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旅伴与友情

(1987)7月9日星期四晴

汤文胜家生活并不太好,加上蚊子多,睡觉不方便,我有点想家了。

我们早8点到朝阳乡等车,直到11点30分,我认为世上最难熬的是等车。

抵达安仁,我和刘三水决定搭下午1点的车返回学校。

梁怀波姐姐真诚挽留,但我俩决心己定,下午1点乘车返回。

到达学校,已是下午四点,在老板娘那里,我吃了七两饭,刘三水吃了半斤。

(1987)7月10日星期五晴

上午十点十分去株洲的火车,因为是起点站,不是很拥挤。

下午1点到达株洲,只买得晚上十点的车票,时间太充裕,我便寄存了行李,乘一路公共汽车去奔龙公园。

公园的门票很便宜,只花了一角钱;在游龙湖畔,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任微风轻轻的吹拂,想着生活,想着未来,天马行空,好不惬意。

我忽然异想天开,要是带了纸和笔,完全可以在奔龙公园各处张贴几首诗歌杰作,象古时文人骚客一样。

晚上10:25,我搭乘长沙—大庸北的快车离开株洲,车上人很挤,象一笼在蒸的馒头。

我问座位上的一个年轻女子到那里去,以便找出短途乘客好等待座位。

她说到吉首,我一听,就亲切地说道:“那我们是老乡。”

女子对着同座的一个男青年耳语了几句,于是,这个男子往女的这边挤,把靠窗座位让给了我,以便我把一身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吹干。

我连说了几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

我估计这一对青年男女是初恋情人,果不其然,旅途中她(他)俩打打闹闹,卿卿我我,是热恋中的情形。

两个人对我挺好,买了零食要我一起吃,又挤出一个坐位让给我,这在拥挤的车厢里相当难得。

(1987)7月11日星期五晴

近乡情更怯!列车一进入湘西,我的心便随之奋慰,那青的山,绿的水,那温湿甜腻的空气,多么的熟悉,又多么的陌生,久违了,故乡的山山水水!

列车缓缓驶入吉首车站,我和两位旅伴一起下车,并以车站为背景帮两人拍合影。

合影完,两人又请我到一个小馆子里吃了三元多钱的饭菜,然后要我帮忙一起找卫生局。

至此我才知道,两个青年是外出旅游的常德津市人,经苏州、杭州绕道长沙来吉首,因为吉首卫生局有女方的表哥。

我们东找西问,才在州卫校旁边找到了卫生局。

进入要找的那户人家的房子,里面三室一厅,电冰箱、电视机、电扇、录音机一概俱全,这可是现代化之家,条件真好!

因为那个男的是女青年的情人,女主人(谈话中知道是局长夫人)初见面,想弄清楚男青年的底细,所以套了他很多话。

但是,当局长夫人知道我在HY财校读书,并且一副书生气(这就是好人),便关心地问我的家庭和学校情况,并顺带介绍了自己女儿所在的HY医学院。

我说我到过,学校确实不错。

我的肩上披着一块湿手巾,用来遮盖破烂了的背心,局长夫人曾在中医院工作,她告诉我不要这样做,否则易得心脏病和关节炎。

我坦诚地告诉她我衣服破了,但局长夫人为此并不介意。

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吃了女主人硬塞给我的一把糖,我就告辞出来,直奔汽车站。

汽车站永远是这么拥挤,嘈杂,因为背包比较重,于是,我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去窗口买票。

当我买得票,转身一看,真奇怪,一瞬间的功夫,背包就不见了;我忙向前急走几步,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正提着我的背包往街上走。

我跑上前去一把抓过背包,厉声问道:“怎么偷我的背包?”

这个小偷迅疾放下背包,说了一声:“对不起,拿错了!”就跑了。

我的背包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于小偷来说,里面的书没有什么用,但于我而言,假如丢失了,无疑是最大的损失。

真是祸不单行!由于睡眠不足,一路疲惫,当我在LX车站下车的时候,一副眼镜又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1987)7月12日星期六晴

三哥昨天和我同日抵家,只不过他坐便车,我乘的是客车。

三哥的住房搬到了同一层楼最里面两间房,嫂子己有身孕,对我不冷不热。

哥哥的神情和语气也仿佛是在遵守“走自己路”的格言,对我缺少了往日的那种热情,至于是什么样的热情,很难用一句话概括。

难道是婚姻在淡化兄弟间纯朴的友情?

下午,在一中球场见到了刘少平、汤卓、栾学武等,我们的会面也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兴奋,春节醉酒之事仿佛一团阴影,还在笼罩着我们。

年龄和环境的变化已经波及到友谊领域,我们开始慢慢生疏,令人心寒。

(1987)7月13日星期一晴

每个人(熟悉的同学)都已经开始改变自己生活的轨迹,有的满意录取的好学校,有的叹息,有的自卑,有的自以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员,有的为好工作而奔忙。

我不愿呆在这块美丽而古老的土地上,在这意识领域偏见严重,世俗太强的生活苑园里打转,我要脱离这一切,把时间用在文学创作上。

等着吧,看不起我的人,时间会把一切都颠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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