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韩飞？
当我听到唐嫣月的问题时，感觉眼前的唐家宁真是太难了。
“你……”唐家宁面对女儿的质问，双目阴沉，却也流露着爱意，“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很好……”
“我对你好，你却想要让我坐牢……”唐家宁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说：“你眼中的我，到底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敌人？”
“爸……”唐嫣月很是认真地看着唐家宁，那目光之中有冰冷却也有温度，“……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
“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唐家宁说。
这句话很明确了。
他不是唐家宁，他是韩飞。
可是，他不敢承认自己是韩飞，因为承认自己韩飞就要坐牢。
“我亲生父亲是谁？”唐嫣月又问。
“唐太爷……”
“我爷爷是我生父……？”唐嫣月似是有些无法接受，身子直直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唐家宁。
“他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爷爷……”
唐家宁似是已经放弃抵抗，弯身从茶几下方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根之后，转头看了眼墙上唐太爷活着时的一张全家福说：
“那上面的人都死了。当年真正的唐家宁在他哥哥死后便自暴自弃，吸毒、赌博、整个人疯疯癫癫还染了艾滋，生病之后，唐家宁越来越放肆，跑到国外几千万几千万地赌博，没钱了就跑来找唐太爷要钱，后来，逼得唐太爷去监狱里躲着。也是在监狱里的时候，认识了我。后来唐太爷听说唐家宁病入膏肓住进了ICU之后，才敢出狱回家。回家不久，他却得了癌症，命不久矣。那时候，你只有两岁半不到三岁……”
“我生母是谁？”唐嫣月又问。
“你生母是唐太爷的情人。唐太爷死了两个儿子，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因为你太小，而集团里太多人虎视眈眈，所以，唐太爷想到我这个有集团管理经验的人……他看我长得跟唐家宁几分相似，便让我改头换面，以唐家宁的身份出狱主持集团大局。当时，也跟唐太爷签订了合约。我以你父亲的名义抚养你成人，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将集团所有资产都转移给你。”
他说着，将烟熄灭在烟灰缸，抬起头说：“现在，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如果你心理上无法接受我，我可以离开。”
“人是感情动物……”唐嫣月说：“二十多年的相处，我对您怎么会没有感情？您还是我爸。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永远都是。”
唐家宁似是并没有太多的感动，也或许是多年的压抑生活，已经让他无法再感动，慢慢转过头，像是瞬间老了很多很多，一脸沧桑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早些找我？你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我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我说：“如果不是蒋正坤和纪梦辰发现了我的身份，我现在仍旧不愿意对你们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蒋正坤？纪梦辰？果然是他们……”唐家宁说着，脸上便隐隐透出了怒气。
“你说的神秘人是他俩？”唐嫣月转头盯着我问。
我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爸，现在怎么办？”唐嫣月问：“他们是不是想要利用南风来对付你？”
“他们想利用南风来对付我的话，必须要有你的帮助才行。只要你站在我这边，他们的那些伎俩根本就不会对我形成威胁……”
“那就好。”
“不好……”唐家宁说：“当初唐太爷根本没有想到刘伟会跟纪梦辰结婚。如果不是纪梦辰在刘伟那边吹耳边风，如果不是纪梦辰联合蒋正坤搞鬼，咱们集团不会像现在这样人心涣散。尤其是在我将财政大权交给你之后，集团的人心更是动荡不安。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向你要权，我只是希望你尽快进入角色。你虽然年轻，但是，也到了站出来主持工作了。”
“我…我可以吗？”唐嫣月罕见地露出了怯弱的目光。
“南风已经被他们发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如果你再不站出来的话，他们会在搞垮我之后，紧接着搞垮你。”
“他们说你在暗中撮合我跟南风。”
“我今天才知道南风是我的儿子。”唐家宁一脸真诚地说。
“他们还说，你让南风接近我，是为了未来让南风当接班人。”唐嫣月说。
“南风…有可能是未来万顺的接班人……但绝对不会是唐龙集团的接班人。除非，你真的喜欢他，愿意跟他结婚。”唐家宁说。
唐嫣月听后，转头看了我一眼，猝不及防地说了句：“我觉得不是不可以……”
我听后，当即直起了身子，“别开玩笑好吗？咱们两个只是…只是逢场作戏。”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唐嫣月直接站到了我面前，很是认真地低眸看着我说：“只要你好好对我，只要你专一，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呢？”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所以，你该知道，我是先天双性畸形。”
“我知道啊……这是病啊……不过，你的病已经治好了啊……不是吗？”
那刻，我想说没有治好，也想说我已经定下了手术的日期。
可我都没有说……
因为，我内心最想的事情，还是逃离。
他们这些人只知道我是南风，不知道我其实是阿刁。
虽然这个圈子里确实有钱，但是，我不是因为钱而活着的。
我想要的是舒适，是自由。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唐嫣月问。
“我不喜欢你……”我说：“我也不想搅入这些纷争之中。我没有对财富的渴望，也没有挣钱的欲望，我不适合在商界打拼。”
“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唐嫣月皱眉看着我说：“我希望你能站到我这边……哪怕别人说你是双性人、说你是人妖，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我说过，在我眼中，你跟别人不一样，跟那些追求过我的男人都不一样……我喜欢你。我很真诚、很认真地对你说，也是当着我爸，不，我是当着咱爸的面说，我喜欢你。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嫣月……”唐家宁站起来说：“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强求。”
“南风……”唐嫣月不理会唐家宁的话，很是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抬头看着她美丽的脸蛋，看着她近乎完美的小女人身姿，这样一个貌美又多金的女人，是多少男人的梦中理想。
可是，那刻我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了蒋凡震的模样。
心随之忽然一紧，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双目一瞪：“谁？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