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疗养是心伤

最难疗养是心伤

泊烟茫然的看向四周,一片的空旷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找不到了回去的路。

“逸,你的房间怎么这么乱啊。你在整理东西吗?”温和稚嫩的声音传来。

泊烟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间豪华却简洁的房间。浅浅的蓝和洁净的白是房间仅有的色彩。房中颇为凌乱,进门的地方站着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指着房间满脸的震惊。

泊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才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那间房间分明是子逸的,而面对着自己的人,既然是五年前的自己。

“逸,你要出门吗?”鸿影也问。

迟疑了很久他点头应了声:“嗯。”

“真的吗?”泊烟开心的跑了进去,“这次又是去那里啊,我可是要礼物的哦。”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可是,出门你需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吗?你以前从来都不带的啊!”

“我——”子逸才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泊烟少爷也来给我家少爷送行了啊!”一个妇人看见泊烟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

“送行——?”

“是啊,夫人要接少爷过去住了。这一走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你们从小就感情好,好好叙叙吧。”

身侧的手指渐渐的收紧,缓缓的问道:“你要去你妈妈那边?”声音微微颤抖。

“烟烟,我——”

“回答我——”他对着他大吼,鸿影被吓了一跳。自从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生过气,甚至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更不要说吼人了。

子逸也是一愣,半响才说:“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过。”

“我——”

“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骗我!”

“烟烟——”

甩开子逸的手臂,夺门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他明明知道的,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为什么他还要骗他。这个世界上他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可是他也对他说谎。

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了,那自己还有谁可以相信。

牧纱焦急的安抚着病床上的人,泊烟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现在不止发烧还梦呓,他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刺进了皮肤,殷红的鲜血在苍白的肌肤上异常的刺眼。

本来是要叫医生的,可是她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叫了医生也是白叫。但是,他的手——

“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来。

“你做什么?让开。”

牧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开,幸好被后面进来的鸿影接住,不然真的会痛好久。

看着那个推她的人单膝跪在泊烟的床边,她轻声问:“小影,他是?”鸿影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人,一个魔般妖艳的少年。修长的剑眉飞扬入髻,狭长的丹凤眼妩媚多情,冰蓝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完美□□的鼻子,随时带笑的唇。不同与泊烟的干净,他是勾人的妖艳。

子逸一进病房的门就看见有个人站在泊烟的床边,而烟烟的手上有血静静的滑落。想也没想一下过去便推开她。他不能容许有人伤害烟烟,不论那人是谁。

“烟烟……”他单膝跪在床前轻声的呼唤他。“烟烟,我是子逸。我是逸啊!”他的声音有着淡淡的诱惑,浅浅的邪媚,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心。

子逸?牧纱呆呆的看着,这是他们认识的人吗?为什么没听有人提起过。

泊烟的眉心越皱越紧,握着的拳也越来越用力,血像断了线的珍珠般飞快的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子逸的手握住泊烟的手腕,温柔却坚定的掰开他的手指,慢慢的。一根又一根。

好不容易松开的手指猛的又被收紧,泊烟忽然惊吼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牧纱痛的皱眉,鸿影抓着她的手突然用力,好痛啊。回头看去,鸿影好像怔住了,明丽的面容上竟有一丝痛楚,而那个人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子逸听到泊烟的话,愣在当场,心也狠狠的痛了一下。他知道那件事伤到了他,却不曾想到会伤的如此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抱着泊烟的手落下了泪。

“烟烟,对不起。”

“梧桐树下的小子?”虚空中突然传来惊讶的呼声。

泊烟茫然的回头,没有方向的空中飘着一个影子,轻盈却很清晰。“阿怅?你怎么会在这啊?”

虚空中的影子猛地抖了一下,阿怅气的差点没掉下来,“你问我?是应该我问你吧,你知不知道这是那啊,你怎么会来这儿?”

“不知道,醒来就在这儿了。阿怅怎么在这呢?”泊烟一脸的无辜。

“你——,你先不要问这么多,你快点给我回去。”

“可是,”泊烟垂下了头,慢慢道:“我找不到离开的路。这里全部都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咳!”阿怅无奈的伸出手说:“来吧。我带你离开。”

“真的吗?谢谢阿怅——”泊烟开心的笑道,水晶般的璀璨。

阿怅一愣随即别过了脸,硬声道:“走吧。”那样的笑太干净是他们这样的生物受不起的。

“恩。”

“泊烟,你给我醒醒——”鸿影快要崩溃的摇着床上的人儿。他再不醒过来,子逸的手就要废掉了。泊烟太过分了,好多的血啊,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小影,你不要这样摇泊烟,他会受伤的。”牧纱拉住激动的鸿影

“可是,子逸的手……”

牧纱也看向了子逸,他的手腕被泊烟握在手中,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血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流了出来,越来越多。刚刚好不容易放开的手指突然间收回的时候,这个人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手腕放进了他的手中。没有一分的考虑,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练了好几百遍,他的手腕就是为让他不再受伤而准备的。

“我没事的。不痛的。”子逸头也不抬的轻道,声音中有微微的暖意,他就那样认真而固执的凝视着泊烟。好像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在空气里似的。

突然,子逸惊喜的轻呼出声。“醒了啊!”

鸿影和泊烟也挨过来盯着他,白皙的眼帘上密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终于在昏睡了一天以后醒了过来,虽然眼神很是茫然却也是醒了。

“你是……逸——?”泊烟的眼神在看清身边的人时一下子变的明亮起来。有一些些的惊喜,但更多的是不相信。

“我——还是在做梦吗?”他喃喃自语。

子逸笑了起来,这是来这边第一次笑,三分的邪媚,两分的诱惑,五分的愉悦。初次见面的牧纱傻了眼,变脸还真是快啊,完全不同与对她的冷酷。原来这样冷酷如魔的人也可以笑的妖精般的柔和。

“当然不是梦,我回来了。”他俯身轻拥着泊烟,眼中有泪划过。他说:

“我回来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他说:

“烟烟,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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