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所谓真相,不过谎言(四)

“请取消吧。”我不经意地摆手,对师父说道,内心中满不在乎,取消礼仪对于我来讲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反正对于那些繁琐的礼仪,我早厌烦了。

刚开始还主动提议取消我礼仪的师父,这时候忽然间顿住了,他说:“取消的话过程会有些麻烦,而且,结局或许徒儿还不能接受。”

“师父,究竟是有多麻烦,依徒儿来看,师父怕是害怕这些麻烦吧。”我表面上虽说是心平气和地在和师父说话,内心中,其实一直在不停地思考一个问题。

师父他或许不是觉得麻烦,而是他根本不想这样做,至于他口口声声对我所言的麻烦,无非就是在掩盖自己的不想做。

“并不是!”师父怕我继续再往下怀疑下去,他开口很干脆地否定我的言论。

我迟疑片刻,不紧不慢地等待着师父接下来的一番说辞,我继续等待了一小会儿,师父依然是沉默不语的,于是我不得不再次带着疑惑问师父:“不是的话,又是什么?师父,你究竟在担忧什么?”

经过我一次又一次的追问,师父再也安耐不住了,他向我这样回答:“若是不学习那一个多月的礼仪,圣上可能会提前婚期。”

我冷笑,继而对师父讲道:“提前婚期的话,岂不是更好,师父,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事实?”

师父板着一张面灰如碳的脸,他否定我的意见:“根本不好!更不是为师所要看到的事实!听零,在进皇宫之前,你要仔细想清楚,你并不是圣上所要册封的第一位妃子,后宫之中,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位皇妃。圣上刚刚平定战乱,朝堂上面,他需要广招人才,为了拉拢朝中的一些重臣为他做事,他必定会进行一场浩荡的选秀。”

我坚定地回答他:“那又如何!自古以来,帝王三宫六院如同家常便饭,看淡一些就好,何必在乎这些。”

“徒儿即便不在乎,但是为师很在乎!”师父拽住我的衣袖,他立即出手制止下我准备离开的举动,再次平静地对我讲道,“听零,你给为师仔细听好了,没有为师的命令,谁来接你入宫都不行,为师不允许徒儿你私自入宫。”

“呵!师父,那如果徒儿执意如此呢?”我抬头,心绪间,平静如水。

师父此时的心情格外的糟糕,他紧紧攥住我的衣袖,皱眉头,对我说道:“忆听零,你非得跟为师唱反调,拼个你死我活才心甘情愿吗?”

我反过来抓住师父攥在我衣袖上面的手,然后对他说道:“师父不必阻拦了,入宫的事情,徒儿必须要去,比起待在丞相府做一位无用的郡主,徒弟更希望入宫。”

松开师父之时,我再次对他讲道:“师父你帮徒儿收拾一下东西,顺便准备一辆马车,徒弟现在就要去进宫面圣。”

师父的情绪在这时候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他冲我喊道:“忆听零,你疯了!”

我安然自若的凝望着师父,缓缓开口对他说道:“师父,徒儿并没有疯。真正不清醒的只有你一位罢了,你又是阻止徒儿入宫,又是请侍女来教习徒儿宫规礼仪的,其目的,不就是还想让徒儿入宫吗?可如今,你不停地在纠结,不停地在犹豫,不停地在阻止徒儿,此时,你的内心中,才是最矛盾的。”

“呵!”师父在冷笑之中推开了我,他拖头自我感叹道,“是啊!为师多年以前在血殷之海,便已经选择放开了徒儿,当初,好不容易才放开的东西,为何为师今日却想着再次将它牢牢抓住呢?呵!”

师父带着一身的落寞感,从房间里大步走出去,他愤恨地推开木掩门,向门外守着的侍女、侍卫们命令道:“来人!替郡主更衣。”

“喏。”院中的侍女们似乎是一早准备好的,师父命令一出,她们即刻动身来到了我的房间内。

那些侍女们一走进屋子内,当即关上了我房间的木掩门,为我梳妆的期间,师父他一直都在外面默默的等待着,一直等待到侍女们为我梳妆打扮好为止。

当那些侍女们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师父立即走了进去,看着换了一身女装的我,师父开口对我说道:“徒儿,此去皇宫,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徒儿可一定要想好再做出决定。”

“师父,徒儿考虑的很清楚,你不必多言,即便是徒儿今日不去的话,早晚有一日,也得回皇宫那里,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反正新帝早晚都得见徒儿。”

师父不再开口对我多说一些什么,他看向了木掩门之外的那处,启唇间,他对我说道:“为师已经在丞相府外备好了马车,现在就可以陪同徒儿一同进宫。”

“好。”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

紧接着又是一阵匆忙的赶路时间,到达皇宫的时候,也不知又是何时。

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周围的天已经步入混黑,夜幕降临,车夫挑起了一盏灯笼,挂在马车上,等待我们的归来。

初入皇宫之时,前面的侍女走着最前方为我们掌灯,我和师父默默地走在掌灯的侍女身后,紧随着掌灯侍女的脚步,穿梭在宫阙间。

许久未曾步入过这诺大的皇宫,如今再次走进这里,忽觉这四周格外的冷清,一阵风吹来,都能使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碜。

按理说这里到了晚上,应该是没有风的,可忽然间猝不及防吹来的一阵风,使我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不自在。

微风过后难以平静,今晚,注定是一个难以宁静的夜晚。

宫里的路途在我看来,比我进宫之时所走的路途遥远,本来很近很近的一段距离,然而当我一步步往它靠拢之时,却越发觉得,脚下所迈开的步伐每一步都是那么短暂,抬头遥望未曾走过的路途,前面的终点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正当我一步步减缓脚下的速度,师父忽得停了下来,他沉静的凝望着我,在我茫然和错愕之中,师父对我说:“徒儿忽然间减缓了速度,所以这是要改变主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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