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你仇人？”
宁天林猜测。
人生在世，哪个边上没有几个膈应人的？
说不定就是他们把你举报了。
只不想，石小军摇头，“不是。”
“是我服务的对象。”
“是她把我举报了。”
嗯？
宁天林一愣。
开玩笑吧？
女客人把你给举报了？
不等宁天林发问，石小军就苦笑道，“她嫌我技术差，完事不想给钱，原本说好的三千，最好只给了两百。”
“我气不过，找她要。”
“她还是不给。”
“我就打了她。”
“然后。。。她就报警了。”
石小军越说，声音越小。
尤其想到对方的年纪和身材，他都有些想吐。
“你这。。。”
宁天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真当鸭了。
还被嫌弃技术差。。。
不过也是。
这几年，你一直跟电脑打交道，也不注重锻炼，身体素质那方面。。。
“怎么做这个了？”
“缺女人？”
“兴趣还是。。。”
宁天林不知道该怎么问。
也不知道石小军是好多年没女朋友，想做那个了，还是纯纯的想赚点快钱？
“缺钱。”
石小军很直接，“我想搞钱。”
“我要搞很多很多钱！”
石小军眼睛很凶。
是一种宁天林从没有见过的凶芒。
他以前不这样。
“怎么了？”宁天林察觉到了不一样，他了解石小军，以前根本不这个样子。
即使当年被学校开除，也没这么低沉过。
“我父亲病了。”
“癌症。”
“血液病的一种。”
石小军很久没有跟人敞开过心声了，“需要做手术，还要服用很多药物，需要很多钱，现在就在血液病医院躺着。”
“我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可还不够。”
“差十多万。”
“我恨我为什么这么无能！”
“在我父亲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石小军说着。
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啪啪啪的。
也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眼睛很红。
“所以我要搞钱。”
“我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搞钱。”
石小军说着，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给母亲那边，打了个电话。
等接通后。
就听石母那边道，“小军啊，你在哪呢？你可急死妈了。”
语气很急。
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关心。
“妈。”
石小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回来了，现在就在魔都。”
“我爸怎么样了？”
他被抓的时候，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要出去搞钱，半个月，到时候回来，肯定会有钱的。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石母明显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自己丈夫，心一下子就又入了低估，“你爸。。。”
“他还在医院住着。”
“情况。。。不好，医院说，再交不起住院费，就要停药了。”
石小军连忙问，“那手术呢？”
“手术做了没？”
“没。”石母摇了摇头，“做手术，得先交钱的，咱家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你爸都是靠药物维持着。”
“他说。。。他想让你回来，见见你。”
说到这里，手机里，明显传来石母哽咽的声音，“小军，你快回来吧，说不定你爸，真挺不过这两天了。”
石小军沉默了。
眼睛通红。
“对了，小军，你钱筹到了没？”石母带着期望。
若有的话，说不定做完手术，自己丈夫就能好了呢。
“我。。。”石小军没说话，但这语气，石母还怎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叹了一声，“算了，你也尽力了。赶紧回来吧。”
“你爸想你陪在他身边。”
也在这时，石小军甚至听到了护士在那边催促缴费的声音。
石母连忙道，“好了，妈有事，挂了啊。”
就匆匆撂了电话。
“嘟嘟。”
看着手机，石小军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自己。。。
还能怎么办？
我当鸭别人都嫌我技术不行。
还能怎么来钱快？
抢么？
对面的宁天林，将一切看在眼里，所有的话都听到了。
“小军，没事的。”
“你爸的病，肯定会好的。”宁天林安慰道，“钱我这有些，可以先付医院的。”
他没想到，自己朋友几个月时间，家里就发生这么大变故。
只是石小军没有说借钱的事，而是苦笑一声，“天林，我借了很多人的钱，但你知道，我总共借了多少钱吗？”
石小军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
“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借了三千！”
“还是六个人总共一起！”
“有人五百，有人七百，还有人三百。”
“但我不怪他们。”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石小军自己造的孽，平时就会打游戏，钻在电脑里，不会社交，没有朋友，真有事了，也没人帮我，因为我就是个废物，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剩下的钱，我都是用信用卡刷的。”
“刷了十来万。”
“也逾期了。”
“也还不了。”
说到这。
非常认真的看着宁天林，“这五六年来，我就只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我也知道我开口，你一定会帮我。”
“但我不想拉你下水。”
“无论你借我多少，几年之内，我都是不可能还的了的。”
“说不定五年，十年都不行。”
“而且，你的经济状况我知道，你家里情况我也了解，能借我三五千块，都是你宁天林最大本事了。”
“我不想因为三五千块，失去你这唯一的朋友。”
随后，石小军又是一声苦笑，“尤其这三五千块，连我爸半天的住院费都不够。”
石小军说完。
站起身。
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宁天林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知道什么意思。
自己的钱，他不会拿的。
三五千块，手术的零头都不够。
“还是你了解我。”
“换做原来的我，所有存款加起来，真不到三千。”
宁天林虽然一月工资七千。
但租房。
吃饭。
给家里钱。
每月都可以说是月光族。
没信用卡。
花呗额度只有两千。
“但小军，你这忙，我会帮的。”
“咱俩既然是朋友，那就永远是朋友。”
宁天林心中做了一个决定，“直接赠你，你永远会在我面前低人一等，抬不起头，这也当不成朋友了。我会用另一种方式给的。”
“让你认为，这是你赚的！”
“只不过，这也会让你以后的生活，天翻地覆。”
“希望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