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淑乐公主(三十七)

自古红颜多薄命,徐总管想到贾元城也只能用这一句话来讲述她的这一生。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若是没有进宫,她的家族没有败落,兴许就是另外一种人生,可惜的是在这个深宫之中,家族是很重要的东西,光有美貌可不行,并非是每个君王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远在京城之外的贾政忽然之间被召回了京城,等回到京城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家族竟然遭受了这么大的劫难。又听闻薛蟠和淑主公主都被软件在了公主府,他的心里面更加的着急,他们家如今能接触到的,接触权贵的人也只有淑乐公主和北静王。然而那些站在公主府外的禁军,就像一道城墙一样,紧紧地将他和救命稻草分隔开来。

历来保养的很好的贾母,竟显出一份老态来,她跪在贾府的祠堂,看着她夫君的画像。满心的愧疚。原本以为只要将那个逆子管束好了,将他养在家里,就能保住整个贾府的荣耀,不曾想到整个贾府都受到了他的牵连,他的手上居然有这么多条人命。若是她的丈夫还在,圣上兴许能看在她丈夫的情面之上,保住贾府最后的荣光,可如今,她的丈夫不在了,朝堂上能帮他们说话的臣子少之又少。大儿子的罪名清清楚楚的罗列在哪儿。贾母不知道隆庆帝最后会怎么处置贾府,夺爵还是充军。

“是我糊涂了呀”,贾母对跪在一旁的贾政说道,“我原本想着你哥哥虽是个胡闹的,好歹也是跟在老太太身后长大的,只要他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古玩字画姬妾要多少给他买就是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手下犯下了这么多条人命。你的父亲早已经过世,咱们家早已大不如从前,早就离贵人的圈子远远的。这么多年了,原本交好的世家,要么陌路了要么落魄了。原本还指望着薛太太的儿子能够替你大哥求求情,却不想到,圣上竟然将淑乐公主府给围住了,就连姨太太也进不了公主府,见不到她的儿子,姨太太每日嚷嚷心口疼。咱们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去求姨太太,我让玉儿去宽慰姨太太的心,也是这个意思。我和二太太去宫里面瞧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自从韦妃推进湖里之后,贵妃娘娘的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我原本还想着韦妃被打进了冷宫,贵妃娘娘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却没有想到。咱们家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我这个老婆子对不起贾家的列祖列宗,是我这个老婆子对不起你的父亲,假如贾家真的在我手上败了,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我到了地底下如何去求你的父亲,让他宽恕我没有教养好自己的儿子”。

贾政连忙磕头,哭着说道。“此事完全与母亲无关,要怪就怪我和大哥实在是不争气,丢了祖上的荣光。母亲自嫁到贾家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若说做错了的话就太过于仁慈,想着大哥是老太太太养大的,母亲是老太太的儿媳,如何能够违逆自己的婆婆。是儿子没有用没有教养好自己的儿子,这才让老太太如此担心,老太太还得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这几日朝堂之上都在纷纷讨论,犯错的并不是咱们这一家,还有许多以前的功勋后辈都犯了错。法不责众,圣上兴许能看在贾家祖先的情分上会,饶了大哥”。

贾母竟笑着对贾政说道,“政儿,母亲有句话其实想对你说很久了,只是想着你年纪大了,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不该伤了你的自尊心。你这个孩子啊,从来就不是一个做官的料,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你都不能像你的父亲那样,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知道该如何保护住自己的这个家族。圣上圣若真的饶了这些功勋世家的子弟,早就颁下圣旨来了,何须还要在朝堂上讨论来讨论去。圣上想要的是咱们这些功勋世家让出位置来,讨论来讨论去,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天下百姓看罢了。咱们这些功勋世前跟着先祖打天下,在这个京城亨了100多年的富贵,该享的福,该受的罪,都受了。若贾家的在我的手上败落了,该怎样的责罚我也认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宝玉,他小小的年纪,真的因为大伯被打上了印,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贾政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是一阵心酸,他被召回京城,先去看了一眼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见他还是跟往昔一样荒唐胡闹,无所事事。忽然之间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若他受了牵连,他以后的经济仕途就完全没有路走了。自小被娇惯长大,他又该拿什么来养活自己,难道老天爷真的要灭了贾家不成。

“你太太是个贤惠的,宝玉自小就养在我的那边。我见他身子骨不好,所以也不十分的苛刻他。你的儿子珠儿,就是因为你这个做父亲的太过于苛刻,小小年纪就丧了命。我实在是不忍心他走上他哥哥的路,想着能松懈一些就松懈一些,可如今想来我这个老婆子兴许真的是做错了,不该对她有求必应。若圣上真的想让我们这些旧的功勋世家,给新的功勋世家让路的话,我真的不敢想宝玉以后得靠什么来过日子,他的性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养成,原本早就该到了知人事的年纪,还是天真浪漫如孩童一般,他以后总不能靠着别人的帮忙过一辈子。若府上倒了,他跟玉儿的婚事是不成了,玉儿怎么说,那也是官家的小姐,宝玉却成了犯官之后,这点上两家就不配,就算我想撮合他们,林家也不会答应。当时我答应你妹妹的事情,当真要失言了。你媳妇儿在想什么,我这个老婆子岂能不知。她管家多年抹了的少公帐上的银子,我可以不闻不问,但她绝对不能出卖宝玉的婚姻,让宝玉过得不好。原本想着如果她真的不喜欢玉儿的话,我也不会强行让两个玉儿配在一起,这样对两个玉儿以后都不好。或者另选一个官家小姐。如今只怕连普通人家的小姐都配不起,更别提你妹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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