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先生从来都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莫迩从来都知道。
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
有马先生的款待，让莫迩微微嘶了一口气，尝一口，原汁原味的苦涩。
莫迩生无可恋的道：“不放糖的咖啡你是魔鬼吗，有马先生？我想你对我有误解。”
有马先生的表情变得稍微有些意外：“我并不了解你们。”
晨光美好，入秋的阳光带着一种秋天独有的温柔。
一杯血液腚剂之后，莫迩躁动的感觉平息了下来，不过迫使他这么委屈自己的，还是面面前这位，麻烦人物。
温柔是脆弱的假象，抛开暧昧的试探，撕开真实的面目实，才是本性暴露的时候。
一叠资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莫迩打了一个哈欠就看到了资料上的东西。
是一个案件，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莫迩没伸手去拿，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有马先生。
对方坐了下来。
黑色为主调，有马先生的家显得格外的适合谈论话题。
莫迩单手支撑下巴：“有马先生，上一次给我放水是试探我的身份，这一次救我，应该也会有一个理由的。”
莫迩说这句话的时候，有马先生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上那种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感。
他就像是一个阴谋家，从一开始就洞穿一切。
有马先生的表情从未变过：“救人是需要报酬的。我想知道你能给我一个什么程度的消息。”
他推了推桌面上的资料。
那是他想要确认的消息。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从来不需要说太多。
“生命可贵，只是消息的话，还是有的。”莫迩表情认真了一下，拿起那一份资料，随意的翻了翻。
这份资料是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归为喰种范围的案件——
二十五年前东京地区十一区的一个普通家庭被抽干了血液。
法医检查，死者所有血液流失程度达到百分之八十，死者脖子动脉血管处还有两个小伤口，很深，就显示被什么野兽给咬了一般。
虽然血流失量很高，但是现场却没有看到大量的血迹。
所有人都猜测会不会是被凶手喝掉了，为此当时CCG还有定论，喰种会不会变异之类的。
但这种案件只出现过一次，因为前所未闻，最后CCG对外只能用喰种案件的方式来处理。
资料上还配有一副插图，上边对伤口来了一个大写镜头。
“二十五年前出现的吗……”莫迩眨眨眼，露出意外的笑容来，“有马先生，这个伤口看起来的确很像是那么一回事，不过我也没办法判断，对了，顺便说一句的是，虽然都是十一区的，但是这事情可不是我做的。”
“这就是你的答案？”有马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意答案的模样。
“别这么不满意啊。”莫迩笑了，“有马先生更在意的，应该是我上次说过的，除了喰种针对的部门，也许以后还会多一个针对其他物种的组织什么的。”
聪明人交谈，就这么简单。
有马先生不喝咖啡，他选择而来最纯天然的开水，这会正淡定的拿着手中的玻璃杯，沉吟。
莫迩不跟他溜弯了，这是他第一次跟人正式的说起这些。
“不是喰种，也不是人类。”他轻笑了一声，“有人喜欢用血族来称呼自己，毕竟是以血为生的生物。不过还有一个更加通俗易懂的名字，吸血鬼。”
“对比起喰种，吸血鬼还是比较好养活的。”莫迩笑不露齿的表达，“食谱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吸血鬼倒是可以更加随意的入侵人类的生活。”
“……”有马先生看着这个本该严肃的话题，有种逐渐走向其他方向的错觉。
不过，莫迩微微垂眸思考的模样倒是挺认真的。
莫迩晃悠着杯子中的咖啡，看它一圈一圈的转悠着。
“不过新的种族的存在，就像是一块区域里突然比新物种入侵一般，总会打破这种脆弱不堪的平衡。”
顿了顿，莫迩又叹息说：“我猜有马先生那天过后每次接触我的时候，大概都很想试试昆克对我有没有伤害，不过你还是意外的温柔，就等着哪天我自己给你说出来了。”
他这生无可恋的表情格外都到位，看起来有点夸张的成分，眯着的眼睛还透露出一种格外嘚瑟的意思。
有马先生的表情却格外的平静：“可惜人类的身体素质有限，我是追不上你们，毕竟，你很敏捷。”
这话其实在表示——上次放水的那个程度，其实他是挺想砍莫迩一刀试试的，但是莫迩跟个猴子一样灵活，总是能避开受伤的任何可能性。
“得亏我躲得快。”莫迩假惺惺一笑，眼睛都笑没了。
这层膜，包裹的是假象，终于被捅开了。
有马先生的表情每次都很平静，他没有否认。
在旅馆那一次的任务中，有马的报告提到过莫迩——面对喰种手无寸铁仍无所畏惧。
而进一步搜查时，还可以发现莫迩初到二十区的时候也同样遇到过喰种，而后被亚门一等给救下，那个时候，少年也是毫发无伤。
一次是巧合，那么接二连三的话，就不是了。
所以说，人心难测啊。
你以为长得帅就是正义了吗？
不存在的。
有马先生的每一次接触都有目的啊，而十分凑巧的是，莫迩这只小白鼠，还当的十分的乐意。
莫迩又喝了一口咖啡：“总的来说，还真是谢谢照顾了，有马先生。”
“各取所需。”有马道。
有马先生看着他眼眸中的酒红色眸子，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在图书馆里遇上莫迩时，看到的沉寂。
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
“我和莫薇都是被人收养的，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莫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难得的沉静下来：“另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上次带你去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子的身份了？”
“酒井心樱，是这个名字吗？”有马先生一开口，就让莫迩忍不住的无奈两句。
“啧，还真是什么都调查了啊。”他怨念了一番，“哎呀我感觉之前的戏都白演了。”
有马贵将知道紫萝的身份了啊……
微微皱眉，莫迩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她的身份你看起来倒是没有说出去。”
微微一笑，总算找到一点感到欣慰的事情的莫迩看着有马先生，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我们做个交易吧，有马贵将。”
莫迩是一个很少认真的人。
至少，有马贵将没有看过他认真的模样。
他上一秒可以笑盈盈的看着你，下一秒，就可以换上一种嘴角还残留着笑意，但是眼神却变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交易？值得两条生命的交易吗？”有马先生反问。
CCG喰种法律上，有一条，知情不报者也是可以处刑的。
一个身边有喰种的搜查官的下场……
莫迩也笑道：“和我交易在总不会亏的。直白来说，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结果。你总不想，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这份平衡就被破坏掉吧？”
笑容人畜无害，可惜眼神中的算计，以及话语中的信息量，却让人感到……心惊。
有马微微一愣：“你知道很多。”
莫迩微笑：“那是，如果没点把握的话，我怎么敢在你身边蹦跶？”
有马贵将是独眼之王这一点，他知道。
有马贵将和独眼之枭之间的赌约，他也知道。
他们共同的目的，他也知道。
“吸血鬼可是一种很危险的种族。”莫迩的微笑中带着贵族独有的傲慢色彩，“所以，我可以轻易的知道你的秘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