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淑乐公主(十五)

淑乐下嫁薛蟠已经成定局,任凭薛母哭哭啼啼,比贾府的大观园还有精美十倍的公主府,在一天又一天的完工,两个人的婚期也,定下来在明年的五月。

“大舅兄,我怎么忽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忽然之间你就成了驸马,我成了你的联襟。我来京城科考之时,母亲给我算了一套命,算命先生说我此去会遇到对我而言很贵的贵人,难道那个贵人就是大舅兄你不成,早知道的话,我就该给那个算命先生十倍的算命钱,简直就是准透了”。

“你若是想笑的话就笑吧”。薛蟠对楚霖说道,“你的任命也下来了,是回你的老家做县令,你和我妹妹的订婚宴也在不久之后就会举行。他乡遇好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这三样你可是样样都沾,何必来取笑我”。

“我可没有取笑大舅兄你的意思,大舅兄对于我而言就是命中的贵人,我岂敢取笑于你。只是实在是有些好奇,大舅兄你对做驸马这件事情,怎么能够做到,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接受了。但凡是读书之人,谁不想在官场之上一展自己的抱负,你如果做了驸马,前途可就断了,你当真不死心生怨恨”。

薛蟠奇道,“为何要心生怨恨,做驸马与做官,难道有什么区别不成。做官是做圣上的官,当驸马是当圣上的妹夫,都是领着皇家的银子过日子。当官之后,难道到了仕途之上就能顺风顺意,在我瞧来当驸马可比当官有意思多了。驸马面对的人不过是圣上和公主两个,而当官的人那可口是朝官场上的人员,我这个人生性懒得很,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在官场之上,一展自己的拳脚。在我看来,天下人有天下人的生活着的方式,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有的人读书,有的人挣钱。既然各有各的活法,当官的为何一定要去多管闲事,操心百姓的生活。所谓的一展拳脚,无非就是乱世之时,救天下百姓平安罢了。现在天下太平,顺顺利利的当个官,搞好自己的人际关系,所谓的一展拳脚,有的时候反倒成了官员扰乱民生的行为”。

楚霖被薛蟠的后一句话震惊的张了张嘴,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大舅兄,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成的,怎么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这普天下之人,谁不想施展自己的拳脚,好让后辈记得,曾经在官场之上有过这么一个前辈,圣人不也是这么教我们的”。

“所谓圣人,不过是摸透了这天地之间的规律,说了几句话而已。孔夫子也从来就没有说过,他的话就一定是对的,不过是后人,妄自揣测,强加在孔夫子头上的名头罢了,后人愚昧,前人可不笨。楚霖兄,你不也说自己不是君子。读圣人言却做着自己心中想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迷茫的时候,想想圣人说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就照做了”。

楚霖笑的坦坦荡荡,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读了圣贤书,却有着自己不同的理解想,要荣华富贵却有自己的底线,并非是那种死读书读死书的人。

“你也去过我姨丈家,拜访过府上的老太太和我的姨母,可曾瞧出了些什么”。

楚霖笑道,“树根己烂,子孙却还在游荡,可惜了府上那几个杰出的姑娘。难怪你会将妹妹嫁给我,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你姨丈家中的诸多问题,想要来个金蝉脱壳之计,枉我真心求娶,原来在这等着我”。

“我们这几个世家,向来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是一家繁荣,另三家衰败。我想要考科举,也是想给我家增加一些砝码,等到将来这三家落魄之时,能够独善其身。不只是我4姨丈家,另外三家也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弊端,而他们的主子却总是视而不见,想要维护自己的脸面和权势。做了那么多恶事,抄家和流放是早晚的事情,我仅仅想要保住妹妹和母亲,这才到了科考场之上给自己一个身份,却不想被淑乐公主给看上,对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了驸马的这个名头,等到将来,兴许薛家的惩罚也少一些”。

“令堂未必会这么想,令堂是王家女,若是王家真的如你所言,到了要抄家的那一步,令堂真的会抛下他们不管”。

“我母亲是王家女不假,嫁去江南多年,兄妹之间的感情,也随着这些年而渐渐的淡去,并不像小的时候那样浓厚。圣上下旨让我迎娶淑乐公主时,母亲去舅舅和姨姆家去求情,我母亲是哭哭啼啼去,哭哭啼啼回来的,可见在舅舅和姨母的心中,我这个薛家子,也未必有母亲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给母亲一个教训也是极好的,让她想明白,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妹,长大了之后也都有各自的家庭,只有利益才是联系我们这样的亲戚最重要的筹码”。

“利字当头,还真的是豪门贵族联系感情最重要的筹码之一。我也去过你舅舅家拜访,你那个舅舅,并不像是会轻易的将家族带到抄家这个地步的人,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舅舅和其他几家没过几年就会抄家”。

薛蟠笑笑不说话,王子腾得确不像是那种,会将家族带到抄家这个地步的人,但他却忘了一件事情,他是王家的当家人,四家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是轻易地想要脱身,就能够摆脱另外三棵大树的人。既然已经连在了一起,就容不得王子腾想要轻易的更改四家的结局。这也是薛蟠在听到自己被招为驸马时,心中那么淡然的原因,王子腾劝说薛蟠要接受现实,要想着整个家族的利益。薜蟠并不像薛母那样,不能够接受王子腾的话,反正是十分认可王子腾对自己的那一番说教。薛家竟然绑上了这辆战车,且一绑就是100多年,想要将薛家从战车中解救下来,还有什么比皇帝的亲妹夫更好的身份。淑乐公主并不是隆庆帝的亲生女儿,就算是亲生女儿,恐怕他也照抄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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