们放了出来,当然,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们家报仇。”

“所以,你们要我做什么。”

“要你表弟为我们披麻戴孝把我们姐妹七个的尸体八抬大轿抬出去风光大葬,还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们。”

“披麻戴孝可以,八抬大轿抬出去风光大葬也可以,但是用血祭奠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了,我表弟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懂什么,他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来承受这一切,对他不公平。”

“那对我们公平吗?”

白耀听了半天,抱着马玲站了起来。

“要公平,行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毛枫外公的父亲。不是他害的你们吗,你们去找他我们绝不管闲事。”

“我们要是知道上哪能找到他就不会在这里停留。”

“所以你们只会欺负无辜,和当年毛枫他外公的父亲有什么两样。”

那个出现在火车上的女鬼低下头。

“丹姐,难道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戴牡丹花的女鬼用力拍了一下石桌。

“我们没错,虽然我们生前是舞女,但是我们有尊严的。日本人本来就可恨,汪顺德骗我们伺候日本人,就是践踏我们的尊严。他欠下的债就要他的后代来偿还…”

“可是他的后代是无辜的。”

“那我们就活该了吗?你死的时候也才十七岁。”

那个稍微年长一点的走上前一步。

“丹娜,我知道你的怨恨最深,但是小凤仙说的没错。”

“傅桦姐,你们都是怎么了,难道忘了我们的遭遇,忘了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了。”

小凤仙又流出血了。

“就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才害怕继续过那种没有头的日子。”

那个出现在毛枫舅舅灵堂上的女鬼为小凤仙擦去血泪。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怨恨没有减少半分,但是想想那些受诅咒英年早逝的人又何尝不像我们一样无辜。”

“妮妮,你别忘了,昨晚是你亲自动的手。”

“所以我会为我做的事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让他起死回生吗?”

丹妮愤怒的眼神看着其他姐妹。

“你们全都疯了。”

丹娜一转身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妮妮叫上其他姐妹。

“姐姐们,丹姐不会是去报仇去了吧!”

毛枫风一样的速度回到他舅舅家,丹娜无法靠近汪肃的房间。直接把毛枫的舅妈从床上抓了起来…其他女鬼赶到时,毛枫的舅妈已经被掐住脖子快喘不上气了。妮妮挥舞着长袖,丹娜一把拽住。

“你也要跟我作对吗?连你们都要跟我作对吗?”

傅桦飞到半空。

“丹娜,我们有言在先,不加害汪家女人和进门的媳妇。你坏了规矩,就别怪我了。”

丹娜被傅桦一掌打在额头,她摔在地上。

“”说好的一起报仇,为什么到最后全都心软了,罪人却是我一个人。”

毛枫把他舅妈扶起来。

“舅妈,没事了,没事了。”

“她们是谁啊小枫?”

“她们就是下诅咒的人。”

“那个血的诅咒就是她们下的?”

“也不能怪她们,要怪就怪外公的父亲。当年不是外公的父亲把她们骗来伺候日本人,她们也不会被残忍杀害扔在勾魂洞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

“什么,他们汪家居然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那些死于非命的汪家人,那是他们祖先做的孽。”

田甜看着稚嫩的妮妮,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

“你多大?”

妮妮的声音也是那么稚嫩。

“我死的时候十六岁。”

田甜失声痛哭。

“十六岁,才十六岁,这是人干的事吗?”

毛枫把田甜拉到一边。

“舅妈,要想破除这个诅咒,只有小肃为她们披麻戴孝。把她们从洞里八抬大轿抬出来风光大葬,还要用血祭奠她们这个诅咒才会破除。”

“这本来就是汪家应该做的事。”

田甜跑回房间把熟睡的汪肃抱起来跪在女鬼面前,汪肃被吓得躲到毛枫身后。

“枫哥,她们是谁,怎么都那么恐怖。”

汪肃看着妮妮。

“是她,害死父亲的人就是她。枫哥,你快把她抓起来交给警察。”

妮妮跪在汪肃面前。

“小弟弟,你说的没错,害死你父亲的人就是我。我现在就跪在你面前,任你打骂。”

汪肃一巴掌打在妮妮脸上。

“你好冰啊!”

妮妮的裂开了,吓得汪肃一把抱住田甜。

“母亲,她的脸好吓人。”

“小肃,告诉妈妈,你是不是男子汉。”

“我当然是男子汉了,怎么了母亲。”

“男子汉胆子都是很大的,你跟母亲说,你的胆子大不大。”

“母亲,你有话就直说吧!”

“那母亲现在就告诉你,这七个姐姐是鬼,你害怕吗?”

“她们怎么会是鬼呢!所以害死父亲的是鬼不是人?她为什么要害父亲呢!”

“这是我们汪家欠人家的。”

“什么意思?”

“确切来说,是祖爷爷欠下的债,让你们后辈来承受这个恶果。所以,我们汪家人活不过三十五岁。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大伯二伯是不是,他们就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那年刚好三十五岁。”

“为什么呢!祖爷爷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让我们来承担这种死的代价。”

田甜拿出那本笔记递给汪肃。

“孩子,现在祖爷爷这一脉只剩下你了,有些东西也该是你承担的时候。”

汪肃打开笔记,血的诅咒四个大字把他吓了一跳,本子都吓掉了。

“血的诅咒。母亲,怎么回事。”

“还是让他们告诉你吧!”

傅桦蹲了下来,一字一句说着汪肃祖爷爷去做的坏事。汪肃听得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太残暴了。”

田甜又问汪肃。

“小肃,你想不想去破除这个诅咒?”

“祖爷爷对他们做出这种事,这诅咒还能吗?”

“因为她们宽宏大量,所以诅咒是可以破除的。不过,需要你有所付出。”

“需要我做什么呢!”

“为她们披麻戴孝,把她们从勾魂洞里八抬大轿抬出来风光大葬。还要用你的血来祭奠她们…”

“我愿意。”

毛枫赶紧阻止。

“小肃,你知道用血祭奠意味什么吗?就是让她们吸你的血。你有多少血才够她们吸啊!这等于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不破除诅咒我也活不过三十五岁,既然欠了别人的。哪怕是死也要还清,不然世世代代都要背负着这个诅咒胆战心惊活着。”

田甜一把抱住汪肃。

“我儿子真懂事,没事的,也别怕,我都会陪着你。”

“不,母亲,这跟你无关,如果我死了。你就离开这里,偶尔想一想我和父亲。”

马玲琅一直插不上话,看着懂事又有责任心的汪肃,她不禁伤感起来。她要收了这几只鬼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要让汪家世世代代受诅咒活着确实不是件好事。

汪肃看着他父亲的灵堂。

“枫哥,你帮我选个吉日,我把父亲先安葬。”

毛枫按照他小舅的生辰八字推算。

“勾魂洞往西是个风水宝地,和小舅的八字很符合。但是吉时是凌晨三点零五分…”

田甜拿上锄头带着汪肃赶紧去挖坑,毛枫他们去也跟着去帮忙。马玲琅因为受伤,坐在一旁看着。一个小时不到,坑已经挖好了,白耀唤了妖国的妖来帮忙抬棺材。凌晨三点零五分毛枫的舅舅准时下葬,回到家。汪肃请毛枫为了几个女鬼选吉时。

“枫哥,还要请你帮忙为那几个姐姐选个好地方和吉日。”

毛枫问过她们,有两个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纲,只能根据她们的面相选了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和吉日。

“小肃,就在安葬舅舅的上面,哪里也是个风水宝地。吉时是明天晚上九点二十三分,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压过舅舅。但是除了这个时间,几年内没有更好的时间。”

“就哪里吧!天也亮了,我现在就去给她们挖坑。”

马玲琅他们也跟在后面,田甜一锄头下去,锄头断成两半,毛枫伸手一摸。

“不能用锄头,只能用手。”

田甜和汪肃开始用手挖,半天才刨出一个小坑,可是他们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白耀和毛枫也用手帮忙挖,马玲琅看得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用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坑刨好。白耀又叫来十几只妖帮忙去抬尸体,汪肃则披麻戴孝走在前面。

下葬时,汪肃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对着手腕划下去,傅桦及时出手打掉汪肃手里的刀。

“孩子,你已经用血祭奠我们了。”

汪肃一脸茫然。

“我还没…”

“你为安葬我们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这就是血的祭奠,我们感受到了。从此以后,我们和你们家两不相欠。”

吉时一到,女鬼的尸体在鞭炮声中风光下葬,毛枫和马玲琅为她们超度。汪肃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冰凉,原来是那群女鬼在拥抱他,和他道别。

田甜突然感觉手指不疼了,低头一看,血肉模糊的手指瞬间好得一点痕迹都没有。白耀和毛枫的也是,汪肃跪在她们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逢年过节我会给你们烧很多纸钱,想买什么买什么,吃好喝好玩好。”

马玲琅伸了个懒腰,手腕的伤被毛枫看见了。

“玲琅,你的手腕什么时候受伤的?”

“这是白耀为了帮我逼出迷情药划伤的。”

“所以你们两个没有那什么?”

“你以为白耀是你啊!”

“那我骂你们冤枉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解释。”

“我干嘛要解释,你那么喜欢说喜欢骂就让你骂个够好了。”

“哎呦对不起嘛!”

“我记得你还打了白耀一拳,差点用斩妖剑伤了他。”

毛枫转身对着白耀。

“对不起啊白耀。”

马玲琅拉着白耀。

“不接受,白耀我们走。”

回到家,毛枫他们帮忙田甜把家里收拾好。几个人累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差不多中午才去拜祭他姑婆。马玲琅愧疚的跪在毛悠坟前。

“毛悠姑婆,我们来看你了。是我们改变了你的命运,我很抱歉。”

毛枫安慰马玲琅。

“姑婆托梦给我,叫我跟你说,她没有因此怨恨任何人。对你姑婆和况天佑他们,她都是问心无愧。”

毛枫越这样说马玲琅越难过,在毛悠坟前坐了好久好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毛枫把马玲琅拉起来往家跑。马玲琅回头时看见毛悠站在自己坟前对着她笑,那场雨就是毛悠施的法。

或许这次她真的释怀了,但是内心还是很愧疚。

毛枫他们去向他舅妈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是那趟火车。

方向变了,风景变了,就连空气中的味道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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