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万一眨眨眼，这个房间里面的另外一个“人”终于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一个身披星光的成年男性，就像是系统曾经给他播放过的一段影像——或者说“记忆”，大约是初见时的克柯玛，身穿斗篷，头戴兜帽，手持一部厚重的书本，在祂背后，星光灿烂。
现如今，眼前之“人”除了那宛若巨人般的体格，被“压缩”到一米八以上、一米九以下，手上也没有了那一本书外，与当初最大的区别，就是祂“露脸”了——哪怕上半张脸依旧处于兜帽的阴影之下，可是自苍白的双唇以下，可以看出对方拥有一个完美的下颌。
“克柯玛？你和奥西斯先生，有什么关系？”
虽然疑似处于临时疯狂状态，林万一不怎么相信自己的所有感官，但是他的“灵感”依然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活跃。他察觉到，“缩小版”的克柯玛，整个体型与奥西斯有着高度的相似，考虑到对方离开光之境后，就往时钟图书馆而去，他不假思索地向对方提出这个问题。
显露出身形的克柯玛反倒变得“规矩”了一点，至少没有继续对祂的“契约者”动手动脚。祂明明就站在眼前，却给人一种咫尺天涯的诡异感，好像祂根本不在此处，而是位于遥远的彼方。
听到“夏洛特”的询问，祂没有回话。这位神秘的存在似乎发出一声叹息，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而自腕关节以上都无法被看见的右手，从斗篷下伸出，按在“夏洛特”的发顶，轻轻地揉搓着，就跟一个猫奴逮着猫咪就是一顿撸那样。
“你……”
“我亲爱的契约者。”克柯玛再次将手垂下，打断了林万一的话，“不要靠近那一个‘奥西斯’，他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既然如此，你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时钟图书馆？”夏洛特是那么听话的人吗？林万一不知道，反正他不是。他很多时候都很从心没错，但在某些时候，又特别喜欢在雷区蹦迪。
克柯玛似乎表现出了名为“无奈”的情绪，他长叹道:“我们难得一见，为什么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别的男人身上？”
——你好gay啊，兄弟。
林万一摸不准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在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可能地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时钟图书馆那位奥西斯先生，与曾经的仪式师、写下《智慧之门》的奥西斯·戴森是什么关系？”
林万一不可能忘记，在七个支线任务之中，其中一个就是让他摸清奥西斯的真实身份。如果克柯玛不知道，那便算了，而如果他知道并且给予回应，他或多或少都会得到一些线索——唯一问题就是这一位貌似不太配合。
克柯玛隐约摇了摇头，祂忽然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拍了拍右侧的空位:“乖，过来坐下。”
林万一被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整得有点无语，不过在这样的小事上他没必要化身杠精，忤逆对方的意思。
“夏洛特”无言的顺从取悦了以“智慧”为名的“魔物”，祂伸手挑起前者的一簇短发，用祂那似人又非人的好听声线说道:“夏洛特，你好久没有唤醒我了，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伴侣’，不是吗？”
闻言，林万一沉吟两秒，给出一个符合“夏洛特”口吻的回答:“我喜欢将一切把控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而你分明不在其中。
“可是，夏洛特。”克柯玛缠绕发丝的手一顿，“谁都不可能掌控一切，神明也做不到。难道你打算永远不去利用，你最初并将伴随你到最终的‘契约’？”
林万一侧头瞥向看不清模样的克柯玛，顿了顿才道:“难道你不是我的‘幻觉’吗？”
“……正常情况下，我的确无法出现在物质界。”克柯玛给人一种祂也特别无奈的感觉。
“物质界……”林万一细细地咀嚼着这三个字，“你知道吗？我好像忘了许多重要的东西——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因为那些就是你让“我”忘掉的！
最后半句话，林万一还来不及说出口，他的双眼忽然睁大，金色的双眸里满是惊愕——克柯玛突然间有了动作，这个神秘的存在只动了一只手，就将“夏洛特”的两只手全都给控制住了，让他动弹不得——是的，他被祂“床咚”了。
现在他的上半身挨着床褥，双手被压在脑袋往前的位置，一条腿故意放在他两条腿中间，阻止它们合并。而唇上残留的冰凉，说明他方才真的丢了一个吻。
林万一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表情，整张脸写满了“你仿佛是有什么大病”。那生动的神色，都把克柯玛给逗笑了，祂就像是一只求抚摸的猫崽那样，在“夏洛特”脖颈间蹭蹭——只不过在“猫主子”是个人形，看起来更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果然，我的契约者是最可爱的！”
克柯玛语气中的迷之骄傲，令林万一十分迷惑，他想不明白这一位到底是什么毛病，但是k（系）p（统）有病这一点他是无比确信——毕竟再怎么脑子有坑的npc，都是kp自己精分出来的，不是吗？
“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骚扰我？”
好几个世界下来，林万一对某些事情早已“看破红尘”，除非真打算走他后门，否则他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形势比人强，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他也没辙，更不能仗着人家好像没有恶意，就“恃宠而骄”，适当顺毛摸也是一种策略。
“如果我说‘是’呢？”虽说克柯玛看上去比夏洛特还要高一点点，但是祂几乎就像是个纸片人，压在林万一身上摸摸蹭蹭，后者都没怎么感觉到祂的重量。
听到克柯玛随意的回答，林万一只是摆出“你高兴就好”的模样。对方的不合作态度，跟系统简直就是一脉相承，甚至有种青出于蓝的趋势，他索性开始沉默以对。
“唉……”大概是玩够了，又或者终于没有了“兴致”，克柯玛叹着气松开了对“夏洛特”的桎梏，与后者并肩躺在床上，“亲爱的契约者，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由衷地再次提醒你一句——不要靠近那个所谓的奥西斯，祂只会给你带来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