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凳子上坐了许久，终于医院外再度进来好几辆车，下来一群风风火火的警察。
领头的是一个飒爽干练的短发女警，身着便衣。
一下车就熟练地为警员们分配一道道任务。
墨羽看了一眼便是直接走了过去：“你好。”
女警如鹰一般的眼睛看来，黛眉微皱，问道：“你是谁？”
“你应该有收到上级的指示，说会有个人来配合你们调查。”
女警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墨羽一番：“没有啊，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在说谎。”墨羽微笑道。
谁知女警忽的撇嘴一笑，旋即脸色一正，向墨羽敬了一个礼，接着道：“同志好，别介意，我就想看看上级安排来的人有什么本事。”
“我叫赵梨，市刑侦大队二队队长。”
“张山。”
墨羽和赵梨握了个手。
“你的自我介绍就这么简单？”赵梨眉头一挑。
墨羽只是小声说了两个字：“保密。”
“那么你了解案情经过吗？”赵梨直接问道。
“了解，但是不多，只知道一个月内算上今天的，死了四人，四人之间没有任何特殊联系，只有死亡地点，死法相同。”
死亡地点自然就是医院，死法都是跳楼自杀。
赵梨点了点头，脸色显色有些纠结：“这种案子真不好办，除开那个半夜跳楼死的病人，其余三人都有目击证人，甚至监控，已经证明死者是自己跳下去的，虽然一月内接连死四次，可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查下去，感觉那死的人就像是……”
“中邪么？”墨羽将赵梨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真的有中邪这种事吗？”赵梨反问道。
“不管有没有，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能至少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件事必定蹊跷。”墨羽望向不断做现场勘察的警员们，淡淡道。
闻言，赵梨有些惊奇地看了墨羽一眼：“听你这意思，你已经有线索了？”
“线索没有，只能说有一个方向。”
“说说看呢。”
“如果一个环境内突然发生了某种剧烈变化，那么就需要去调查在剧烈变化之前，有什么新的因素突然产生，因为很可能就是这些突然产生的因素，导致这样的剧烈变化。”墨羽说出一句很是理论的话语。
赵梨回味墨羽的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查查从这个月开始，有哪些人来了阳明镇，并且着重筛选进入过这家医院的。”
赵梨不禁苦笑道：“你这话说的，这得多大的排查量。”
阳明镇虽然是一个小镇，但却有一条公路将阳明镇和周围几个小镇以及县城串联起来，每天车流量就很大。
想要排查来过这么个小镇的人，确实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谁知墨羽忽然笑了笑，指了指医院门口。
“什么啊？”赵梨不解地问道。
“感谢有行程码这种东西吧。”
墨羽指的是医院门口的健康码，健康码对应着行程码。
他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赵梨顿时涌现欣喜之色。
没错啊，行程码就记录着人们的出行路线，这些资料都在政府内，只需要去政府一问，谁来过阳明镇，至少就能得出一份人员名单。
然后只要着重筛选和这家医院有关的，就能极大地减轻排查工作量。
于是赵梨立刻叫来一个警员，让他去政府拿取这么一份名单。
想到这里，赵梨因为上级关注这件案子带来的压力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将佩服的目光投向墨羽：“不错啊张先生，不愧是上级派来的，话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然而墨羽只是笑笑：“保密。”
赵梨自然不再多问，便去到现场了解情况。
墨羽则是继续坐在大厅的凳子上。
十几分钟后，被赵梨派出去的警员终于返回。
在此期间，墨羽还让赵梨去帮忙拿一下进入过这家医院的人员名单，因为有健康码，所以获取名单很简单。
赵梨和墨羽坐在医院的一间办公室内，看着电脑上的两份名单，一份上面有一千多人，一份更是有数千人。
他们需要找出相同的名字。
不过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名单，就算一个个看，都得花费不少时间。
不过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赵梨就准备挨个检查时，墨羽叫住了她。
“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
“我是个程序员，写个程序就能将名单中的相同名字给找出来。”
确实，墨羽大学专业计算机，后来工作也找的程序员。
如果不是韩家，墨羽估计现在还在公司上班码代码。
于是在墨羽一番敲击之下，一段程序被写了出来，当他按下回车时，电脑上出现了三个结果。
“三个？这么少？”赵梨惊呼道。
来过阳明镇同时进入过医院的外来人，就这么三个。
“排除我程序写错的话，估计就这么少，你能查到这三人吗？”
“能，因为他们都有电话，通过电话可以查到他们的信息，不过需要点时间。”
赵梨说完，立刻去调查起来，墨羽则是看着这三个名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赵梨救回来了，手机上显示着这三个人的信息。
墨羽接过手机看了下，问道：“你觉得哪个人最有嫌疑？”
赵梨立刻道：“杜钟。”
“哦？”
“硕士毕业的心理医生，而且他的老家也不在这里，你说他没事跑阳明镇来干啥？总不可能来医院应聘吧？我也问了医院，没有招聘心理医生。”
“有可能是走亲戚，不过这一点我也查了，其余两人都是有亲戚在阳明镇，他们是过来玩的，只有杜钟这一个人，在阳明镇无亲无故。”
一般来说，阳明镇这种周围都是农村的小镇，心理医生是一种比大熊猫还罕见的生物。
“心理医生嘛……”墨羽喃喃，旋即道：“难道是这个家伙催眠了那四个死者？让他们跳楼？”
赵梨却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虽然我对心理医生这个行业了解不多，但催眠这种事，听起来就不是很靠谱，电视剧里那些都是演的。”
墨羽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那就麻烦赵队长打电话问问了。”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直接问问这位心理医生。
不久后赵梨带着墨羽以及几名警察出了医院，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打电话问了，这位心理医生说他是阳明初中学校老师陈泽飞的大学同学，来探望朋友的，不过他说他是前天才到，行程码上确实显示他是那时候到的，然后就住在陈泽飞的家里，这么看似乎他就已经排除嫌疑了。”
跳楼事件最早一起是在月初，那时候杜钟还没来。
“这个嘛，见到本人再了解一下吧。”墨羽道。
……
“不可能！”
一间出租屋内，上完学校课程回家的陈泽飞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声否定。
“杜钟是前天来的，医院死人是月初就开始的，你们居然怀疑他？况且这不都很明白吗？目前死的四个人都是自杀啊，你们警察到底怎么查案的？”
“请问，”墨羽出声道：“你确定他是前天才来的阳明镇吗？有没有可能他早就到了，只是你不知道。”
“你这么说，是有什么证据怀疑他吗？”陈泽飞冷冷地看了墨羽一眼，坐下身来。
他的身边坐着一名身着浅蓝色西服，模样俊朗，即便身处这种被警方怀疑的情况下仍然嘴角含笑的男子。
此人就是陈泽飞口中的杜钟，大学同学和心理医生。
“我想知道，杜钟先生去医院干什么？”
见问到自己，这位心理医生笑了笑，用颇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毕竟是个医生嘛，对医院有些好奇很正常吧？况且警官先生，你怀疑我的话，那么我想问，我的作案手法是什么？”
“死去的四名死者都是自杀，而且具备自杀动机，请问我怎么来操控他们去自杀呢？”
说到这里，杜钟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喝了一口面前茶几上的茶水，神情淡然地继续说道：“总不可能因为我是心理医生，然后怀疑我对他们进行催眠吧？拜托，各位警官不要太过迷信电影电视剧，我的确会催眠，但是如果催眠对象抗拒，那么我的催眠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墨羽默默地听着杜钟的说辞，待得对方说完后，他这才说道：“你知道吗，现在社会发展得很快的。”
“这位警官什么意思？”杜钟疑惑地望着墨羽。
“我的意思是，这年头监控到处都有，即便是我们这种乡下小镇，所以你是哪一天来的，我们查一下街道上的监控就知道了。”
墨羽这么说，是因为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杜钟。
不提从他入门起，就感知到杜钟周身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元靖更是在心里提醒他，杜钟是一位阵师。
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屋子内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呵呵……”
杜钟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笑容愈发夸张，笑声越来越大。
笑得那么歇斯底里。
望着身旁状若疯魔的杜钟，陈泽飞惊骇地起身拉开距离，手指颤抖地指着杜钟道：“杜钟，你你你怎么了？”
赵梨以及几位警察在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后，迅速调整状态，手掌也已经摸到腰间的手枪。
“杜钟，你果然有问题！”赵梨眼神凌厉地看着笑得满脸通红的杜钟，心底也不禁对墨羽有些刮目相看。
一开始她对上级说的会有专人协助，本来抱有迟疑。
可眼下事实证明，墨羽给的查案方向真准。
笑完的杜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脸的舒适，他看向墨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位警官心思还真是细腻啊，倒是我粗心了，光想着弄行程码，没想到有监控，嗯……也不算粗心吧，毕竟蝼蚁的力量我又何必在意呢。”
“蝼蚁的力量你不在意，可你敢在这里用你的力量吗？”
墨羽来到杜钟面前，双手撑在茶几上，俯身和杜钟对视。
而杜钟眼瞳却骤然紧缩，因为他看到墨羽左手上，带着一个手环。
“没想到啊这个小地方也有你们这种人在。”杜钟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笑容。
“说得不错，既然你们都注意到了这里，我确实不敢就在这里动手，要不我们找个别的地方玩玩？”杜钟玩味地说道。
而听到两人对话的赵梨则是一脸的疑惑，看向墨羽的目光也不禁有些警惕。
这个配合他们调查的年轻人，究竟什么来历？
为何杜钟一副很清楚墨羽身份的样子？
“那，我们走着？”墨羽让开身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啊。”
二人就欲离去，赵梨拦住了他：“张山先生，你们这是干什么？”
“赵队长，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你的上级说明情况，他会同意我带他离开的。”
“你等着。”赵梨也是雷厉风行，直接出门给上级打电话。
没多久，她就返回，只是眼中神色复杂，目光在墨羽和杜钟两人身上流转，最终对墨羽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多加小心。”
“谢谢。”
墨羽和杜钟二人，在一众疑惑而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