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妖除魔？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山泊下有妖魔开始骚扰周围的村落。之前有着水鬼封山，所以无法传递消息，此时已经能够互通有无，在李家道口开店的朱贵就传来了消息。”
江自流看宋万说得这般慎重，忍不住道：“既然是妖魔入侵，朝廷也不是没有官兵。宋万大哥你们不过是一群山匪，怎么看起来这样的担心？”
“你认为，我们做贼匪是什么原因？”
“造反。”江自流直接了当：“受不了约束，受不了不公，要替天行道。”
“那你知道不公从何而来？”
江自流想说什么，忽然摇头。
他不知道。
“第一，是税收。十税十一的田租你可听过？”
“十税十一？要怎么将税收上来？”
“灵气催收你听说过吗？如果邀请一些道长来做法术，那么一块只能一年一收的田，能直接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三熟。虽然请他们做法事要很多钱，可是总归还是能吃饱肚子的，但也仅仅只能够吃饱肚子。你知道是为何吗？”
“为何？”
“大庄大户。他们垄断了商业，他们收粮食会用很便宜的价格来收然后高价卖出。如果不想卖给他们，那么我们的粮食就只能发霉。”
“这……朝廷都不管吗？”
“政不下乡。”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是将“土皇帝”的威风，描绘得淋漓尽致。
江自流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就必须建立山寨，成为盗匪，为的就是‘黑市商路’！”
黑市，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市场。
山贼作为不受朝廷户籍过所影响的“亡命之徒”，自然不需要理会官面上，那些庄户人家垄断的商路。通过黑市互通有无，甚至连缴税都不需要。
所谓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其实就是山贼与农户的切口。农户将东西拿到这个地方然后“被抢”，然后到了晚上，在山上做匪盗的儿子就会悄悄回来，给家人自己所得的“分红”。这就是他们做的买卖。
但凡“民风淳朴”之地，必然会有着山上强人。
“若单纯如此便好，最害怕的是妖魔入侵，需要‘军队’的时候。你知道什么叫做‘就粮于地’吗？妖魔入侵，幸运的话还能够留下一条命。可是军队介入，那么你连一粒米都不要指望留住。”
“这是禁军？”
“禁军？禁军可不会为了一群苦哈哈而动，动的都是厢军。”
啊，的确啊。
这个时代的厢军的确是比山贼还要山贼。
“那乡兵呢？”
乡兵是指那些精壮汉子，他们没有加入禁军，也没有犯罪充军。这些作为宋朝最常见的农户，会在农闲的时候操练，并且在每一次觉醒校场检阅的时候还可以领取一份钱粮。
王伦之前就也为了这一份钱粮而参军过。
“乡兵？那不就都是大户人家的护院私兵，律法不允许他们养兵自重，但若是严格是‘乡兵’呢？厢军还能够救你一命，可是乡兵，你根本不可能见得着。”
宋万说着，便嘲讽般笑了笑。
不知道他嘲笑的是那些“乡兵”，还是天真的江自流。
既然宋万都将事情摆在台面上了，江自流此时还听不明白所谓的“山贼”，就是他们这些想要保护家园的好汉们用来守卫一方的手段，那就太糊涂了。
果然，现实之中很多事情，可不止能够从历史书上面看出来。
说到底，书写历史的人也根本不会有着农户这种“底层之人”。
“好了，要去便去了。我们可以等你，但是‘他们’可等不了。”
“我去。”
江自流点头。
果然相比于单纯的练级，还是这种做任务升级的感觉更加爽快。
江自流此时的念头通达，正感觉到一阵热血激荡，然后便听到“叮”地一声。
-【系统】：叮！你满足升级条件，可花费经验值升级。
-【系统】：自动升级成功，你目前的境界为炼气初期二重。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问题吗？”宋万看着远方，山下已经是备好了船只。
“对。”
“若是有问题，我们一路走一路说吧。”
“好。”
宋万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去，那个传令的小喽罗自然是跟不上的。江自流将灵气流转于冲脉之中，勉强也是能够跟得上的。
“宋万大哥，刚才我突破。”
“那恭喜了。”
“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突破吗？”
“你问我这个我也不懂啊，首先我不会修炼，二来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黄巾力士的修炼法。”
他沉吟片刻，感觉也不能够瞒得住。
毕竟这梁山之中，可是会降临十万玩家的。人多嘴杂，那么秘密根本不算是秘密。最重要的是，他开始相信宋万这条好汉的人品。
其实对于《水浒传》所谓的英雄好汉，他们这些人是不置与否的。
为什么是好汉？因为他们遇到不公之事会去抗争，遇到不平事也有着足够的力量应付。他们好汉就好在“对抗强权”上面。可是梁山这里真的是一些什么好人，是一些英雄吗？
但是，随意杀人，做过黑店，不事生产，劫人上山……
这些是好汉所为吗？
所以很多人都对所谓的“一百零八条好汉”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至少在江自流看来，他们做的事无愧于好汉。
因为好汉不是圣人。
“我们只要杀怪就能获得经验值，拥有经验值本应该可以升级，可实际上经验值很可能只是用来作为复活的材料。只是刚才我心有所感，我的身体成功吸收了经验，升级了。”
江自流问道：“你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宋万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当那些修仙道长和尚修行到了瓶颈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游历红尘——且不说他们，便是神仙有了瓶颈，不都说要转世历劫吗？我想其中的原因也大体一致吧。”
“游历红尘……”江自流忽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