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荒山诡祭5

下午的活动与昨天大同小异,只是换了个皮而已,这回是在营区中搜集指定的物品,必须在一小时内完成。

李宗白、张慕雪、施永昭及他的女伴被分在一块,四人的题目很是刁钻。

“帽子、手套、圆珠笔、四叶幸运草……”张慕雪拿着任务纸条,脸都红了,“还有什么,男士裤叉?”

施永昭挠挠脑袋,“这个我能去取。”

施永昭的女伴兴奋道:“虽然有点繁杂,但其他对象我几乎都有!我现在就回去取!”

李宗白看了看清单,沉吟道:“那我和慕雪去找找四叶幸运草。”

“这东西一看就不可能找到,是在耍我们吧?”张慕雪微微翘着嘴唇。

“营地外围可能会有。我看别组也有一两样是很难找到的。”施永昭憨憨地笑道。

看着其他人抓耳挠腮,使劲凑出任务物品的模样,李宗白叹道:“这样看来我们的还可以啊,只有这个什么四叶草比较难找一点。”

张慕雪笑道:“那我们赶紧走吧,找到就在原地等其他人,或者发个讯息也行。”

结果两人从小木屋附近的草丛找到营地周围,都没发现半点四叶幸运草的踪迹。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植物,明显是活动主办人用来拖慢时间的。

下午的太阳颇烈,李宗白见张慕雪一个美人找得满身大汗,连白色短袖上衣都湿透了,不禁有些不忍,担心她体力不支。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再找一下。”李宗白提议。

张慕雪秀气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的脸颊因热气而红扑扑的,倒是多了一分可爱。

“不了,我怎么能让你自己找?我们可是搭档呀。”她露齿一笑,“不过真的好热。”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营地周围的树林中,张慕雪抬脚向更深处走去,李宗白本想阻止她,但想想别太远也还行,便将话语咽了回去。

“宗白,你来看看这个!”不多时,张慕雪的声音由前方传来,李宗白忙循声前往。

只见张慕雪蹲在一棵大树下,指着树根处生长的一大片幸运草,双眼闪闪发亮。

“我刚刚好像找着四叶的了!但实在太多,要采时眼睛都花了,又看不见了,你来帮我找找好吗?”

听见可能有谱,李宗白精神一振,蹲下身帮忙寻找。

他才刚拨开幸运草,便愣住了。

土壤上有一些未干的深色污迹,有些溅到植物的绿叶上,呈现腥红色。

“那是什么,血?”张慕雪也凑过来看,好奇道。

李宗白端详了那些污迹一会,正要说话时,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他感觉自己在树林间奔跑,当时是夜晚……没有任何月亮的深夜。

树木尖锐的枝桠划过脸颊,火辣辣地生疼,肯定流血了,但他不在意。

他只是一个劲地跑着。

除了林间偶尔传出的鸟叫之外,他只听得见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总觉得体内有种不自然的无力感,那让他几乎快要倒下,只能勉强操控着四肢。

后头有人在追赶着他。

他们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可能是他太累了,无暇聆听他们的动静。

粗大的树根使他绊了一跤,险些跌倒,然而他扶住了一旁的树干,站稳了身子继续跑。

喉咙中越来越干渴,脑子也变得迟钝,他想,这样不是办法。

“呼……呼……”终于,他藏身于一处灌木丛中,希望茂密的绿叶能遮挡自己的身影。

两道黑影由远处不疾不徐地走来,他摀住自己的嘴,透过枝桠的缝隙偷偷望着那两人。

他们似乎不是学生,身穿全黑长袍,脸上则戴着恶鬼般狰狞的面具,在夜晚中十分不详。

前方的人安静地打了个手势,后头那人便往左边去找了。

下指令的人慢慢逼近了他所在的灌木丛,然后──略过了他。

他松了一口气,掏出一面古老的怀表,荧光指针告诉他,此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

他必须赶紧回去向人求救,无论谁都好,总之得离开这鬼地方。

小心地确认没人在外头后,他强撑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后脑杓蓦地传来一阵被重击的剧痛。

他惊恐地转过身,倒下的前一刻发现他们一直都藏在树后,监视着他的行踪。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

“宗白?宗白?”张慕雪焦急的声音将李宗白拉回现实。

他看了看自己沾着血迹的手指,愣愣地无法回神。

“你还好吗?”张慕雪一脸忧心。

李宗白缓缓低头看向地上的幸运草,突然站起身向一旁的灌木丛冲去。

张慕雪在后头喊道:“宗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李宗白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奋力扒挖着土壤。

张慕雪见状况不对,赶到李宗白身旁,却见他拿着一样圆圆的物事,似乎是刚从地上找到的,还沾着泥土。

“这是……”张慕雪愣住了,“一面怀表?”

现在已经很少人会用这种怀表了,李宗白唯一见过还用怀表的人,就是郑韩。

他经常吹嘘这是祖上与西方人做生意得到的礼物,因为他是家里的长孙,爷爷才将这面怀表交给他。

“这是郑韩的东西,他出事了。”李宗白喃喃道。

将怀表与刚才看见的幻象比对,那个在树林间被追赶的人,肯定是郑韩无误了。

李宗白不确定郑韩有没有死亡,就他见到的景象而言,他也可能是被打昏后带去什么地方,幸运草丛的血迹就是那两人将他带走时留下的。

可为什么,侯芳瑛会说郑韩有急事离开了?

难道她与郑韩的意外脱不了关系?如果真有关系,是她打昏了郑韩?

侯芳瑛与黑袍人又有什么关联?

李宗白越想越混乱,决定将这面怀表带走。

他望向一头雾水的张慕雪,这才想起对方什么都不知情,便勉强笑道:“没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突然发疯?突然看见幻象?

无论哪种都不适合与局外人说。

张慕雪微微歪着头,神情略带不解。

她转了转手中的草根,忽而微笑道:“其实你可以告诉我你看见的幻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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