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切都有意义吗

秦楚是紧急去往美国的,本来一单十拿九稳的合同突然被人截胡,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没有时间去关注别的事情,用于国内联系的手机更是扔到一边不碰。但没想到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他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以后了,新闻没有像刚出来时那样沸沸扬扬了,第一时间联系江雪,但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凑巧,江雪的手机没有信号,没能联系上。只好给赵振东打电话,得知江雪也在美国拍戏,状态不是很好,但是有同事陪着,估计也不会太糟糕。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初到美国的江雪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不只是语言上的障碍,还有对明天的未知,美国不是天堂,当然也不是地狱。安顿休息了三天,江雪便根据公司安排进到剧组,美国的剧组像是普通上班族一样,正点上班下班。江雪只在剧组待了三天就拍摄完成了所有戏份,只是一般群演,连主要演员都算不上,江雪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应当的角色。

完成了工作,人生地不熟的江雪只有在家待着,当然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出门。房子应该是赵振东的,赵振东的意思是希望江雪这个时间好好休息,等有机会再说。秦楚还是一样联系不上。后来江雪就干脆不联系了。回想过去的半年仿佛做梦一样,梦境版往返各个片场,梦境版接受观众的掌声与鲜花,还有梦境版的秦楚。如今,到梦醒的时候了……

发现江雪的不对劲是在一天夜里,杨婧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江雪在哭,敲了敲门,没有等江雪答复就进了门,紧紧抱住缩在床角哭泣的江雪,很久才缓过来,江雪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婧婧,我可能得抑郁症了。”

原来江雪最近一直不太好,怕杨婧担心就没敢说,每天晚上很难入睡,一点点动静都会惊醒,拍戏的那几天也是强打精神。经常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江雪的名字然后突然惊醒,刚才是因为梦里看到一只龇着牙凶神恶煞扑来的狸花猫。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有这样的相似的梦了。杨婧知道江雪是怕猫的。白天看她总是没什么精神,也不太吃东西,本来以为只是心情不好,没想到这么严重。

“没关系,我们去看医生,明天就去。”

“好,但是婧婧,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公司那边,我不想他们知道。替我保密可以吗?”

“当然,我保证,你放心,但是你也要跟我保证,不要做傻事。干什么都让我陪着。”

两人一夜未睡,江雪是睡不着,杨婧是担心,偶尔聊两句,偶尔安安静静听深夜里穿梭的车的声音。

两人都是举目无亲的,又不能跟求助赵振东和孙颖,联系心理医生的难度可想而知。杨婧也试着让江雪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总好过闷在家里。

从家里出来,到公园只需要走十几分钟,这几天杨婧每天都会拉着江雪出来,有时候围着公园走一圈,有时候木质椅子上坐一会儿,江雪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话,只静静的。

“hello?”不知什么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的,亚洲面口,个子高高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皮肤有点黑黑的。江雪一直都在盯着远处的一棵树,并没有转头看他。

“hello”杨婧回答他。

“My namee you thes countryyou e from?”

“We are from China.”杨婧用蹩脚的英文回答他。

“真巧,我是华裔。中文听得懂,但是说的不是太好,简单的可以。” Gary的中文也好不到哪里去。

…………

原来他的父辈来到美国,点滴中文也是跟家人学的,但因为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并没有经常用到,所以很是生疏。这几天经常看到杨婧和江雪坐在这里,这个地方很少有亚洲面孔,出于好奇,才上前打了招呼。在杨婧和Gary交谈过程中,江雪只在Gary说真巧的时候转头看了他一眼,连一秒钟都不到就又转了回去。

“She doesn't look very well.她怎么了?”

“呃……她,她心情不太好。”

“不止吧,她看起来不只是心情不好,She looks like she needsseoctor.” Gary说的很直接,也很对。

江雪转头看他,眼神很空洞,但是没有说话。

可能是Gary看起来很亲切。在美国的一个多星期,杨婧必经还是个小女孩,处在陌生环境的恐惧还未消除,江雪又病了,不知道该怎么找医生,虽然每天带江雪出门走走,但她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她是真的需要别人的帮助。杨婧决定面对这个陌生人试一试,没准能帮帮她。

“她是比较严重的心情不好,我们怀疑她可能得抑郁症了。”说完,杨婧握住了江雪的手,仿佛在借助江雪的力量一样。江雪竟然紧紧握住了杨婧。

“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医生,她需要看医生了。”

“在美国看心理医生,我担心你们语言不通,效果不会太好。”听了Gary这句话杨婧深深叹了口气。

“嗯……但是我有一个朋友,她是在这边留学的,学的是心理学,但是还没有毕业,你们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问问她能不能帮上忙。她也是中国人。” Gary颠三倒四的话让杨靖高兴极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并希望Gary能尽快约时间。

“雪姐,你看美国也不是全部都是坏事。”

“杨靖,你说一切都有意义吗?值得我们折腾吗?”

告别Gary,江雪和杨婧回到家中。江雪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好像有人来过一样。环顾客厅的四周,江雪发现鞋柜上有一个信封。刚换好鞋子的她又折回去,打开信封,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又让人毛骨悚然:“消失吧”。

紧接着江雪的电话有收到信息的声音,杨婧去拿手机,在这个过程中手机不停的响,江雪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杨婧站在放手机的沙发旁边,看着手机不停的震动,不停的响,却像是定住了一样不敢去拿。终于还是江雪走了过来,拿起手机,强制关机。然后把那封信递给杨婧,待她看完,说了一句:“杨婧,我们得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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