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佬鸦雀无声，会议现场落针可闻。
他们绝没有想到此事会事关周悯，这位三界创始人之一的超级大佬。要知道周悯在天师界的名声极好，是德行、实力都位于顶尖的人物。
这样的人，真会做出司铮所说的事情？
静了好一会儿，王臣道长才代替众人发问：“司老板何出此言？”
司铮：“周悯在二十多年前，为了隐藏某物，在石鹅下方藏入一枚玉璋作为阵物，摆出一个覆盖鄂省的雾阵。”
雾阵？
大佬们更加懵逼，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震惊——一个覆盖住整个鄂省的雾阵，那用来摆阵的东西必然是国宝。
周悯愿意用这些宝物来藏匿的东西，必定更加罕有。
可问题是藏东西何须用到雾阵？
最基础的隐匿符往东西上一贴，难道以周悯的画符水平，还怕藏不住？
在众人纷纷猜测周悯到底是藏了什么东西时，王臣道长抢先找回了一丝理智。他仍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此事当真？”
司铮侧过头看他：“你在质疑本尊？”话落，原本被他压制在体内的黑色雾气瞬间迸发，吓得坐在司铮右侧的王臣道长都忍不住往后缩了些。
这黑雾非妖气，亦非鬼气，触碰到人身上时，不会引起任何不适。但在场诸人除了别灵和李启成，无不往司铮所处的反方向，退了半个身位。
他们也不明白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他们只打从心眼里感到害怕，似乎那雾气会吃人。
李璟毕竟活得久点，见得多点。他迟疑地问：“这是混沌之气？”
司铮偏头看他，微微一笑道：“看来这人世间，还有识货的。”
李璟在司铮确认后，原本只摆着惊诧表情的脸，逐渐变得越来越惊恐。他甚至在往后挪椅子，像是想逃离般惊声问道：“你……你是混沌？！”
不仅是司铮，就连别灵都感觉到几分诧异。混沌是早就进入天界的凶兽，这妖怪怎么会认出司铮真身？
在司铮的逼视下，李璟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要往外逃的冲动。他战战兢兢地说：“七百多年前，我见过这样的黑雾。若不是当时逃得快，怕是就跟那些没逃的人一般，只剩下白骨。”
七百多年前……
一提到这个时间，别灵便明白了。
司铮已经跟别灵说过他俩前世的纠葛。
据司铮说，他在七百多年前偶然回到混沌一族的宝库时，发现藏于其中的混沌珠竟不翼而飞。他嗅觉灵敏，不过须臾便在周围嗅出了贼人的踪迹。
顺着气味，司铮一路寻至人间，潜藏在他体内的本源黑雾因怒火而流出。他本来只想寻回混沌一族的宝物，却不曾想人间竟还有人可以摆出十方血魔阵。
司铮作为混沌一族最宝贵的血脉，也是最年轻的兽，他根本没经历过洪荒时期的战争。
这十方血魔阵方一发动，司铮未曾察觉，便心智失守。他体内的本源黑雾是吞噬族人万千灵力后，产生的宝物。在他清醒时，这黑雾作用甚微，但若是他神志不清，这黑雾便是见人吃人，遇神杀神的利器。
这也是司铮会屠杀七百多万人的关键——他当时失了智。
如果不是前世的周悯和别灵挺身而出，为他找回混沌珠，还用元神自爆的方式让他恢复神智，那屠杀到一千万人时，司铮将彻底失去心神，成为摆阵人手上的工具。
别灵听完这前因后果，不禁感到疑惑：“为什么前世帮了大忙的周悯，不需要你为其送终，我这个只是起到跑腿作用的小妖精，却需要你负责一辈子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司铮也察觉到不对劲——是啊，为什么别灵得到的功德值更多？
七百年前的别灵，不过是一个未成气候的小妖，而周悯可是上千年的豹子精，还为了救人，主动献出元神。
这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身为豹子精的周悯功劳更多。
那为什么天道在计算功德的时候，周悯却比别灵少这么多？
司铮虽然是天尊的弟子，但天尊也只是天道万物下的一物。连天尊都窥不破天道，更何况司铮？
因此，司铮只能老实告诉别灵：“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别灵无语：“……你身为欠债人，怎么能糊里糊涂的？”
司铮倒是洒脱：“还就行了，何必在意多少。”
别灵撇了撇嘴，无声叹气。他跟司铮不同，对这种事情比较在意。而且周悯也说过，他俩之间前世有缘。
那究竟是怎样的缘分，能让周悯愿意违背自己的原则，只为救他的性命。
七百多年的事情，各位大佬从书籍中，或多或少都读到过。只是年代久远，混沌这种生物又太过稀奇，大部分大佬只把这件事当作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来看。
没想到啊……
诸位大佬直勾勾地盯着司铮，就差没把眼睛掏出来，搁在司铮身前多方位观察。
——居然真的有混沌？！
难道山海经里讲的，都是真的？
李启成跟司铮相处已久，对“混沌”这种生物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甚至已经有点心累的地步。他清了清嗓子，先让各位大佬的注意力从司铮上移开一点，才说：“虽然不知周悯是因为藏匿何物，需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封印蛇妖的法阵并无破损，那蛇妖又是如何从法阵中逃脱的呢？”
司铮：“这才是本次召开会议的目的。”他倏地站起来，微微侧过身。一团巨大黑雾在众人面前凝结，不一会儿便化作一个长五米，宽三米的黑环。
在黑环中央，是一片漆黑的不似雾气，倒像是水的东西。
司铮抬起手，对着黑环中央点了点。须臾，一个泡得发胀的面孔便出现在黑环中央。
别灵之前去中心湖的时候，只远远看了水鬼一眼。他本想凑近看，内核司铮不许。司铮嘴上说着，“怕他吓到你”，实际上是他本人嫌弃水鬼长得碍眼。
现下水鬼出现在黑环中央，司铮便真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投过去。
黑环有点想传送门，把会场和中心湖水下区域已经联在一起。 m..coma
凑得这么近，别灵仔细看，才发现司铮把这水鬼的秀发全部凝成一股，缠在一把浮在半空中的剑上。
那剑寒芒时隐时现，是一副锋利无比的样式。
别灵相信，只要那水鬼想要逃跑，他的满头秀发一定会在瞬间，被这把剑削断。
“这水鬼是怎么回事？”不知是哪位大佬问出这个问题。
司铮答道：“这水鬼便是幕后之人用来看守雾阵阵物的小卒子。”他抬手示意水鬼将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再讲一遍。
于是，在众人眼中，便只有大串大串的气泡，从水鬼口中不断喷出。
在场诸人中，有几名天师知晓水鬼的言语。他们便担负起翻译的职责，给大家讲解水鬼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
等到水鬼介绍完毕，司铮打了个响指，黑雾形成的圆环瞬间如烟雾般消散，因黑雾而连通的区域，立刻隐匿。
诸位大佬因为知晓了司铮的真实身份，对这种出神入化的空间术法，反而不再惊讶。
他们纷纷开始讨论起那位“晓天真君”来。
从名字上来看，这幕后黑手十分狂妄。连天尊都不敢说自己知晓天意，这位人间的“真君”却敢自称“晓天”。
这要是不小心被天界那群天道粉丝们听见。以他们的小心眼，怕是要直接用雷将其劈死。
不过，人间现处于末法时代。近百年来，和天界之间的通道越发窄小，造成人类飞升困难，神仙们想下界也极为不易。
好在司铮是因为赎罪，才不得不下界。等到罪孽赎完，他便会自动进入天界。因此，在没有遇到别灵前，他对这个通道是宽是窄，毫不在意。
现在有点在意，但也不着急。
在司铮看来，别灵至少还能活个六七十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如何让别灵飞升。
诸位大佬讨论来，讨论去，还真发现一些可能与晓天真君相关的疑点。
魔都分部负责人左权卿汇报道：“我们这边在一年前，接收过一个由特殊事务所转来的案件，是一家七口的灭门惨案。这一家七口全部身穿红衣，上吊而死，但案发现场毫无怨气，他们的死状也格外平静。特殊事务所最开始便以为是有不走正路的天师，搞出什么邪术，想炼鬼。”
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他，听他说起案情。
左权卿继续道：“但随着调查深入，特殊事务所那边发现，可能不是活人所为。原因主要有三个。第一是现场通过妖族追溯当日场景，发现一家七口在上吊自杀后，他们的魂魄当场便被一股鬼气给消化了。若是天师炼鬼，不应该是这样直接消化，而应该开坛设阵，找个合适的时间炼化鬼魂。”
“第二个原因，就是那股鬼气，在消化为这一家七口的魂魄后，又分为七等份，分别进入这一家七口的体内。”左权卿蹙着眉头，苦着脸说，“但奇怪的是，我们通过记忆追溯，并未发现这股又钻回死者体内的鬼气，又离开案发现场，可是我们的人员翻遍方圆十里，都没有任何可疑鬼气。”
“这第三点嘛……”左权卿停顿了片刻，才眉头越皱越深地道，“是过了半年后，这家人活了。”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读者，先注册个会员好吗，注册会员能更好的体验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