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鬼蜮一般寂静的夜晚,上都在阳光的照射下,从冰封中苏醒。
一天之计在于晨,为生活而忙碌的人们,早早从家门走出,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
今天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日常的一天,但对于度过一个假期的学生来说,是新学期刚开始的日子,同时对于想要成为弑影者的新生来说极其重要的日子。
因为今天有一场决定起跑线位置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某个人却依旧在家里呼呼大睡。
邓东太累了。
从影界出来以后,胜利的喜悦占满了所有人的心头,三支小队的影警不可遏制地欢呼了起来,作为最大功臣的邓东更是被众警托举起来抛天庆贺。
从未体验过如此待遇的邓东很是享受,当时就沉浸了,于众人的称赞中,迷失了自我。
随后被赞美拍麻了的邓东,就被八个极为热情的大汉托举着送入了警车。
迷迷糊糊间,他又被众影警抬进了影务局二组的训练场,然后又稀里糊涂地签下了一份以每小时一百元,买断了他未来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让他对行动部二组第一、二、四三支小队所有影警进行非影力战斗指导的契约。
签了就签了,反正有钱拿,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邓东整个人都麻了。
执行契约期间,甲方霸霸们让他体会了什么叫真正的契约精神。
买断了多少时间,就是多少,一分一秒都丝毫不准你打折。
水可以喝,尿可以撒,饭可以吃,屎可以拉,但所消耗的时间,人家派着专人掐着秒表给你精确到毫秒的算时间,再划拉划拉给你确认一遍,然后说必须给补足。
简直比资本家还惨无人道。
一百二十个小时,五天的时间。
在拉屎吃饭都给你算分秒,过几天又是上都开学的情况下,邓东哪里还敢睡觉,只能争分夺秒的履行契约,争取早点解脱。
于是就这样,邓东经历了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五天五夜,外加争分夺秒压缩至七分三十四又五十三秒的补时,终于完成了三个小队连带后勤一共三十条大汉的指导。
等完成契约,邓东是以形同枯槁行将朽木的姿态,在三十只同样累成狗的影警欢送下,迈着颤颤巍巍如同百岁老头的步伐,离开的影务局。
回到家后,邓东倒地便睡,一睡就是不带醒的两天两夜,也直接睡过了上都大学给予新生报到三天的前两天。
而如果今天他再没醒,恐怕将会错过上都大学给予弑影者新生报到三天的最后一天。
不,应该说是最后一上午,因为下午要进行分班战,所以如果邓东没能在报到真正截止的上午到达指定地点登记,那他就会被视为放弃入学,而与上都大学失之交臂。
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爬升,时间来到了上午十一点整,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可邓东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看他这睡死了的趋势,怕是真要迟到了。
而于此同时,上都大学影者学员新生报到处那里,负责新生报到登记的几个大二的学生,时不时会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针。
“就剩下那个家伙没登记了,你们说他会不会不来了?”
“怎么可能不来,我们可是全国名校,没人会选择放弃,那家伙一定是在故意拖时间,等到最后一刻才来报到。”
“恩,他这是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拖到了最后一天没什么人来报到的时候过来,这样也不用被人嘲讽了。”
“呵呵,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他以为过了今天就不会被人白眼了吗。”
“自欺欺人,你有什么办法。”
学生在说起那个家伙时,脸上带着的都是鄙夷,语气不假掩饰地表露出极为不喜欢的味道。
而他们口中的那家伙不用想就是邓东这个被公认为史上“水分”最大的第一无疑了。
“真希望他不要来了,不然我们学校接下来一定成为其它学校的笑柄。”
“什么叫接下来,早就是了好不。”
“这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也不想想自己是块什么料,几斤几两得就敢指定我们学校,真不知所谓。”
“就是,要不是不知道他家的地址,我都想找过去直接弄残他,这样就不用来了。”
“别说狠话了,就算给了地址,你敢动手,被抓到了,学校第一个不放过你。”
“只要不被抓到不就行了。”
“轻巧,你当影务局侦查科的影警都是吃素的。”
“哼。”
“要我说直接把钟拨了,当他迟到算了。”
“这个主意好。”
有个学生突然灵机一动,几个搭活的学生眼睛一亮,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纷纷站起来走向墙边要动手。
本在一旁当督导的老师看学生真动手的架势,瞬间整个人都震惊了。
特么现在的学生脑子里装得都是巴拉吗。
少歇老师回过神来,看着都快搭上人梯的学生们,赶紧出言喝止了他们掩耳盗铃的傻缺行为。
“胡闹,你们拿自己当傻子我不管,拿学校名声来办傻事,是想被退学吗。”
“真当世界上就眼前一个钟表吗。”
“人家既然掐着点儿来,会不带自己的手表吗。”
老师喝止完,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然后脸带羞躁的几个脑残的学生,又摇头忍不住说道:
“以前是读书脑子聪明了,身子废了,现在是身子壮了,脑子残了。”
几个学生听了很是讪讪,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同时心中对某人的记恨又多了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都很沉默,再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就这么熬到了只剩下十分钟就到点收摊的时候,突然间那个老师像是无意又似有意的看了看自己手表一眼,又朝墙上的钟表看去,然后用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道:“咦,时间是不是走慢了。”
说完这句,老师便起身伸了下懒腰,然后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几个学生面面相觑。
“老师他几个意思?”
“似乎是我们之前那个意思。”
“辣个意思,你说清楚。”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只是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意思,也不知道对不对。”
“对不对先不说,你想把自己觉得的那个意思说一下。”
“就是……”
那个对老师的话有所猜测的学生伸出手指,朝着墙上的钟虚拨了一下。
“你滴明白。”
“哦~,索德斯呢。”
“可是会不会你理解错了,刚刚老师还阻止我们来着。”
“你傻啊,拨一个小时和拨几分钟能一样。”
“对哦,钟表走快了几分钟很正常。”
“可如果那家伙带着手表来呢?”
“同学,要会举一反三啊,比如不是我们的表快了,而是他的表走慢了。”
“可要是他出去拉人对表呢?”
“呵呵,等他找来人,估计时间也早过了,就算证明我们的表快乐又怎么样,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只能表示遗憾。”
“高,实在是高。”
“桀桀桀。”
就这样被老师带坏了心眼的一干学***笑一阵之后,又跑到墙那边搭起了人梯,开始将钟表上的指针拨到了十二点的位置。
“搞定。”
“哈哈,这无疑是今天最高兴的时候了。”
“我也是。”
几个学生忍不住对掌庆祝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声清咳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听到声音,几个学生身子都僵住了,木木地转头看向了说话的人。
然后他们看到全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的某个人,正一脸尽是揶揄的表情,拿着手机做着拍摄状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