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间再度安静下来后，张紫桐走向了苏茜。
“咳！”
一声突然地咳嗽打断了她的脚步。
“你要看我不介意。”张紫桐扭头看向还留在病房中的实习医生。有一瞬间她很钦佩这个医生，且不论他的医学水平怎么样，起码他现在留了下来。
实习医生偏开脑袋，不敢和少女明媚的眼眸对视。他有些羞涩地说道:“我还是想试着阻止你。”
说完之后，他暗骂自己实在太不争气，竟然连和张紫桐对视都不敢对视，这还怎么说服她。
但全身闪耀着金色光明地她实在太过动人，真的很难让人对视。
“武力？！”张紫桐的语气似问非问，漂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实习医生苦笑一声，他连那把神出鬼没的剑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那一抹绝对黑色了，靠武力绝对是天方夜谭。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信地说道:“语言。”
“你想说服我。”张紫桐平静地说道，没有惊讶也没有嘲讽，普通的就像和朋友聊天。
实习医生说道:“我不能看着我的病人在我眼前再度受伤。”
“打赢我。”张紫桐思量片刻，吐出三个字。
只有三个字，很简单，但对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来说，却难如登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医生不甘心地问道，“你这完全不给人选择。”
“她给哥哥选择了吗？”张紫桐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苏茜说道，“当时整个学校都在逼哥哥做出选择时，你站出来说过什么吗？”
听到张紫桐的质问，医生感叹道:“果然是报仇。”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行动有什么大义。”
“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死了，就了了。”张紫桐说得很干脆，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
不过这也一直让心存侥地苏茜彻底死心，她知道现在自己只能放手一搏。
“之后呢？”实习医生问道，“你有想过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吗？成为一个杀人犯？”
“我不在乎。”张紫桐轻松地说道，“只要哥哥不认为我是杀人犯就可以了。”
“那你就不考虑考虑你哥哥是怎么想得？”
“我也不在乎。”张紫桐说道。
实习医生很快抓住了张紫桐言语上的漏洞，“你这话就有些前后矛盾了，你不是只要欧阳天认为你不是杀人犯就可以了，但是你怎么有不在乎欧阳天的看法了。”
“……”张紫桐并没有反驳实习医生的话，而是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实习医生不解地盯着张紫桐，“怎么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有希望！或许张紫桐这次行为只是一次开窗理论的实践。
“我突然想到，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张紫桐笑着说道，“人类是一群很愚蠢的生物，他们明明想出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的生存哲学，却将推己及人奉为圣经。”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实习医生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张紫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难道不是圣人学说吗？”
“所以，他和我说，人类很蠢。”张紫桐说道，“在不清楚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就莽撞做决定，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
“杀人是违法的。”实习医生皱着眉头说道，“伤人也有违学校的规定。”
“那你就先问问苏茜干了什么再来说服我吧。”张紫桐对于实习医生的那一点儿敬佩化作的耐心，终于被医生自己消磨代价。
她一挥手，之前的绝对黑色凭空出现，化作一块拳头，将医生锤出了病房。
她转过身子，冲着苏茜再一挥手。
黑色的拳头一个转弯，挂起一道飓风，吹起了少女的秀发，砸在了苏茜的小腹之上。
“散。”
黑色的拳头便消失了，但苏茜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两只手上术式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散去。
看到苏茜想要攻击自己，张紫桐没有恼怒、也没有不屑。她一直很平静，平静地都不像是在杀狗，毕竟杀狗时，如果狗防抗要准备咬伤自己，是个人也会恼火一下。
可是，看到苏茜要反抗，她平静的可怕。
少女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双手，接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覆盖在了她的手上，这样她的手就不会被那些血污弄脏了。
她勾勾手指，站着的苏茜就像恐怖电影中的女鬼一样，低垂着头飘到了她的手里。
然后，苏茜的身体，又飞了出去。
“砰！”
“哗啦！”
在苏茜的身体撞到玻璃的那一刻，半米多厚的玻璃窗应着撞击的声音碎裂开来，接着，苏茜整个人飞出窗外。
张紫桐皱起眉头，苏茜不可能这么快撞碎玻璃，甚至她整个撞烂都未必能把玻璃撞开。
有了救了她。
她正准备将苏茜拉扯回来，原本应该做抛物线运动的苏茜，在飞出不到一米的距离时，骤然下坠。
“轰！”
一声巨响，她的身体便砸在了医院的门口，强烈的冲击让也地面形成了一片龟裂。
张紫桐紧缩着眉头走到窗户边，低头望下去。
苏茜血肉模糊地躺在那碎石子堆里，全身上下地骨头应该都碎了，因为她看到一些带血的白色碎片散落在周围。
但是，她还活着。
她抬起头和悬在不远处天空的龙对视，然后说道:“你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她让你难做了。”龙慢慢地飞到少女面前，执起她的两者金色光明的手温柔地说道，“应该受到惩罚。”
“杀了她就好了。”张紫桐似乎很享受龙抚摸的感觉，因此并没有急于抽回她的手。
龙摇摇头，“不够。”他的声音很轻，他实在害怕自己会吓到眼前这小可爱，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小到他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够了。”张紫桐低下头，有些不敢去看龙那张蜥蜴脸。但她羞红的脸庞，和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红的耳垂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龙笑了，该死的，他要买无数的樱桃去吃。尽管内心已经沸腾，但他低头小心地穿过少女纤细的手指，然后相扣。“他有说过你太仁慈了吗？”
“谁？”张紫桐猛地抬起头，立刻又低了下去。她就像新婚红盖头下的新娘，明明期待夜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却又羞于面对一会儿要发生的一切。
龙说道:“欧阳天。”
“哥哥已经变了。”少女弱弱地说道，虽是反驳却像是与情人的撒娇。
龙沉默片刻，低下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劝道:“你应该知道，那是一种妥协。欧阳天要在人类社会生活，而你不需要，你不能替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