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苏婉春暗赠饭票

(1987)11月15日星期日阴

读中专的最大好处是考试不排名,担心的仅仅是不及格要补考,压力远没有高中时那么大。

围棋国手聂卫平抵达HY参加“新体育杯”比赛,地点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建湘柴油机厂,可惜票价5元,不仅太贵,还紧俏。

我们几个围棋迷只能在寝室消遣,边下棋边开玩笑,七嘴八舌讨论班上的围棋普及为什么那么慢,高手也少。

我总结了一下原因,关键是女生不肯学,如果班上的几个漂亮女同学会下棋,估计没有多久全班男生都会了,而且为了出风头,男同学中绝对会锻炼出一流高手。

我边这么讲,边心里暗想,如果汪娅琴会下围棋,我绝对把写诗歌的一大半精力分给围棋。

“谷院长”听了以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从今天起,委任你为围棋工作队队长,每天去女生寝室进行传棋送艺,普渡她们。”

还别说是开玩笑,如果真有这门差事,我一定举双手报名参加。

(1987)11月16日星期一阴雨

下午上哲学课,因为天下着雨,又比较冷,大部分同学都睡过了头,教室只来了稀稀疏疏几个人。

哲学老师是一个年轻却又很福态的女人,她本打算上新课,这情形肯定上不成了,恼怒之下,她把迟到和旷课的名字全抄了。

第二节课开始,同学们才陆续赶到,哲学老师当众用相当严厉地语气宣布,下次上课,如果还有类似情况发生,会把违反者的期末成绩扣减三十分。

晚自习,财务管理老师一手拿雨伞,一手打电筒来到教室;他是一个瘦弱矮小的男人,平常不苛言笑,样子很呆板。

我们原以为他是来讲范围的,但结果却令人失望;他一上讲台,犹豫片刻,却漏出两个字“算了!”,就准备走,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

“算了!”是财务管理老师的口头禅,每上一节课,起码要讲二三十个“算了!”。

大约从同学们的笑声中意识到了,他马上接着说:“算了,我还是讲一下考试题型。”

我们在期待中没有听到多少有分量的“干货”,反而还灌进七八个“算了”,最后,他严肃说道:“算了,我要让几个人不及格,考出你们的真实水平。”

于是,同学们一齐开始起哄,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边走出教室边说:“算了!”。

(1987)11月17日星期二阴

三哥说过暂时先还一下结婚欠债,十一月份支援我,果然寄来了十五元钱。

我的告急信是本月11号发出的,而钱正好是11号汇来,当时信还没收到,所以信中提出的寄点粮票来的要求没有满足。

因为加强了锻炼,体力消耗较大,而我开学前已经把多余的粮票寄了回去,应付不了目前每天一斤六两的开销。

也许是我与同座牛明好无意中透露了这个情况,前座的苏婉春偶然听到了,她乘没人注意时递给我一沓饭票,让我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应该怎么感谢她?

更重要的是,她与汪娅琴同桌。

(1987)11月18日星期三阴

对于我们这些中专生来说,最紧张的事就是期中和期末两次考试,其余时间,该干么就干么,上课看,下课打扑克和下棋等等,与高中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工业企业、财务管理和经济法三科的任课老师没有讲“重点范围”,让我们漫天撒网,倒真的有点狼狈,不知从何处下手复习。

实际上,我对于及格与不及格,倒没有那么强烈的上心,似乎还有点麻木的感觉,未来的工作也是一种渺茫的幻觉,事业的不顺和情感上的挫折,还没有完全修复被撕裂的情绪。

(1987)11月19日星期四晴

经济法和哲学的考试,我开始大胆使用上学期就小试牛刀的舞弊方法,很多记不住的题目要么抄写在书桌表面,要么写在一张张小纸条上。

考试时,先把记住的做了,然后在桌面上找,最后,每次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张,如果不是答案,偷偷丢桌底,再掏第二张,依次类推,效果奇佳。

一天考试结束,估计这两科及格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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