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之契约 (.)”！
“伪装？”江启双眸睁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的李俊欢居然是伪装过后的无头尸！
“不对……赵冥，或者说撒通明，他们是如何知道李俊欢的性格秉性的！就算伪装，也不可能模仿得这么像！”
“幻觉……肯定是幻觉……”疼痛使身体发生自主反应，强行地把他拉回这副身体。
窒息与脖颈上的疼痛，立即成倍地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我们的皇啊，你难受么？”撒通明咯咯咯发笑，“我们也很难受啊。”
拂——
似乎有阵怪风迎面吹来。
江启顿时发现耳朵听到任何的声音，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世界。
他能感觉得到，撒通明就在面前，但看不见，也摸不着。
“你并非不能杀死曦龙皇。”黑暗中，忽然传来了李俊欢的声音。
江启回头一看，只见李俊欢缓缓从黑暗中走来。
沉默了一下，江启说道：“这是你和撒通明故意设的局？”
李俊欢如实说道：“没错，只有这样，曦龙皇才不会听见这些话。”
“你太小看他了。”江启深呼吸一口气，平淡道：“在他回到南边之时，他就已经怀疑你和赵冥有关系。”
说罢，江启微微抬头，看向李俊欢。这也是他想了解的事实，李俊欢到底和赵冥有没有存在关系。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李俊欢也不避让，目光深邃地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知道这个也无妨了，重要的是得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是承认了……江启干笑了两声，“我的处境挺好，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做不了。”
“不。”李俊欢沉声，转而指向黑暗中，“这道契约的规则是公平。”
话音刚落，他指向的地方，黑暗正在消退，露出了一个转轮。
江启顺着方向看去，认出这是识海黑雾中的那道木转轮。
这样的近距离观看，他才发现，木转轮外轮廓上有着似乎用来标明转数的刻度。刻度分有两种颜色，红与深红。
此时的刻度明显偏向于深红的一边。
“规则公平？”江启苦笑，自言语语了一句：“哪里来的规则公平……”
“原本我无法告诉你这一些，但当契约之锁太偏颇于正常水平，你却仍未察觉到，基于公平的原则，所以我才能来告诉你这一切。”李俊欢不停顿的继续说道：
“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心性有问题么？怯懦、悲观、过于善良。这是这具身体骨子里的心性。”
江启睁大了眼睛，夸张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么？”
李俊欢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想说，契约规则之下，你们两个都有问题。”
“曦龙皇其实本是魔道，但在规则之下，重新开始的他被制定的规则是不能够入魔。而你，未被制定的规则之前的心性，应该是与这具身体相反。”
相反？
江启心中默念一声。
轰！
脑袋里忽然像是被利刀搅动了一下般，剧烈的疼痛炸开。
一段记忆如原本揉在一起的纸团般在剧痛的脑袋里缓缓舒展开来，那是一个男人手持枪械的画面，他躺在绿茵草地上，胸口有个血洞。
枪……我的手以前拿过枪……
难怪一直以来惯用的打斗技巧，被称作为诡剑术，原来都是来自深层的潜意识。所以，从前的那个自己，可能是个冷酷无情的傻手？
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江启面色苍白，愣愣地看着右手掌，喃了一句：“因为契约规则，我忘记了从前的事，被改变了心性……”
“没错。”李俊欢轻声道：“赵冥所说的也没错，你只要入魔，便可以在不违反契约规则的情况下，将曦龙皇杀死。这是可以对付曦龙皇的唯一办法。但，这一步，必须在你觉醒体内血脉之力，曦龙皇开始夺舍你身体时开始。”
“入魔。”江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笑道：“入了魔道，我离死也不远了吧，那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其实……能够压制魔性的东西有很多，活下去，总归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你也不相信自己说的吧。”江启淡然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但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李俊欢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其实在去洛龚城路上的那晚，我撒谎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李幕狼这个人。”
“前朝大臣幕狼？”江启回忆宗卷上的记载，但可惜有关于这位大臣的记载并不是很多，只知道崇龙在位时，有大臣叫幕狼，精通谋略。
“他是我的家父，在曦龙皇上位后，他便被曦龙皇革去职位，用酷刑杀害。”李俊欢用力地隐忍道：“所以，我并不希望曦龙皇活下去。”
江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明白了。”
并不是江启的反应过于平淡，而是他认为，如果一个背负着杀父之仇的人，想要报仇的话，绝不会用这么温柔的手段。
李俊欢显然可以把他给杀了，人一死，崇源也活不成。
当然，不滥杀无辜是好的。但他愿意更相信，李俊欢的另一个目的：同样是为了那未觉醒的血脉。
他会与赵冥一起，就是这一猜想的最好证明。
江启淡然道：“谢谢你三翻四次，费尽力气的告诉我这些。如果有机会，我会把欠下的人情还你的。”
微微一笑，转到了另一个话题：“现在，有一事想让你帮忙。随便教我一种天罡符术，为了完成契约任务。”
李俊欢眉头苦闷地皱起，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叹息声刚落，眼前的画面又恢复到了进去黑暗空间的之前的样子。
暂停了的疼痛与窒息感又重新席卷了上来。
江启清楚地看到，在撒通明的背后，出现了另一个李俊欢。
“大块头，给我死！”李俊欢大叫着，双手紧握桃木剑，捅进了撒通明的心脏。
撒通明保持着笑意的嘴角瞬间一咧，眉头紧锁着，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紧跟着庞大的身形微微一颤，松开了勒住江启的喉咙，整个人轰然倒下。
江启避免不被砸到，后跳了一步，摸摸有些发疼的脖颈。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当时在锦江渠时遇到的那个小道士，忽然就觉得胸口不闷了，脖颈也不是那么的疼了。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你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