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眸子，浓密的羽睫遮住了眸中闪烁的星火。
盛亦棠不明白这人怎么情绪一下就低落起来。
难道是
因为她没有立刻同意夏桑榆进入纪氏？
“纪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盛亦棠板起脸，十分严肃地纠正他的认知。
“为人父母，最重要当然是为孩子着想，就算是你再怎么喜欢夏小姐也不能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与别的女人来往过密，你让小舟怎么看？这得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里阴影呀？”
不过，前有盛南月，旁有穆寅生，后还有夏桑榆。
这人的情史要不要这么丰富啊？
纪辞风满头黑线。
喜欢？
所以在她眼中，他对夏桑榆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和反应，是喜欢？
那他是不是应该把主卧的床劈成两半，一半搬到花园去睡？
真·不可沟通！
两人对视着，沉默着，谁也看不懂对方的情绪。
半晌后，纪辞风认命地叹了口气。
“休息吧，她的事以后再说。”
毕竟纪氏的面试，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盛亦棠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她拢了拢腿上的毛毯，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
只是越想睡却越睡不着。
一个又一个问题雨后春笋般钻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在她眼前晃啊晃，把刚刚冒出头的睡意吞噬一空。
她挣开眼睛，偷偷觑着男人的神色，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一个问题。”
纪辞风有感应似的，率先开了口。
“你不是闭着眼睛吗？”
盛亦棠奇道，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轻哼。
“有人在你身边毛虫似的拱来拱去，你能睡得着？”
“偷换概念！”盛亦棠瞪他。
轻快的语气，像是羽毛在耳边呵着痒。
纪辞风弯了弯唇角。
“只有一个问题，想好再问。”
只能问一个啊
盛亦棠鼓着脸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了最好奇的那个。
“你知道，乔爷爷当年为什么离开纪氏吗？”
她在乔爷爷身边十年，送来没听他提起过“纪氏”。
席间又听他说，乔爷爷是十七年前突然离开了公司。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她的问题，纪辞风丝毫不意外，只是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沉默片刻，似在回忆。
“当年我还在上初中，有一阵子乔老经常来家里，可是每次来，都会和爷爷大吵一架。我记得很清楚，吵得最激烈的那次乔老甚至还砸了爷爷最爱的珐琅花瓶。”
盛亦棠追问，“那他们为什么吵架？”
“因为渔嘉。”
渔嘉？！
“你、你是说，从十七年前开始，渔嘉项目就已经启动了？！”
纪辞风摇头，“渔嘉是今年榕城重点市政项目之一，名称是市里边定的，爷爷怎么能未卜先知。”
盛亦棠重重向后靠去，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
“那”
眼前横来一根手指。
“一个问题，已经结束了。”
纪辞风掀开眼眸，认真看向她。
“不论渔嘉是什么，那都是两位老人的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