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新内容

自上次14人在演武场亮家伙斗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李永年和他的同窗们便越发敬重刘云德了,再也没有人称呼他为“老骗子”了,而且,但凡是刘云德布置下的的符术课业,少年少女们都竭心尽力的去完成。

如果刘云德布置的的课业是绘制20遍12道基础符纹,少年们都自觉的翻了倍,第二天上交之时都会绘制超过40遍,这种做法自然让身为符术教授的刘云德甚觉欣慰。

不过,他传授的符术内容,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依旧是每天上符术课之时,每人下发一套“真迹”,似乎这便是符术学习的全部内容,或许只是时机未到吧。

“快看,快看!我这个‘鼠’纹画的像不像。”依旧是刘云德的符术课,老教授刚离开讲堂没多久,黄天雲便率先嚷嚷着叫起来,扬着他手中的一张“鬼画符”,做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仿佛化身成了符文绘制大师一般。

“嘘,雲天黄,你小声一点,我方才画废了一个符纹的锅可都全赖在你身上了,就不能好好闭嘴,让我沉浸在这优美的线条之间么。”江有余应声嚷了起来,此前势同水火的两人,如今竟成了至交好友,不是你扯着我看画出的符纹多么美妙,就是我拉着你说感觉自己是教授附体呼风之术指日可成。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对此,其他的同窗们从最初的讶异到渐渐习惯,再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最后,就都只顾着临摹“刘教授”留下的真迹,再没有人去看这两个大喇叭瞎胡扯了。

“妈,我回来啦,今天是第五天了,总算可以碰一下‘青渊剑’了!”从学堂出来之后,李永年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回家,就连平日里一起上学放学的小伙伴儿都顾不上去管了,李永年嘴上说着话,手里却早已取到了母亲房间里悬挂着的“青渊剑”,至于腰间的佩剑,虽然剑鞘珠光宝气,看起来颇为不凡,却被他不屑一顾的信手取下丢到了靠墙的小几上。

“嗖、嗖、嗖。”趁着晚饭还没做好,李永年去到了院中舞起了青渊剑,很快,院子里便亮起了一片绵延不竭的银光。

“三娃,准备吃饭了!”母亲的声音适时响起,少年依依不舍的收起‘青渊剑’,在它“朴实无华”的剑鞘上摸了又摸,“朴实无华”的剑柄上看了又看,一脸的爱不释手。

众人上一次在学堂里使用佩剑斗殴一事,终是在整个栖霞传播开来,“13岁左右的少男少女,用配剑攻击同窗,甚至连出手的招儿都是致命的剑式。”

此事终究是影响过大,以至于丹石堂立下了规矩,但凡是本学堂的学子,都不准许再佩戴铁剑上课了,尤其是春华苑的15人,在要是被发现携带着铁剑进入学堂,不说二话,当场勒令退学。

事实上不只是丹石堂,整个齐国的大小学堂都因为此事而接到了朝廷政令:“本国的全部学子,结业之前都不在准许携带铁剑进入学堂,违令者取消所有会试资格。”

这就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了,因为他们15个人的事情,整的全天下的学子跟他们一样,这对那些沉迷于名剑图谱的学子们来说,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了。

事后,李永年少不了被母亲臭骂一番,没收了“青渊剑”,换做一把澄黄澄黄的木剑,还是雕凿打磨相当差劲的那种,也就是剑鞘比“青渊剑”多镶了三颗宝石,看起来卖相好上了许多。

“妈,我能……”李永年终究是没有如约的立即挂好“青渊剑”。

“不能!”女人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想……”李永年摸着‘青渊剑’那“朴实无华”的剑鞘挣扎着。

“不可以!”女人的语气生硬起来。

“立刻!马上!挂起来!吃饭!”

少倾,李永年哭丧着脸走出房间,看了看被自己扔在桌上的木剑,轻轻的叹了口气,拾起来别在腰间,即便餐桌上摆放着他最爱吃的酱烧鸡,少年也丝毫提不起食欲。

“都到了吧,今天我们讲下一个内容。”丹石堂,演武场,那个众人熟悉的木质武斗台,刘云德气定神闲的站在武斗台上,台下,三三两两的立着32个孩子。

“诶?终于不再是那种骗小孩子玩儿的鬼画符了嘛!”听到今天会教授新内容,台下便立即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不过,声音却并不是来自春华苑的15人,而是来自同他们一起上课的冬暮苑。

冬暮苑有17个学生,上次春华苑械斗之时,他们正在陈夫子的带领下学习《周子百言》,虽说那场“精彩非凡”的械斗他们从开始观赏到了结束,但却并没有坚持看到刘云德大秀呼风术从院墙外飞进来的那一幕。

是以,对此刻立在武斗台上的那个爱酗酒的糟老头子,看法依旧停留在“老骗子”、“假教授”、“鬼画符大师”、“徒有虚名”之类的地步,如今终于从这个“老骗子”嘴里听到了要教他们些不同的东西之后,便纷纷诧异的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你们冬暮苑的能不能安静一点,现在上着课呢!”因为众人站在一起的缘故,黄天雲便觉得耳边的嗡嗡声有些大,不仅苍蝇般挥之不去,还严重影响到了他听教授讲课时的崇拜和向往之情。

“你管的着吗,春华苑的黄傻子……”冬暮苑的几名少年小声回应着,自从被家里的大人强制换上木剑以后,春华苑便成为了整个丹石堂的公敌,明里暗里,同期的其他三苑之人都对他们抱持着敌意,倒不是说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敌意,而是但凡碰到了春华苑的人,便会各种冷嘲热讽,更有甚者直言是他们一群蠢货、莽夫、sb。只是害大家全被换上木剑的罪魁祸首便是李永年等春华苑之人,15人就算是有心想要反驳一下,也觉得是自己理亏在先,此事对于年轻气盛的15个少年来说,还真是憋屈至极,于是乎,少年们只好选择尽量少和其他苑的同窗接触,也算是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大家都临摹了一年的基础符纹,不知有没有领悟到什么心得。”刘云德也不介意台下的窃窃私语声会否对授课的效果产生影响,接着便开始自说自话般的总结起这一年来批阅的“鬼画符”。

“冬暮苑的水心怡,请就你对‘兔’符的领悟,上台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刘云德依次点评了在场所有人的“鬼画符”水平,在他的口中,在场每一个人都有着颇具心得的基础符纹,尤其是李永年,被刘云德大肆褒扬,只因为他颇具心得的符纹竟然有4个之多,这可比其他只是熟练掌握了一、两个符纹的学生厉害许多。

少年们自然是喜欢被老师当众夸奖的感觉,这不,在刘云德的一波点评之后,武斗台下的众人都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似乎此前临摹了近一年鬼画符所积蓄的“怨气”也跟着消散了大半。

“众所周知,符术,目前分成了三个阶段,‘驱云’、‘造雾’、‘呼风’,这可不是什么字面意义上的能力,而是……”少年们终归是对符术有浓郁向往之情的,嘈杂的武斗台下因为刘云德的这半句话,瞬间陷入落针可闻的状态。

“‘驱云’指的是能够与自然元力产生微弱的互动,施展出推动天空中的云彩的符道力量;‘造雾’指的是能够让游历身周的自然元力随心所欲的变幻形态,能够从无到有的凝聚出雾气和幻象的符道力量;而‘呼风’则是指的能够让自己操控的自然元力对现实世界产生作用,能够让符术真正产生巨大的力量!”刘云德的声音不大,但却响遍了整个演武场。

先不管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是否真的拥有传言中的那份实力,单就这个迥然不同的解释,都让30来人听得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

在一众学子们的认知中,“驱云”、“造雾”、“呼风”是指符师的手段,顾名思义,“驱云”指的是可以驱动操控天空中的流云,“造雾”指的是可以凭空制造茫茫大雾,而“呼风”指的则是可以随时随地召唤狂风,众人以为的御风飞行,便是在脚下不停的召唤狂风,持续的吹动,从而产生一个向上的升力将施术者托起,进而遨游天空的本事,这与刘教授的解释虽然有些相似,但细思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所有人都可以修习符术,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学会符术。”刘云德说着说着,也不管台下重新响起的蚊蚋之声,话锋一转,道:“我此前特意让你们临摹了一整年的基础符纹,不外乎是两点用意,其一,令你们提前体会一下符道修行的艰难,其二,令你们以后真正进入符术学习之时,能够拥有一点点来自基础方面的优势。”说完刘云德捋了捋颌下长短不一的花白胡须,颇有得色,但此话之后,台下的窃窃私语声突然就大了起来。

“卧槽,这一年,我除了符道之艰以外啥都没有感受到。”

“我也是,我也是!”

“呵呵,又来?要真能靠着临摹这些个鬼……符纹就可以学会符术,我tm宁愿一天临摹一千遍!”

……

任由武斗台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半天,刘云德方才抬手示意安静。

“从这堂课开始,我们进入符术学习的第一阶段。”这句话仿佛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三十多个学生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大声哔哔起来,敢情刘云德这话是在告诉他们此前忍住烦躁画了一年的时间的“鬼画符”,竟连符术学习的第一阶段都不算。

“现在,拔出你们的佩剑!”刘云德讲授符术之时,并不在意学生们有多吵闹,教授符术知识只是他身为符术教授的本职工作,至于说学生们听了之后能否学会,他可无能为力。

在刘云德看来,符术最终是一门要看个人悟性,而非满堂灌的填鸭教学就能掌握的特殊技能,身为符术教授的他只能负责指引学生们如何寻找符术的大门,至于能否突破大门全靠他们自己。

听到要拔出自己的配剑,众人刚刚提起的兴趣又都不翼而飞了,30来人意兴阑珊的拔出腰间“配剑”,懒洋洋的提在手中,部分人甚至因此对刘云德“假教授”的称呼更加的深信不疑了。

“但凡是牛X的符师,不都是凌空虚渡,挥手间便是“狂风来我身边”的节奏么,这首先拔剑是个什么鬼?”更别提众人腰间做工各异的配剑其实都是木剑,如若携带佩剑不是学子身份的象征,谁又愿意别着这把破木玩具四处晃悠,现如今,刘云德竟还要他们拔出来使用……

只是一瞬间,春华苑的15人便感觉如芒在背,各种冷嘲热讽的话语清晰可闻,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李永年等人怕不是当场便要被凌迟处死。

“把你们的木剑像这样平举,然后用心去感受木剑的意识!”刘云德拿起腰间挂着的酒葫芦,将它平平的举起,自顾自的讲述着,也不管台下的学生们能不能理解,会不会照着他的样子去做。

“对,就是这样,你要相信这个世间的万物都是具备着灵性的,发自真心的去亲近它们,就好像是去亲近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武斗台下的一众学生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刘云德手中的青皮葫芦,接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橙黄木剑,满脸都是“你TM仿佛在逗我”的神情。

“将你的心神,慢慢的灌注进所持之物,尝试与它沟通,直到他回应了你,就像这样!”刘云德手中的小葫芦随着他的话语声毫无征兆的绽放出了一道蒙蒙蓝光。

“卧槽?”这下冬暮苑的学生们,在也没有时间继续质疑这颇为滑稽的课程内容了,他们和春华苑的学生们一样,瞪大了眼睛,想要寻出刘云德这一手戏法的破绽所在。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试着回忆一下,当你们描绘自己擅长的符纹之时,笔下的符纹是否曾给过你一种异样亲切的感触?”刘云德说完,在武斗台上立了一小会儿,待到所有的学生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便将酒葫芦挂回腰间,哼着曲儿,优哉游哉的踱着方步,离开了演武场,很快便不知去向,一众学生都沉浸在感悟木剑灵性的出神状态里,自然也没人会察觉到刘云德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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