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炼剑

“就是,我也感觉巨困,巨累,巨饿。”姜在溪没精打采的走着,脸色有些泛白,仿佛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几人中数她的成果最差,往往只在符纸上画了数笔,纹理便会崩溃,即便是这样,姜在溪的消耗也不比其他人少,似乎无论他们在符纸上画出了多少符纹,每次绘制时的消耗都是等同的。

“我听说,有些秘术可以将人的精气神抽取出来,然后在以特殊的手法凝练成法宝,具有神鬼莫测的威能。”看着五人没精打采的模样,李永年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师尊的那些符纸没准儿便是这种功效,如若不然,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会这般疲累?可能是被那宝贝抽去了精气。”李永年因为左手的缘故,无法在符纸上画符,便坐在一旁看五人绘制了一个下午,好几次都险些睡着,此刻自然是精力饱满、神采奕奕。

其他人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怎么在意李永年这番话的真假,因为存在着符术的缘故,神鬼的言论距离他们这个世界有些遥远,即便是有些庙堂里供奉着神像,都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寄托罢了,又何来志怪里的能够抽人精气神的邪恶法器?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了山脚下,草屋里,刘云德则是宝贝一般的取出那6张符纸,将其中分发给李永年的那张单独挑出之后,余下的都被他小心翼翼的并排放置在了案几之上,接着,又取出5柄造型各异的木剑,依次压在符纸上。

“希望能够一次成功,不然明天还得让他们在弄一次。”口中念叨着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话语,刘云德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木剑与符纸上方凌空挥舞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半透明的圆形法阵便笼罩在这五柄木剑的上空,丝丝缕缕的符光从法阵中垂下,将下方的木剑和符纸紧密的贯穿了起来。这是炼制符剑的注灵阵,刘云德觉得一般的通配符剑,当然配不上他的弟子,既收了这几人进门,便需要准备一些拜师礼,一把与自身属性高度契合的符剑自是极好的选择。

如果众人还在此处的话,或许会对刘云德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因为此刻的后者,所做的事情,便是如同李永年所说,从几人使用过的符纸中抽取他们的精气神,然后注入到五柄木剑之中。注灵阵忽明忽暗,映照着刘云德的脸色有些难看,“是我太心急,还是这帮小子的精神力差的不行?今天的进度恐怕连一半都达不到。”

看着案几上堪堪炼制了一半的五把符剑,刘云德有些纳闷儿,记得以前师尊为他炼制符剑的时候,好像也就只使用过一次吸灵符,难不成这些孩子的天赋其实很差,只是因为陈茉可的新方法而成为了符师?这一瞬间,刘云德想起了过往的三、四届学生,就连他接手的第一届学生,学成的比率也才堪堪接近四成,况且,这四成在每个苑中的分布都较为平均,哪儿像这一届的春华苑,远远超过以往的任何一届,达到了夸张的七成半,就仿佛是数百年前符术的爆发时代复兴了一样。正因为他们,才将整个丹石堂的总学成比生生的提高到了近乎六成的模样。

“到底是因为让他们提前接触符剑,还是说,陈茉可的方法本身就能提高精神力,亦或者,精神力水平的高低并不是能否掌握符术的关键?”刘云德收起制作了一半的符剑,心中困惑不已,六个徒弟中,就连水平最差的姜在溪,都已然来到了造雾境的门外,只差临门一脚了,而上一届学生中最优秀的慕容雪音,却至今仍然徘徊在造雾境中期,距离之后的呼风境尚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对比起来,似乎姜在溪在符术上的天赋,与慕容雪音不相上下一般。

刘云德的疑惑自然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弄清楚的,符术从兴起到现在前后不过才数千年而已,许多地方还有待摸索,境界上也没有什么清晰明朗的划分,现有的划分方法,只能分辨出三个模糊的大境界。至于说符术天赋,就完全停留在使用蜃晶是否发光来测定,具体是什么原因能够学会符术,还未可知,就像是董潇潇,明明入学前的天赋是注定无法成为符师,然而三年过去了,她却最终学会了符术,甚至于连蜃晶的亮度都发了明显的改变。

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唯有做对比实验了,眼下,丹石堂的新一届学生便是最好的样本,只不过,这一次实验的参照对象是凤梧城寒蝉院的新生们。

栖霞丹石堂和凤梧寒蝉院的新一届学生们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沦为了某个好奇之人的实验对象,至于说实验的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丹石堂,再一次的成为了众多符术学院之中,最为特殊的那个。最后,向往符术的学生之间自然流传出一句话,“学习符术哪家强?就去栖霞丹石堂!”,就因为刘云德的这次实验,丹石堂的堂主笑的几天都没能合上嘴,学院扩建、扩招的经费有了,他出去花天酒地,呼朋唤友的经费也有了。

李永年自是不知道陈茉可的方法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地震,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又出现在了梦界,出现在了上一次刘云德带着他一起回归现实的地方。

“小哥儿?过来看看,我这里有本梦界带出来的秘笈,很便宜,只要三千点。”这里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沿街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在摆摊售卖物品,有的则是行色匆匆,仿佛在急着赶路一般,叫住李永年的是一个面容有些瘦削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灰麻色长袍的中年人坐在一张三寸见方的桌子后面,身前的蓝色绒布上放着几本线装书籍,书籍旁边摆放着一叠画好了符纹的纸张,以及一把缀满了绿色宝石的长剑。

“这些符纸打包出售,价格只需要一千点!”发现李永年扫视过来的目光,中年人赶忙将桌上那一叠薄薄的符纸,快速摊开,“瞧瞧,这是正品行货,绝对没有哑炮,而且可以说是白菜价了。”

李永年有些懵,上一次刘云德带着他从这里消失的时候,这条街上还是空无一人的状态,怎么到了夜晚,此地就如此的喧闹了,这些人莫不是同他一样,也是从现实里进入梦界的符师?

“李快嘴,你就别推销你那堆破烂玩意儿了,没看出这位小哥是个本地人么,上哪儿去给你整那么多的梦点,倒不如来我这边瞧瞧,也是梦界的秘笈和一次性符术,只需要一两黄金,便可以任取一样。”与中年人摊位对着的是另一个摊位,摊主穿着一件灰黄色的马褂,肌肉虬结的膀子露在外面,一种孔武有力之感由然而来,也是一张满铺着蓝色绒布的三寸桌子,上面放着数本残破的线装书籍和一叠叠符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张宇清的摊位上只收金子,只要你出的起价钱,神术我都能给你弄来。”似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摊主大力的吹捧着自己的能力。

李永年有些脸红,现在的他行动依旧有些不便,脖子上挂着至今还没有知觉的左臂,拄着两只拐,兜里不用想,自然是空空如也,既没有两人说的梦点,也没有金银财物,到是腰间悬挂的铁木剑,或许还能值当些钱,不过,梦界的危险他是见过的,这武器,自然是不能用来冲抵财物的。

摆脱了两人的李永年,在这不知名的市集中闲逛着,这里仿佛是一个特殊的地方,震天的繁华就仿佛是一个大大的气泡,将城市的内外隔离成为两个极端的世界。

不知不觉间,李永年靠近了城门,夜色下,一段深褐色泽的城墙静静的耸立着,门口没有守卫站岗,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员进出,就算偶有走动,也都是打扮轻便,腰间带着佩剑的符师。李永年之所以能够如此肯定,是因为他们的衣着,大都是齐国的常见样式,并不像此前见过的老妇人以及金老伯那种极富梦界特色的粗布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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